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印記
源武大陸,乃是大千世界中一處獨特的存在。
天地間誕生著一種源氣,修行源氣者可強身健體,力拔山兮,傳說中,更是有大能者開闢出自己的源氣道意,與天地永生!
起初修行源氣,還有個基礎期,這基礎期共分為十重境界,也被稱作「淬體十重境」,這十重主要是淬鍊肉身,為真正修鍊源氣打下基礎。基礎過後,方可成為一名真正的源武者。
源武大陸上凡是能夠被稱作是源武者的人,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無論出身如何,皆是能夠得到供奉的存在。
白寒村隸屬於雪風郡境內,聽聞,雪風郡的郡守就是一名強大的源武者,曾以一人之力,將一座大山夷平,不可謂不強悍!
然而,源武大陸上並不是人人都修行源氣,仍然有很多只是平凡的人,他們過著正常人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顯然,白寒村民便是這樣一類人。
村裡的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白寒山的腳下,雖然這裡地域寒冷,無法種出莊稼,但附近的山林里卻是有著很多的雪地野獸,因此,白寒村的村民個個都被磨練成了好獵手。
…………
轉眼間,便是五年過去了。
「圖南,別讓它跑了!」
一道迅猛的身影從林間撲哧而過,少年手裡執著一把彎弓緊隨其後,背上背著一箭簍,在其身上,穿著一套灰黑色的獸皮製成的衣服,在瑩白的雪地映襯下,身形顯得尤其敏捷。
「喝!」
一陣低聲沉喝,少年以迅雷之勢輕躍上一棵樹的枝幹,隨即搭起弓箭,運足氣力,作呈滿月之勢,眼神凌厲,目光與箭星平齊,鎖定住獵物。
「咻~」
霎時間,箭羽已是脫離弓弦,猶如一隻速健的獵豹一般飛奔出去。
脫弦的利箭瞬間便是達到了一個驚人的速度,雄渾的力量破空而出,刮擦著林間枝葉嘩嘩作響。一時間,周圍的樹葉震顫著積雪簌簌而落。
箭身宛如流光一般穿行在林間,破開所有阻礙,只砰的一聲,精準地射中一頭野豬脖頸處,即便是它粗糙厚實的皮肉也沒能抵擋住這股力量。
一股熱騰的野豬血頓時飛濺而出,它激烈地翻騰了幾下,最終還是轟然倒地,流淌著血沫,在原地抽搐著。
「好箭法!」
東圖南的身影從樹丫上跳下,剛一落定,背後便是響起一道掌聲。
「夏叔,你又在笑話我。」東圖南轉過身去,露出一張頗為俊毅的臉,面對著眼前的中年男子打趣道,不過眼神中卻是閃動著感激的神色。
五年前,正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力排眾議,將自己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又不顧村民反對,獨自一人把自己照顧大。
可以說,從某種意義上,自己已經將他視作了這一世的父親,這一份濃烈而質樸的親情,甚至在上一世都不曾感受到過。
良久,東圖南才從這種情緒中恢復過來。
「圖南啊,這五年來,你的身體休養得越來越好了,體內的寒氣也快消除了吧,要不我看你這身手,簡直可怕啊!」夏叔岳看著面前同樣健碩的小夥子,心裡是滿滿的高興。
「快了,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東圖南回答道。
五年前,由於被寒氣侵入血脈,導致筋骨都差點萎縮,多虧夏叔岳不畏艱苦地跑到千雪城,為他求來了一株火蓮,這才壓制住那股寒氣。
千雪城距此九百多里,僅憑一個凡胎肉體硬生生走過去,這期間的艱苦可想而知。可是,他還是這樣義無反顧地做了。
這一份恩情,值得東圖南銘記永生!
「那就好啊!」夏叔岳望著身體壯碩的少年,卻是忽然嘆了一聲,「唉!」
「夏叔?」東圖南也是察覺到他的變化,喊了他一聲,臉色略帶疑惑。
「看到你,夏叔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樣。其實,以前我也有個女兒,也就比你大兩歲……唉!不提了!」夏叔岳面目慈祥地笑著,粗糙的皮膚上折起了幾道皺紋,看得讓人心疼。
東圖南雙目泛起一陣溫熱,咧著嘴對其笑道:「夏叔,我就是您照顧大的,以後您就把我當成自己的親兒子!」
東圖南內心想著:夏叔提到自己曾經有個女兒,卻又閉口不談,想必是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幫他了卻心結。
聽到東圖南說的這句話,夏叔岳微微一怔,隨即展開笑顏,語氣激動地說:「好!好…兒子!」
「爹!」東圖南內心也是流動著酸楚,激動地回應了一聲。
良久,二人這才調整好情緒。
「圖南,來!咱們先動手把這獵物抬回去再說!今晚,吃大餐了!」夏叔岳淳樸的大笑一聲,眼角擠出幾道皺紋,露出笑容。
兩人一左一右,十分有默契地處理著那頭野豬,隨即綁上木棍和布帶,一前一後地抬起往村子里走去。
…………
「圖南,又一頭大傢伙啊!」
剛一進村,就有村民湊過來打招呼。
東圖南的名字並沒有改,夏叔岳平日里就喊他圖南,村裡人聽見,自然也就認為他的名字就是圖南,因此這五年來都這麼稱呼他。
在村裡人眼中,東圖南簡直就是一個怪胎,自打傷勢好的差不多以後,就天天跟著夏叔岳出去打獵,一開始還沒怎麼讓人留意。
直至最近,他們隔三差五地出去狩獵,總是會滿載而歸。從一隻雪鬣狗,到四五隻雪兔,再到今天的這麼大的一頭雪原野豬,簡直是讓人羨慕。
「老吳啊,今天俺家燉肉湯,你也來喝一碗啊!」夏叔岳爽朗的笑聲,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早已彎成月牙的眼睛往旁側望一眼,隨即熱情地招呼著。
「好啊好啊!你家這娃,真能幹!有出息啊!」老吳應允下來,同樣熱情地回應。
白寒村大多數村民都是十分熱情的,這裡民風淳樸,東圖南早已是習慣了。
兩人沿路一直走到夏叔岳家中,將那頭野豬清潔完畢,其他的事務則是交給夏叔岳打理。
雖然烹羊宰牛這類活計,他這些年在打獵過程中也學到了不少,但是今天夏叔岳顯得很高興,怎麼說也不讓他幫忙,非得自己親自下廚,拗不過他,東圖南只好作罷,然後一個人進了屋裡。
盤身坐定,東圖南先是調整了一下氣息,隨即整個身體沉浸下來,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
這五年來,他每天除了跟隨夏叔岳,外出打獵鍛煉身骨,還嘗試修行源氣,以求利用源氣的奇妙作用,來消除體內的寒氣。畢竟,那般嚴重的寒氣侵入血脈,可不僅僅是一株簡單的火蓮所能解決的事。
之所以體內的寒氣能夠消除這般快,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自己修行源氣的結果。
引入天地間的源氣,進入到全身的血脈中,自此來一點點消磨寒氣。
前世的東圖南,已然達到十分高超的境界,是同一代中的佼佼者,一身修為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絕世源武者了。
不過,這一世的他顯然是不能夠與前世同日而語,即便是最基礎的「淬體十重境」都才剛剛開始,邊療傷,邊修行的五年,也只是剛剛達到淬體三重境的水平。而只有成為源武者,才能真正意義上運轉源氣。
他之所以能夠引入源氣消磨寒氣,只是借用了上一世所學到的吐納法罷了。一套用於調整修源者身體狀態的簡單方法,不需要任何修為,但是僅能引入感受到源氣,並不是嚴格意義上源武者那種可以做到隨意運轉。
「還差一點點,便是能夠將最後一股寒氣消除了。」
東圖南仔細探查了一下身體的情況,看到恢復得十分順利,終於是舒緩了一口氣。至少,現在的情況是,自己的傷勢恢復只是時間問題,再也不必為此擔心什麼了。
「還是先把身體練好,爭取達到源武者,這樣才算有資格談論復仇的事。」一想到前世的仇恨,東圖南就不禁攥緊了雙拳,擠壓的骨骼咯咯作響。
前世的恥辱,說到底還是自身太過弱小,若是擁有足夠的實力,誰還敢欺壓自己?因此,只有修鍊成為強中強者,在這個世上才擁有制裁的權力!
而到時候,所有一切羞辱過自己的,哪怕是神,也會被自己踩在腳下!
「這具肉身還是太過弱小,還得不斷修行啊!」
說罷,東圖南便要起身,可就在他準備起身的那一刻,體內像是不自然地震動了一下。
頓時,一股強烈的刺痛感從胸腔處傳來,東圖南猛地一沉,整個身子不受控制地癱倒在地上。
那股疼痛感,像是有尖銳的劍鋒扎在自己的胸口,而且並不只是一時的感覺。躺在地上,胸腔處仍然是不斷傳來陣陣隱痛。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體內寒氣反噬了不成?」
東圖南被這突如其來的痛苦嚇得不輕,狠咬著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下來。
大約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那陣痛感才完全解除,東圖南也是立馬盤身坐好,開始仔細檢查身體的狀況,表情十分的凝重。
方才,強烈的疼痛感就是從胸口傳來,不禁讓東圖南第一時間去檢查。
棉布獸皮卸下,一身極為健壯的肌肉展露出來,鼓鼓的肌肉骨骼像是一個個沙包大的拳頭,看上去蘊含著極為爆炸的力量。
「這是……」
東圖南噓嘆了一聲,顯然是對看到的東西感到震驚。
胸口的古銅色皮膚之上,赫然印著一個古怪的圖案。
圖案是個圓形的太極狀,陰陽魚首尾相對,一黑一白顯得極為逼真。如果不是東圖南知道自己這裡原先沒有這塊印記,還真會以為這是胎記呢。
不過,就算是胎記,這個樣子也太過奇異了,完全不符合常理。
「想必,剛才那陣疼痛感就是由它引發出來的。」
「可…這又到底是什麼呢?有什麼含義?」
「又或者說,這個神秘的印記出現,究竟意味著什麼?」
一連串的疑惑在他的腦海里閃過,可現在的他根本無法弄清這其中的緣由。
在他看來,現在的狀態,就僅僅只是一塊模樣比較奇特的印記罷了,至於用處,現在還琢磨不透。
「不管它了,現在的情況,修行到源武者才算是頭等大事。」
重新整理好衣衫,東圖南調整好氣息,這才起身向屋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