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於公於私
「哪打槍？」
聽到槍聲，李趙宇抬頭髮問，可大廳里的幾個小頭目哪知道。
「去查一下，看看是槍走火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幾個頭目紛紛往外跑去，不一會兒，卻見李立龍帶著彭虎走進大廳，身後跟著的幾個人用門板抬著周雞公的屍體。
「大哥，兄弟做錯了事，還請大哥責罰。」
「哦~？」趙宇疑惑了一聲，快步走下來，一看到周雞公的屍體，面色就是一冷。
周雞公那句話說的不錯：他是跟著趙宇最初打天下的那批老人，現在自然是趙宇的心腹。就這樣被殺了，趙宇能有好臉色才是怪事。
可趙宇當了這麼多年大當家的，山寨里一直和和氣氣，讓大家都服氣，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趙宇眯眼看了一小會兒后，突然大叫：「來人！拿大刀來！」
從手下手裡接過大刀后，趙宇對那四人道：「把他放下來。」
一等著四人把周雞公的屍體放下來，趙宇一咬牙，一刀砍下去。
趙宇提著周雞公的人頭，咆哮道：「周雞公不尊紀律，不服管教……把周雞公的腦袋懸挂在山寨大門口示眾三日，以儆效尤！今後誰敢再違反規矩，周雞公就是他的榜樣。」
隨後將周雞公的腦袋和大刀交給手下，吩咐道：「不管怎麼說，周雞公曾經都是兄弟，找個地方將他埋葬了，等三日後，將他的腦袋和屍身埋在一起。」
「是！」
轉過身來，趙宇雙眸已泛紅，李立龍和彭虎對視一眼后，李立龍站出來對趙宇抱拳道：「大哥，這事是我做的……」
趙宇揮手制止了李立龍後面的話，嘆了口氣，道：「無規矩不成方圓！規矩就是規矩，不管是誰違反了規矩，都應該受到懲罰，這事，你們做的沒錯。再說了，事先我已經答應你了，就應該相信你……周雞公這是恃寵而驕，自取滅亡，怪不得旁人……好了，我有點累了，你們都先下去休息吧。」
李立龍和彭虎走出大廳后，彭虎小聲問道：「哥，你說大當家的這是什麼意思？」
李立龍轉身看了眼大廳后，嘆了口氣，道：「大哥這也是沒辦法。二虎，你想，要是你違背了規矩，和周雞公一樣的下場，我要是大當家的，該怎麼辦？一方面人已經死了，難道還要殺了我倆給周雞公報仇？另一方面死的是我兄弟，難道我不該報仇？」
說到這兒，李立龍摸了下後腦勺，苦笑道：「不過，我總算是明白大哥為什麼能當這麼多年大當家的，山寨里誰都服氣。就看他這一點，就明白了。」
「嗯！大哥確實有大哥的樣子和氣度，這點確實比我強。」
「也比我強。」李立龍笑了笑，道：「不過這樣一來，今後管理山寨，整頓山寨的紀律，就好辦多了。」
「哥，我當時還真怕他翻臉了。」
「不會！他要真翻臉了，那他就當不成這大當家的了。」說著，李立龍解釋道：「綠林雖然自由散漫，可在這份自由散漫中也有自身的規矩，誰要違背了，今後隊伍就不好帶了。」
「好了，你去把執法隊訓練一下，我得去跟大哥說說，這個心結可不能在大哥心裡種下，要不然今後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發了。」
等彭虎走後，李立龍轉身進入大廳。
見趙宇看著手裡的酒碗發獃，李立龍走過去，見其酒碗里沒有酒，抓起酒罈子給他倒了碗酒。
趙宇被驚醒，趕緊接住，然後又拿起兩個酒碗，道：「給這兩個酒碗也倒滿。」
隨後趙宇將其中一個酒碗遞給李立龍，道：「來，咱哥倆一起給周雞公道個歉。」
「周雞公啊！」趙宇給李立龍遞了碗酒，又端起自己的酒碗，對著放在桌子上的酒碗，聲音有點悲哀的說：「於私來說，哥哥對不住你，當年你拚死救了哥哥一命，哥哥都還沒來得及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你就離哥哥而去了……於公，你卻對不起哥哥啊！沒事你恃寵而驕做什麼？在風口浪尖上還跟人頂著干，你這不是找死是什麼？哥哥雖然是你哥哥，但哥哥更是這個山寨之主，什麼事都得以山寨為重，所以，你別怪哥哥心狠。」
「但不管怎麼說，哥哥要了你的腦袋，就是虧了你，來！哥哥敬你一碗酒，希望你在黃泉路上走好，切莫怪哥哥心狠……」
碰了下桌上那碗酒，一飲而盡。
李立龍覺得有點尷尬，到底該不該敬這碗酒了？
想了想，覺得還是敬一下比較好，因而，李立龍也學著趙宇的樣子，跟桌上那碗酒碰了下后，道：「周雞公，你我雖然素不相識，但既然都在大哥下面當兄弟，那就是自家人，你也別怪我心狠，而是我不得不這麼做。雖然如此，但就跟大哥說的那樣，往私里說，是我這做兄弟的對不住你，今兒就敬你一碗酒，望你體諒一下兄弟不得已的苦衷……你要真有不甘，也不要怨大哥，只管來找兄弟，兄弟陪你。」
將酒幹了后，趙宇拿起桌上那碗酒，站起來將酒碗里的酒倒在地上后，猛地將酒碗狠狠地摔在地上，對李立龍說：「兄弟，你不用跟周雞公道歉，因為你沒錯，錯的是周雞公。要是換了我，我也非殺他不可，決不能因一人而壞了整個山寨兩百兄弟，否則，今後這隊伍就不用帶了。」
李立龍心裡大大地鬆了口氣，不管趙宇這話是不是真的，但趙宇能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話，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隨後，趙宇叫人上了點酒菜，跟李立龍對飲。
而接下來的幾天，果然如李立龍預測的那樣，有周雞公的人頭擺在那裡，殺雞儆猴的效果十分顯著，無人敢於遲到早退，更無人敢不執行命令，讓整個山寨原本那種烏合之眾的氣氛一時大為改觀。
對此，四位當家的都十分滿意，畢竟，誰都喜歡自己帶著的是兵強馬壯，而不是烏合之眾。
直到五天後的傍晚，一聲槍響打破了山寨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