第三十二章 再遇賀天瑜
陳沐見其餘的凶獸已經追之不及,心中大喜,眼下就只剩自己和這憨貨,再也沒什麼好怕的了,當下又奔了數里,見到一處位置較闊,縱身一躍跳下了樹。
他剛剛落地,那頭凶獸也緊隨其後跳了下來,它身子似乎極為輕盈,四肢著地是,竟沒發出半點聲音。
陳沐轉過身來,看著這頭執著的凶獸笑道:「現在你已經是孤身一獸,沒有了幫手,還能奈何得了我?就算拼到最後也不過是兩敗俱傷,我勸你還是速速離去,不要白費功夫了。」
他話雖然這樣說,卻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知道等下會是一場惡戰,此刻全力調息,也不管對方能否聽懂,口中不停道:「你心裡也清楚,這林中危險,弱肉強食是這裡的生存法則,一頭受了傷的猛獸,在其他同類眼裡,說不定就是一塊可以行走的肥肉,這樣打下去,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陳沐目光真摯,看神情倒的確是在為對方考慮,不過那凶獸明顯不領情,四肢撐地,伏身低喝一聲,身軀竟然驀地漲大了幾分,渾身隱約黑氣溢出,端的是有些詭異。
看來它也清楚眼前的局面,知道時間越拖延越不利,當下毫不猶豫使出了最強手段。
陳沐見到它似乎進入了狂暴狀態,心中一驚,有些明白為什麼這黑獸敢孤身追擊自己,卻表現得有恃無恐,原來它從沒有展現真正的實力。陳沐驚異之下,正要全力應對,目光突然落到了凶獸身後。
他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似驚喜又似不解。
那凶獸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位容顏清麗,白衣勝雪的女子,陳沐看到她的時候,她早已望了陳沐良久,泠泠的目光閃爍,不知想著什麼。
那人竟然是賀天瑜!
自從上次特招名額的比試之後,陳沐再也沒有見過她,這次試煉這麼多人,自己沒怎麼注意,沒想到她竟然也來了,轉念一想也對,特招比試她展現的實力來看,要進入先天應該是很輕鬆的事,沒有來參加試煉那才叫奇怪。
不管怎麼說,她既然到了這裡,對自己應該是一件好事兒,好歹也算認識,總不至於見死不救吧。
以二對一,這下勝算大大增加,陳沐心中一振,不敢再去看賀天瑜,生怕黑獸起疑回過身去,反倒失去了一個偷襲的好機會。
當下不再多想,將匕首牢牢握在手上,身形一閃,便急刺而去。
那凶獸進入狂暴狀態之後,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有了巨大的提升,陳沐不知道凶獸還有這種秘技,幸好賀天瑜來得及時,不然陳沐即便單打獨鬥,也很有可能不是這黑獸的對手。
那黑獸見陳沐先行發動,目光中嗜血更甚,當下不避不閃,低嘯一聲,竟直接迎了上去,眼看陳沐的匕首即將刺入它的脖頸,黑獸依舊不管不顧,爪子探到陳沐胸口,撕拉一聲,衣服便漏出一個大洞,在胸膛上留三道血淋淋的爪痕。
陳沐連退十數步,才勉強化解了這黑獸的巨大力道,他心下駭異至極,手中的匕首雖然是學校統一發的,算不上什麼削鐵如泥的利刃,但也鋒利非常,再加上自己先天後期的全力一擊,竟只在這黑獸皮膚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連肌肉都沒能刺進去。
它的防禦怎會如此恐怖!
陳沐穩定了身形,看了一眼賀天瑜,見她面無表情,絲毫沒有出手的打算,又想起今天早上在自己身上撒粉末陷害自己的,也是東慕大學的人,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火氣。
他自問來到東慕后,除了那次知守閣的事情,並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可這些所謂的同學卻未曾給過他什麼好臉色,也罷,既然你們見同窗陷入險境卻無動於衷,那我也用不著勞你們大架。
陳沐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過這黑獸的,對方進入狂暴狀態后,戰鬥力已經直逼築基境,加上那驚人的防禦力,要想擊敗對方,只能找聖師幫忙了。當初那黑衣人過來搶奪功法時,聖師曾出過一次手,威力驚人,但陳沐知道,自己要成長必然不能太過依賴聖師,凡事只要自己能夠解決,就絕不會用聖師的力量。
可賀天瑜既然不願幫忙,自己便已經陷入生死存亡之際,當下也顧不得許多,只能對聖師說道:「師傅,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話一說完,也不等聖師回應,手腕一翻,倒握著匕首,便又沖了上去。其實,與這種猛獸相爭,近身搏鬥是最為危險的,因為它們鋒利的爪子和尖銳的獠牙都是最有利的武器,要是一旦被咬中,以對方巨大的咬合力,再不濟也要掉一塊肉。
但陳沐已經顧不了許多,他需要離這頭黑獸更近,這樣才能讓自己更好的用出殺手鐧,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與對方硬碰硬,而是採用迂迴之法,不斷地繞著黑獸轉圈,總是避免正面對戰。
幾個輪迴下來,黑獸已經被挑逗得怒不可遏,狂嘯一聲,身形如閃電般的向陳沐撲來。它狂怒之下,速度更快,陳沐避之不及,竟一下被它撲在了地上。黑獸死死地將陳沐壓在身下,張著嘴噴出腥臭的口氣,兩顆尖銳駭人的獠牙探出,就要朝陳沐的脖子扎去。
陳沐心中一急,直接將握著匕首的右手整隻豎著塞進了黑獸口中,黑獸狠口一咬,卻被刀尖刺破上顎,頓時滿嘴鮮血,痛得立即鬆了口,布滿血絲的眼睛卻怨毒地死盯著陳沐。
陳沐見狀心中反倒大喜,目光毫不示弱的迎向黑獸,當下迅速展開精神攻擊。
黑獸哪裡料到陳沐還有這手,嗜血的眼神突然一滯,陳沐見狀在心裡大喊了一聲「師傅!」
胸口一股磅礴的力量頓時迸發出來,陳沐大喝一聲,一拳擊在了黑獸下頜,這一拳威力強大無儔,竟直接將黑獸的下巴轟了個粉碎,身子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高高飛起,再落到地上,已經入一灘爛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