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同的純美單戀4
這是一段他與人通話的視頻。
只見他一臉的風流輕佻，春風得意：「她一天到晚窩著，掙錢的本事倒也還行，如今都到了桃子手上，雖說也就那麼一兩百萬，不過嘛，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可別說她是我未婚妻了，她呀，就一個蠢貨，要不是桃子有點意思，為了桃子，誰稀罕跟她保持婚約？」
「行行行，隨你們玩兒，十有八九還是個雛兒呢！再說了，女人間那點事兒，最多就是互摸互摳。你們愛怎麼玩兒怎麼玩兒，反正她現在也沒人管了。」
……
一句比一句下流，一句比一句齷齪，簡直令人作嘔。
看到那屏幕的時候，羅毅腦子就是一片空白，原本老實的臉上，痛心疾首和悲傷歉疚的神情都定住了，完全僵硬著，腦子裡卻隱隱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感覺。
然後條件反射，跟之前的曾桃一個反應，他就是想去關掉屏幕，可結果也是一樣，根本就關不掉，甚至在放完一遍之後，又開始重複播放。
「天哪，這真的是一個人嗎？」
「這也太噁心了吧，怎麼說得出來！」
「他竟然還想毀了何素！」
「天哪，這是人渣吧！」
「果然是渣男賤女，何素真的是被這一對害慘了！」
「可不是嘛，真是的，早知道誰還來這裡？這種渣男賤女，拿著別人辛苦掙的錢在這兒顯擺，真是夠噁心的！」
「這兩個人簡直太惡毒了！」
隨著一聲又一聲憤怒的指責，賓客們一個接一個地走了，羅父羅母還想說什麼，就看見曾桃陰測測一笑：「呵呵，羅毅，你還想把鍋全部甩給我，這就是報應，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大家都看清楚了！羅毅，他就是個渣男！」
「你給我住口！」羅母不好對賓客說什麼，看到曾桃開口，這簡直就是直接撞到槍口上來，直接就拿她開火了。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這個狐狸精，把我好好的兒子而勾引壞了，狐狸精，掃把星，你這個倒霉胚子！你給我……」
羅母罵著罵著就沖了上去，扭著曾桃的手要打，曾桃的父母本是離婚了的，剛才也覺得十分的丟臉，但是羅毅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羅母還這樣打人，曾父曾母也是有脾氣的，當下也忍不住衝上去，你推我搡的很快扭打成一團亂。
到這時，曾桃和羅毅都徹底成了笑話，他們的婚禮也完全就成了一場鬧劇，到最後不僅不了了之，兩家人還搞得的一個個鬥雞眼似的。
不僅如此，這兩個人的事情，在所有的親朋好友間基本都已經傳遍了，兩個人的醜陋嘴臉完全暴露無遺，在任何認識他們的人面前都無顏面對。
同時，早已經有好事者把這件事傳到了網上，就連他們婚禮當天被重複播放的兩段視頻，也都已經被傳到了網上。
不說引起了人們對於同性戀的一些反思——因為人們對同性戀的偏見，所以羅毅和曾桃的噁心謀划才會那麼順利，更為直接的反應則是何素的讀者們。
「大大太可憐了。」
「我們都錯怪大大了，我就說，大大寫的百合明明那麼唯美，她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這兩個人真是太惡毒了，怎麼這麼謀害大大？」……
如此又多了一波對曾桃和羅毅的討伐，而且，在現在這種網路發達的時代，早已經有人把他們的姓名和真實電話全部爆了出去，現在的他們，承受著他們曾經帶給何素的一切的網路暴力。
本來兩個人就已經生活艱難了，經過了這件事情，更是不得不趕緊搬家，曾桃還好，父母離異，他們很快就回到各自的生活里，走之前與曾桃徹底翻臉。但曾桃一個人生活也習慣了，乾脆就一個人走了。
而羅毅更慘，羅家本來算是小富之家，一個建材公司，雖然不大，卻也有千萬的資產，如今因為羅毅鬧出的這些醜聞，很多從前的生意夥伴都不與羅家做生意，羅家最大的單子也瀕臨崩盤，羅父羅母為了保住現在的財產，最後乾脆登報發了聲明，與羅毅直接斷絕關係，反正他們也不止這一個兒子。
羅毅從小嬌慣著長大，家裡的長兄已經接管公司，對他還算不錯，但是嫂嫂卻一向不喜歡他，現在更是不準哥哥幫他，而羅毅那些狐朋狗友，生怕受他的牽連，一個個乾脆避而不見，最後羅毅只好再去找曾桃，可惜，曾桃已經將房子賣了，人早已經跑了。
「該死的，我成了今天這一天，都是你害的，我不會讓你跑了的！」羅毅憤怒極了，得到點消息就跟去找曾桃。
他後悔了，如果他不是和曾桃一起設計謀害何素，他現在怎麼說也是羅家的小少爺，怎麼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眾叛親離，窮困潦倒。
在廉價旅館租住的時候，羅毅忽然想到，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他們把何素害到這一步，所以他們也要付出這樣的代價？
不，不會的，都是曾桃那個女人！羅毅打定主意了，那個女人還有錢，別想擺脫他！
且不說這兩個人的下場，網友們把他們扒得乾乾淨淨之後，把他們痛罵了好幾天之後，終於把這個熱點漸漸地消了下去。
這時候，他們更多的人則是在想那個受害者，何素呢？她怎麼樣了？
「素大，你快回來吧！」
「對不起，我錯了，素大，我們錯怪你了，你快回來吧！」
「素大，這篇文還沒完結，你會回來的對嗎？」
何素的筆名叫「素縷」，本來是「素履」，取的是「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的意思，但是後來曾桃來了以後，覺得她這個「履」就是鞋子的意思不好聽，就給她改了一個看起來好看的筆名。所以，何素的粉絲們都叫她一聲「素大」。
因為這次的事情鬧得太大，都知道何素是被誣陷的，網站也將她的文重新全部放了出來，粉絲們都點進去，各種花式留言，花式道歉，祈求她能夠回來。
可是沒有，十天，沒有回應，一個月，沒有反應，後來，再也沒有反應。
有些粉絲，拿著之前人肉出來的地址不死心的想來找現實中的她，但他們發現，就連何素的家人也在找她。
何素，就這麼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
……
五年以後，一個衣著精緻的女人推開了「九十九號」的門。
「歡迎光臨。」一道甜美的電子聲響起，櫃檯上打盹的白貓，猛地睜開了藍色的眼睛。
坐在櫃檯上看書的女人，也抬起頭：「何素，你來了。」
她的笑容溫和，一如記憶里的無害和年輕。
恍惚間，就好像那只是昨日。
何素笑了：「是，我回來了。」
「那請坐吧。」姜綰從櫃檯內走出來，倒上了兩杯咖啡，白貓窩在她身邊，慵懶的繼續打著盹。
何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坐下的，似乎就那麼自然而然的，就已經坐了下去。
「姜…老闆，還是這麼年輕漂亮。」這不是恭維，而是發自內心的驚嘆和讚美。
就算僅僅是五年，何素自己都已經有了滄桑歲月的痕迹，這幾年她過得並不苦，甚至因為沒有了愛情，心境反而更加平和，她算是三十多歲保養得很不錯的了。
可是比起眼前這個人，她卻覺得自己還是老了。
歲月就好像沒有給她留下任何痕迹，年輕貌美，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就好像他們昨天才分別一般，她的態度是親近的，語氣是熟稔的，面容，是沒有一絲變化的。
姜綰沒有當回事，沖她舉了一下咖啡杯：「你只要不害怕就好。」
這句話仔細一聽，還有點調侃的意思。
何素就笑了，她不是早就知道這家店不同尋常了嗎？至於這個老闆，到底是神仙還是妖怪或者別的什麼，她難道還要計較嗎？
姜綰看她又加了一勺糖，慢慢地喝著咖啡，挑眉一笑：「看來這幾年你過得還不錯。」
「都是托姜老闆的福。」何素也難得抿唇調侃。
「你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叫我姜綰。姜老闆什麼的，讓我總感覺自己好像資本家壓榨你們一樣。要知道我這個店，可都是平等交易童叟無欺的。」姜綰說著笑了。
不得不承認，她很喜歡何素。
在「九十九號」待了這麼多年，她看遍了人間百態，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也交易了不知道多少的熾烈的情感。可以說，何素的愛情，既不是最濃烈的，也不是最強烈的，她的愛情，像一汪清泉，乾淨而純粹。
而她見過太多人了，反而這種乾淨和純粹更讓她心喜。
所以，她一點也不介意和她多一些往來，就當是朋友也很不錯的。
「姜老闆、姜綰你誤會了，你已經給我很大很大的幫助了。」何素有些著急，她對姜綰是絕對的感激的。
「當初不是你給了我另一個身份，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了。」
當時，絕望的何素什麼也不要，只祈求姜綰拿掉她的愛情。
她不怕自己痛苦，卻不想她的愛成為對方的負擔。
尤其是她的感情，涉及到同性戀。雖然對她來說，同性也好，異性也罷，只不過是她愛上了一個人罷了。
可到底……她終究選擇了放棄自己的愛情。
是放棄，不是賣掉。
但姜綰卻還是幫助她改頭換面，送她出了國，給了她又一次的人生，讓她沒有痛苦地從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