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156章

楠笙不再理會那個小廝，側身扶著庄姨娘往裡走，只是才走了幾步，陸楠茵這個討厭鬼就出現了。

她笑嘻嘻的瞧著楠笙說：「回來的夠早的！我還以為你們路途遙遠，還要會兒呢！」又對著庄姨娘一通擠兌：「姨娘也回來了？也是今日是你姐妹過門的日子，怎可不來喝杯酒水。」

庄姨娘緊了緊手中的帕子，笑著揚起臉，剛要說話，楠笙卻悄悄輕拍她握緊的手說道：「難為姐姐還給我們準備了這麼一輛馬車，這份恩情妹妹會記在心裡的。」

陸楠茵臉色一變，皮笑肉不笑的說：「應該的。你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有的忙了。」說完，邁著高傲的步伐與楠笙擦肩而過。

庄姨娘看著陸楠茵的背影一陣錯愕，她怎麼如今這麼沉不住氣，一點也不像以前的她。楠笙把庄姨娘的表情看在眼裡，笑著說道：「姨娘是不是覺得陸楠茵變了許多。」

庄姨娘與楠笙不緊不慢的走著：「……嗯，難道是我在庵里之久了？她似乎變的急躁了許多。」

楠笙悠悠的笑了：「沒有了底氣自然就慌了，一慌還如何沉的住氣。」

庄姨娘點頭，是這個道理。說到這裡，她悄聲打量起楠笙越發出眾的側臉。如今楠笙倒是越來越沉的住氣，那她的底氣又是從何而來？

楠笙察覺有異，轉頭看去，卻見庄姨娘神色如常。她眨眨眼，難道是自己多心了，罷了！還是先去休息休息，待會兒絕對有好戲看。

中午楠笙一行都沒什麼胃口，畢竟一早起床，顛了一路回來。她們此刻只想好好睡個午覺，可事與願違。張嬤嬤才領著楠笙進了自己在陸府的院落，耳邊就傳來一陣責打聲。

楠笙皺眉頓住腳步，錦繡奇怪：「小姐，怎麼不進去？」

「噓！你聽。」楠笙指指裡面。張嬤嬤，錦繡錦織也紛紛頓住腳步，側耳去聽。

「好你個小賤蹄子，乘小姐不在居然敢偷小姐的首飾。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沒有，汪嬤嬤，奴婢真的沒有。」

「什麼沒有？那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來人啊……」

熙熙攘攘的一陣腳步聲，楠笙眉頭皺的更緊了，那個汪嬤嬤什麼來頭？

「給我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汪嬤嬤疾言厲色，好不威風。

錦繡好奇的緊，不顧錦織阻攔，悄悄探出頭去。只見院內主位上端坐了個四五十歲的老婦人，此刻凶神惡煞的指使著小廝婆子對下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女子用刑。

那女孩匍匐在地上，委屈的哭喊道：「汪嬤嬤你血口噴人，小姐不見了的首飾明明是你偷偷拿去賣了，您怎麼能胡亂冤枉我！」

院外楠笙聞言挑眉，果然有意思的緊。她饒有興緻的繼續躲在暗處，眼看那些婆子把女孩按在地上，錦繡卻不忍心了，輕拉楠笙的衣袖：「小姐你倒是去說句話丫，不然這妹妹怕是要遭殃了。」

楠笙淺笑道：「你怎麼知道她們不是在演戲？看著吧！」

錦繡愣住，演戲？這麼狠？她又不確定的向錦織和張嬤嬤看去。

張嬤嬤嘆了口氣說：「小姐怕是許久不回來不記得了。那丫頭是珍珠，這汪嬤嬤啊……哎！慣是手腳不幹凈的……」

「噢？那既然手腳不幹凈，以我的脾氣不該留她在院里的啊！」楠笙眼瞧著院里，輕聲說。

「可不是嘛！可她是夫人給小姐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小姐總要給夫人面子的，況且……」張嬤嬤看看楠笙欲言又止。

楠笙不在意的繼續說道：「況且我之前還和夫人走的極近，所以無論如何這汪嬤嬤也是不會趕走的？呵！那這丫頭又是怎麼回事？」她指指已然被打的傷痕纍纍的珍珠問道。

「……小姐當真不記得了……？」張嬤嬤奇怪的看著楠笙，不明白自家小小姐怎麼如同失憶般什麼都不記得了！

楠笙笑的有些苦澀，輕輕依向張嬤嬤說：「……嬤嬤我在郡王府時不慎落過水，有些事……」楠笙瞟向錦繡，錦繡機靈的接過話茬：「是啊！那次小姐雖沒有受傷，可當真嚇的不輕，好幾日都渾渾噩噩的，有些事確實記不清了！」

張嬤嬤心疼的摟緊楠笙：「小小姐受苦了……我一定告訴小姐，讓小姐給小小姐報仇！」張嬤嬤咬牙切齒道。

楠笙輕輕搖頭：「不必了，之前不告訴你們就是怕你們擔心，現在我好好的，就更沒有說的必要了，還是說說珍珠吧！怎麼院里都沒一個幫她出頭的人？」

張嬤嬤沒好氣的白了楠笙一眼：「那還不是因為小姐！」

「我？」楠笙瞅瞅差不多奄奄一息的珍珠皺眉。

「珍珠是小姐指給小小姐的。小小姐那會兒心向著正院，自然變著法的折磨珍珠，這孩子也算瓷實，幾次三番都平安無事。」張嬤嬤心疼的瞅著趴在地上的珍珠。

楠笙呼吸一緊，大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感觸。

眼見一小廝舉起棍子要擊向珍珠的腦袋，錦織手起棒落。那小廝捂著手腕在那裡嗷嗷亂叫。

院內眾人下了一大跳，詫異的環顧四周。楠笙領著三人一同走出了角落。楠笙輕勾嘴角，看了那小廝一眼：「錦織，太吵，讓他閉嘴。」

「是！」錦織手又是一揚，此人毫無徵兆的向後倒去。

汪嬤嬤等一眾小廝婆子紛紛臉色一變，煞白煞白的。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汪嬤嬤最先反應過來，湊近楠笙揚起諂媚的笑臉，虛虛給她行了個禮。不待楠笙問話，她就擅自直起身子說道：「小姐回來啦！老奴這就給您準備茶水。」說罷，轉身就想離開。

楠笙挑眉，在主位上坐定說：「回來，汪嬤嬤？」

汪嬤嬤腳步一頓，回首稱是。楠笙點頭：「汪嬤嬤看上去也有些年歲了，怎麼連基本的規矩都不懂？」

楠笙都不拿正眼瞧她，只看著底下被打的昏死過去的珍珠蹙眉對張嬤嬤說：「麻煩嬤嬤給找個大夫，這孩子也是命苦。」

張嬤嬤嘆氣，又遣來兩個丫鬟，小心的架著珍珠下去醫治了。

汪嬤嬤在一旁瞧著，面露尷尬：「小姐，這丫頭手腳不幹凈，被我們抓了個現行。老奴這才動用了家法。」

家法？楠笙看著張嬤嬤把人送出去，才抬眼看向汪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