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邊城 第十一章 南域鎮督一

第一卷 邊城 第十一章 南域鎮督一

南域鎮守府西廂的一處院落之內,此時正有兩撥人在交戰。

李玉兒和田瓊這邊能夠暫時拖住對手,而持盾的權震虎和那個手拿鎖鏈的五號卻是平分秋色,戰場之上李玉兒這邊唯一能佔上風的就是李峰李巒兩兄弟。

這兩人雖然之是入門境中期,但是憑藉兄弟二人心意相通也能穩壓三號這個即將突破到大師的高手,但是想到對方還有兩人一直沒有動手,李玉兒等人的面色都不怎麼好看。

鎮守府的大廳之內,這時的鎮督和邱真居然也沒有睡,彷彿整個紅峰要塞今晚大家約好了不睡似的。

「鎮督大人,蕭明一直在大營中,今天突然返回蕭府,屬下以為他會有什麼行動。但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什麼不尋常的跡象,蕭府今夜也平靜的很。」

張玄宗的眉頭皺了皺:「既然沒什麼,你就回去吧,想來蕭家應該也不敢在城內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是,那大人您早些休息吧。」邱真行了一禮后便起身離開。

張玄宗雖然點了點頭,卻並沒有真的去休息,而是走到自己的書案前,拿出了一封信。

這信封上有火漆封著,上面還有一枚印記,外人看來這是墓衛的印記,只是張玄宗知道,這個印記整個血穹只有六個,六個各有不同,和墓衛的也極為相似。

張玄宗此刻手裡的這封信上的印記正是自己老友的,此刻他面露微笑,拆開信封之後開始看了起來。

在這個空曠的大廳內,只有主案上的一位老人在讀著自己友人的寒暄,而整個大廳的燈火也不再那麼清冷,那些雕刻著蛟龍猛虎的大柱之上,也沒有了往日的猙獰,清冷的石板也只是散發著讓人忍不住緊一緊薄衣的寒意,再也沒有那種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戰慄。

大廳內是一片祥和之意,而李玉兒這邊卻是陡生變故,李玉兒一直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一號在看到六號點了點頭后,卻是直接沖向了三號的戰場,而六號卻是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李玉兒等人完全不明白情況,卻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先應付眼前各自的對手。

一號加入戰局后,原本三號的劣勢便被扭轉了,不過一時半會應該還能挺得住。

一號這個人,並不擅長戰鬥,他在整個團隊之中負責的是刺探情報和開鎖偷盜的事情,在這些方面獨具天賦,不然也不會在劉玉兒的窗前看了好一會兒,李玉兒絲毫無所察覺了。

權震虎這邊,交手了幾個回合,對方的攻擊十分的凌厲,左右兩根鐵鏈如臂揮使,自己真的就像一個盾兵一樣,只能防守。

就在一次交鋒之後,權震虎抓住機會貼近了五號的身體,整個右臂頂著圓盾向五號的懷中撞去,五號慌忙一個閃身,勉強躲過了這一擊,權震虎嘴角卻是漏出一抹冷笑,左手在圓盾後面擰了一下,立馬有一枚短箭射向了五號。

五號避無可避,只能用右手擋了一下,箭矢不偏不倚地射在了五號的右手之上,五號右手的鎖鏈立刻掉落在地。

「這回你死定了。」權震虎大聲喝道,然後便向五號的右側攻去。

此刻五號右手的鎖鏈已然掉落,左手也來不及防守,這次攻擊要麼五號被擊成重傷,要麼就是捨棄右臂,再擋下自己的一擊。

李玉兒這邊眾人感覺到了希望,而對方卻是絲毫慌亂也沒有,甚至連消失的六號這時好像也沒打算出手。

五號一直都沒有出聲,沉默的他眼神依然平靜,甚至被刺穿的右手掌好像不是自己的。

就在全震虎的盾刃即將劃開五號的右肋處時,五號身體突然旋轉了起來,而原本在地上的鎖鏈處也響起來和地面摩擦的聲音,旋轉的身體帶動鎖鏈,右邊的鎖鏈擊打在盾邊,盾刃的走向發生了變化,沒有劃開五號的血肉,只是將其衣服劃破。

權震虎看到五號殘破衣服下的右半邊身體后,渾身一震。

在其出神之際,五號左手的鎖鏈直接抽在了權震虎的腰間,權震虎直接被抽飛。

雖然立馬站了起來,但是腰間和口中流出的鮮血表明權震虎受傷不輕,憑藉著大師的修為,還能保存部分戰力,但是對上只是右手手掌被刺穿的五號,他已然輸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權震虎的聲音似乎都有些顫抖,其他人那邊一時間也停了下來。

五號沒有答話,只是看著自己的右手掌,然後做了一個讓李玉兒等人頭皮發麻的事情。

只見五號左手握住箭矢慢慢地從手掌之中拔了出來,特製箭矢的倒刺把手掌心三分之一的血肉都帶了下來,最後五號的右手掌血肉模糊中還能看出有一個大洞,裡面的骨骼清晰可見。

而整個過程五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然後五號直接將殘破的衣服徹底的撕掉。

在屋內昏暗的燭光和月色的交織下,李玉兒等人才發現,這人手中並不是兩根鎖鏈,而是一根鎖鏈直接從這人一次肩部穿到後背,然後再從另一側肩部穿出,整根鎖鏈都和身體長在了一起,很難想象這人曾經遭受過什麼。

「難怪你剛才即使右手不握著鎖鏈也能短暫地控制鎖鏈,原來你整個身體都和鎖鏈連著。」權震虎感嘆一聲,自己輸的不冤,對面這人是個狠人。

五號依然沒有出聲,殘破的右手又握起了鎖鏈,彷彿那種傷對他完全沒有影響,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鎖鏈已然被染成紅色,正有鮮血從上面一點一滴地落到地面。

五號的幾個同伴此時並沒有說話,就連四號這個色鬼也不再調戲李玉兒。他們幾個只是沉默地再次開始了各自的戰鬥,只是這次李玉兒等人發現壓力大了很多。

他們幾個兄弟並不是血穹的人,五號是最後加入這個讓大日聖國邊境的人聞風喪膽的雇傭兵團的成員。幾個人發現五號的時候,他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舌頭被人拔去,一條鎖鏈已經長在骨肉里,無法分割,而且他失去了痛覺和嗅覺。

幾個兄弟之中,要說誰曾經經歷的痛苦最多,毫無疑問就是這個從來不說也無法說出自己經歷的啞巴。

他們也僅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知道,五號曾經是大日聖宗的重要人物,他的仇人還活著,只是五號貌似已經大徹大悟,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去復仇,對他來說,活著就是和幾個兄弟一起。

其他的人只是感覺壓力變大,而權震虎這邊面對著幾乎完整戰力的五號,他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死掉。

就在一道勁風已經讓權震虎避無可避的時候,一把長劍攪入了兩人的戰局。

而四號這時眼前一亮,摺扇一和,沒有用淬毒的扇葉,而是用兩側的主扇骨直接從後方擊在了李玉兒持劍的右手肩部,長劍在替權震虎擋下一擊后也脫手飛出,射入了屋內,釘在了床邊的柱子之上。飛來的長劍把一直藏在裡面的李雲嚇了一跳,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聽到聲響才從床上起來,還從沒見過這種場面,頓時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一招棋差,滿盤皆輸。

就在李玉兒長劍被擊飛之時,已然分神的二號抓住機會一拳擊在了田皓的布棍之上,布棍帶著拳勁直接把田皓撞飛出去,落入了院子的小水池之中。

田皓毫不停頓,從水裡直接躍出,雙手持棍朝著二號狠狠劈去,二號立馬用雙臂交叉,準備用自己拳套保護到的小臂擋下這一擊。

而當二號接觸到布棍之時,臉色卻是變了,這個布棍比剛才重太多了,布棍攜著巨力直接壓著二號的雙拳直奔二號頭頂而去。二號連忙扭頭,布棍擊打在他的右肩,只聽咔嚓一聲,二號的肩膀竟然骨折了。

田皓的布棍也不是凡品,如果這時二號仔細看那個水池就會發現水位明顯下降很多,而沾了水的布棍變形更大,即使自己擋住了也會被甩過來的棍體擊中後背,更何況自己一時大意並沒有擋住這正面剛猛無比的一擊。

田皓見佔了上風,便想乘勝追擊,自己一方已有一人敗北,李玉兒剛才受創,估計右手近段時間都不可能持劍,基本上也等於喪失戰力,自己現在如不能搬回一局,己方這邊的人就可以引頸就戮了。田皓這第二棍改為橫掃,直接掃向二號脆弱的腰部,一聲巨響,再加上從自己棍上傳來的反饋,田皓知道自己得手了。

「哥!」李巒的一聲呼喊卻把田皓從喜悅中拉了回來。

田皓髮現面前被自己一記重棍擊中腰部的並不是二號,而是不知什麼時候已然靠近的另一戰場的李峰。

李峰此時口中鮮血不住的噴吐,已然完全喪失戰力,二號真正躲閃的方位並不在自己揮棍的一側,而是相反的方向。

就在李巒望著自己大哥的時候,一記重鎚打中了李巒的後背,李巒直接朝李峰這邊飛來,正好趴在了李峰的身上,而這時一枚不起眼的尖刺直接從兩人的胸前刺出,將兩兄弟刺了個對穿,李峰李巒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已經雙雙斃命。

田皓看了看李玉兒和權震虎:「這不可能,我打中的明明不是李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玉兒看著已然失去反抗意識的田皓和失去戰力的自己兩人,心中哀嘆,此刻寂靜的南域鎮守府就是自己的終點了嗎?

「兄弟們,快逃!」突然一聲呼喊聲直刺眾人而中。

這個聲音李玉兒從未聽過,想來應該是對方那個從未說話後來消失的人。

六號此時心裡是一片冰涼,因為此時院子外站著一位老人,老人身上的氣息正在不斷地攀升,六號甚至不知道老人是什麼時候到的,好像突然出現一般,而自己布下的結界在老人僅一次的氣勁衝撞之下瞬間崩潰,再也無法阻擋外界對這裡的感知,自己也受到了反噬深受重傷。

倘若不是剛才用幻術幫了二號一把,或許自己還能短暫地影響到來人,但是現在自己這兄弟幾人能離開的估計不多,甚至根本沒有。

「大膽狂徒!老夫是真的已經老到了你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嗎?」張玄宗這句話雖是對著裡面說的,但是他的目光卻是對著西城。

此刻的鎮守府內的人都聽到了老人的聲音,這個聲音彷彿在說:「老夫,南域鎮守府總鎮鎮督張玄宗。」而這並不存在的聲音似乎仍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整個要塞,甚至整個南域七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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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穹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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