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章：處驚不亂

劉成預感縣裡發生了重大事情，心裡就開始發毛，他弄不清楚是不是自己這個鄉的老百姓到縣裡上訪去啦。

劉成正要叫辦公室主任麥子，手裡的手機就響了，他一看是書記王平的電話，接通，「老劉嗎？縣信訪局秋鴻局長來電話，說是紅山村的盧書懷和二蛋帶著40多號村民到縣裡上訪去啦，現在正在鄭縣長的辦公室鬧事。」

「什麼？老王，紅山村的盧書懷？他們，他們跑到縣裡上訪，還跑到縣長的辦公室鬧事？***！反了他們了！居然，敢，跑到縣裡，老王，除了紅山村，還有其他村沒有？」

「啊，還有后溝錢薛飛的老婆南宮燕，也去給自己的男人喊冤。」

「老王，你那裡的情況如何？安頓住沒有？」

「老劉，工地這裡暫時比較平靜，剛才我已經叫后溝村的書記主任談了話，要他們想辦法做好老百姓的工作。老劉，你帶上麥子、盧昌茂，我把派出所長吳東平也派回去，你帶著他們趕快回縣裡，把紅山村和后溝村上訪的人帶回鄉政府。」

「好的，老劉，工地那裡就交給你啦，我抓緊去辦縣裡上訪的事情。」劉成掛斷書記王平的電話，又撥通紅山村盧昌茂的手機，「蠢豬！我，劉成，你還能坐住，知道不知道，你們村的盧書懷帶人到縣裡上訪，居然還敢和縣長論理！你，明海，帶上基幹民兵，馬上趕到鄉政府，咱們去把那些丟人現眼的傢伙帶回來！十分鐘必須趕到！」劉成毫不客氣地連說帶罵，把盧昌茂訓了個溜透。

劉成帶著麥子、盧昌茂、明海、吳東平一干人趕往浮雲縣政府。

鄭德水閱歷無數，啥刁民沒有見過，啥難事沒有經歷過，莫不說是眼前的區區幾十個上訪的老百姓，就是比這更大更棘手的那山聚眾群體械鬥他都沒有憷過。

鄭德水點手叫盧書懷。盧書懷一看縣長那沉如深水的臉色，心裡就不自然地抖了一下。

盧書懷故作厲害狀，一挺胸脯，幾步走到縣長跟前，「鄭縣長，俺們是來討公道的！」

「哦。山高遮不住太陽。有理何許人多。你帶這麼多人是來打架還是來討公道？嗯？現在是法制社會，是*的社會，有啥事情需要這樣興師動眾嗎？」鄭德水啪啪幾句話，說的在場的人鴉雀無聲。有些膽小的老百姓甚至開始往人群後面躲閃。

「縣長，俺們草頭百姓是來要個說法，不是來鬧事，至於人多，自古百姓都這樣，俺們還是相信政府，才來找你的。至於這種方式對不對，咱們都可以商量，可是，今天縣長需要給俺們一個交代。」忽然人群里站著的二蛋老漢就甩出幾句分量很重的話。

鄭德水本以為憑自己的震懾力可以震懾住這些老百姓，萬萬沒有想到，人群里居然有人說出這麼咬槽的話。

鄭德水用眼睛仔細看去，一個精神矍鑠，渾身乾巴洛力長著一副白鬍子的老人正用深邃的目光盯著自己。

「你是？」鄭德水問了一句。

盧書懷就要介紹，被二蛋老人一把拉住，「孩子，我來告訴縣長。鄭縣長，小老兒是紅山村的一介草民，小名二蛋，官名盧季村，1928年生人。我經歷過戰亂，經歷過三反五反，也經歷……」

「老頭，這裡不是戲館，縣長哪有閑工夫聽你胡咧咧。」政府辦主任蕭峰上前阻止二蛋老漢。

二蛋老漢把老眼一瞪正要發作。

鄭德水沖蕭峰一擺手，「哎----，蕭峰，難得有機會和老人家接觸，不要阻止，暢所欲言。這樣好不好，老人家，你們選幾個代表，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當官就是為人民服務的，坐下來啥事不好談。你說？」

二蛋老漢拱起的火氣一下被鄭德水給壓回去，他瞪一眼蕭峰，又轉回頭看著鄭德水，「既然縣長這麼體察民情，咱老百姓也沒有理由不聽縣長的。也不用商量，就書懷和我當我們這夥人的代表，其他人都退出去，到樓道等著，記住，這裡是縣政府，不要嘈嘈鬧鬧的，顯得咱農村人沒教養。出去吧！」

人群一聽二蛋的話，就像潮水一樣嘩一下退出門外。

蕭峰、縣長秘書、信訪局局長秋鴻等人也留在縣長的辦公室。

鄭德水抽出幾支軟雲煙一一遞給二蛋和書懷。秘書給兩個人倒上熱氣騰騰的茶水。

「老人家，敞開胸懷，說說，我很喜歡聽你老人家說的。」鄭德水滿臉笑意，顯得很謙和。

其實，鄭德水心裡明白，對付老百姓就像農民對付老黃牛一樣，光用鞭子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要是用力過大，抽的過猛，一下激起牛脾氣，後果可想而知。反過來，要是給牛梳梳毛，捋捋耳朵，讓它感到舒服，牛就會服服帖帖聽主人的使喚。

劉成帶著吳東平、盧昌茂、盧明海等人一到縣政府，就跳下車，剛進門，政府辦副主任占剛就迎住他們。

「佔主任，我們的人吶？」劉成急急地問。

「現在還在六樓縣長的辦公室。」

「什麼，還在縣長的辦公室？這幫吃屎的傢伙，看我咋收拾***！」盧昌茂一聽氣炸連肝肺，跳起來就要往樓上跑。

「胡鬧！」劉成一把抓住盧昌茂，「佔主任，現在情況怎麼樣？」畢竟是劉成見過世面，遇事不驚慌。

「哦，劉鄉長，有2個村民代表正在和縣長談判。」

「啊呀呀，這伙吃驢糞蛋長大的傢伙，還敢喝縣長談判，啊呀呀，反了天啦，反了天啦！」盧昌茂著急的又開始嚷嚷。

「昌茂，冷靜！佔主任，帶我們去六樓！」

占剛帶著劉成等人上六樓去找那些上訪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