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回老家省親
七年後。
紀團團十歲,江雲霏後來生的女兒紀霏兒七歲。
紀遠清也入朝為官七年,如今儼然是朝中受皇上倚重的大臣。
大伯紀明的兒子紀遠書經過連考了兩次,終於中了進士第十四名,被朝廷任了官職,到一個縣上去當縣令,大伯紀明非追著一塊去了,還夢想著借兒子的關係發家,但紀遠書根本不搭理他,只供他吃喝罷了。
許是在上京城久了吧,這幾日,李氏愈發想念老家,一直提起要回老家看看,說趁著現在身體還能遠行,就回家去看看,免得以後老了,便是想見也沒法見了。
這年清明,紀遠清請了長假,攜了一家老小回老家省親,給長眠於清溪村的父親掃墓。
從上京城乘馬車出發,再行船至柳州,路上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當初從柳州離開,屋子都還留著,一行人住進了江雲霏在柳州的大宅子,之前紀遠清買的小宅子,江雲霏和紀遠清只帶了一雙兒女去看了看,然後再找熟人賣給了需要屋子的人,畢竟以後也不會經常回柳州來,就這麼空置著太可惜了。
他們一行在柳州修整了半個多月,主要是紀遠清要拜訪的人很多,來拜訪他的人也很多,就這麼拖拖拉拉的呆了過半個多月,終於啟程前往曲陽縣。
出發前已然叫僕從先行,將過去的消息告之紀永成和麗姬他們,這次回去也準備在曲陽縣呆上兩日,一是休整,二是見見故人。
李氏見著了牛嬸,兩個好久不見的姐妹拉著手、落著熱淚敘舊,還說起了在清溪村的張喜銀嬸子,甚至叫人收拾了行囊,要跟李氏一塊回清溪村住些日子,畢竟李氏之後要去往上京城,這兩老姐妹還真是見一面少一面。
柳州和上京城相隔千里,著實太遠了。
江雲霏一行人住在紀永成的府上,過了那麼些年,紀永成變化很大,沉穩了很多,還蓄起了鬍子。
紀芷蕙去了之後,他一直沒再娶,只過繼了他弟弟紀永才一子來撫養,還依舊和麗姬一塊合夥做生意,養活一家子。
麗姬還是跟從前那樣貌美,身邊養著的三個孩子都長大成少年,非常懂事,主要是不像他們的爹紀明那樣不靠譜。
他們一行人就在曲陽縣住了兩日,因著李氏非常想早些回清溪村住,就比預想提前了回清溪村。
牛嬸還真的收拾了包袱,隨李氏坐同一輛馬車,兩姐妹嘮嗑著一路回清溪村去,一到清溪村連家門都沒來得及進,就直接奔張喜銀家中敘舊去了。
「娘親。」紀霏兒趴在馬車的車窗上,看著不斷路過的屋舍、田野,一雙跟紀遠清如出一轍的黑眼睛充滿了好奇,說:「這就是你和爹爹從前住的村子嗎?」
「是呀。」江雲霏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往馬車外看,入眼的都是熟悉的屋舍和田野,雖說屋舍有很大的變化,但還是依稀能見到從前的影子。
「好漂亮,霏兒好喜歡。」紀霏兒小臉高興地說。
十歲的紀團團在馬車裡坐不住,跟他爹一塊騎馬去了,這會下了馬,一路跑過來興奮地喊:「霏兒,快下馬車,我們去田裡玩。」
「好。」紀霏兒應著,又來看江雲霏。
「去吧。」
江雲霏的話還沒落下來,紀霏兒趕緊叫馬車停下來,然後跳下馬車跟紀團團瘋玩去了。
「你去跟著。」江雲霏不放心地讓劉棱跟了上去。
近年來清溪村壯大了不少,有很多其他小村落的村民並進了清溪村中,紀團團和紀霏兒一出現在村子里,就吸引了清溪村裡同齡的孩子。
小孩子中的友誼很簡單,紀團團帶著紀霏兒很快融了進去,一幫孩子滿村子跑的玩了起來。
馬車停在了自家門口,紀遠清下馬來攙扶江雲霏下馬車,家還是跟從前一樣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如今正值四月人間芳菲天,院子里從前江雲霏種的那些花花草草還在,正開出漂亮的花朵來,只見院子里有一個妙齡少女正拿著木瓢在澆水,聽見門口有響聲抬眸望了過來,似受了驚的小鹿忙往屋裡跑。
「爹,娘,咱家來客人了。」少女邊喊邊往屋裡跑。
江雲霏和紀遠清還正疑惑這小姑娘是誰,她記得紀芷柔生的是男孩啊,沒一會,他們就見到三叔三嬸從屋裡走了出來。
三叔三嬸都老了不少,頭髮都白了好些,但精神看著還挺不錯。
「哎呀,原來是你們回來啦。」三叔激動得鬍子亂顫,忙走上前來伸手迎著道:「快裡邊請,裡邊請啊,怎麼回來也不先託人帶個消息來?」
紀遠清隨著三叔往裡走,笑著說:「這不是想給三叔你們一個驚喜,故而就沒遣人來告之一聲,三叔您莫見怪。」
「怎麼會,」三叔紀剛笑著擺了擺手,看著隨著一塊進院子的紀遠清隨行一隊人,感慨道:「遠清你可總算是出頭了,我二哥泉下有知定是十分欣慰。」他又喊著一旁的少女過來,說:「夏兒你快過來,見見你大堂哥,他如今可是上京城裡的大官呢。」
「堂哥。」少女目光怯怯地喊了聲。
「這是?」紀遠清奇怪,江雲霏也隨著瞧了一眼。
三叔紀剛的臉上露出一個苦笑來,說:「路邊撿的孤兒,給她取了名字叫夏兒。自從芷晴沒了之後,我們倆口子也不知能做甚,能拉扯大一個孤兒也好。」
提起往事,三叔紀剛也悔之不及,熱淚都涌了上來。
江雲霏見罷忙引開了話題,問:「芷柔呢?怎麼不見她?」
卻見三叔和三嬸臉色更是變了變,三嬸郭氏猶豫了下,說:「其實也沒什麼好瞞著你們的,她從你們去上京的時候,就帶著孩子跟孩子他爹離開了,說是去南洋,再也不回來了。」
江雲霏和紀遠清互相望了一眼,早也猜到顧明朗又去而復返了。
去了南洋也好,重新開始生活,不必再背負著過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