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唇舌之戰

東宮。

「靈汐……」一聲熟悉的呼喚。

邵靈汐正立在殿門口，突然聽聞有人喚她，回眸望去，讓她又驚又喜，「掌侍姑姑？！」

楊芝正邁著優雅輕盈的步子朝邵靈汐走來。「今日我去鳳顏宮給皇後娘娘送香料，得知你被調到東宮。」雖然這在自己預料之中，好在皇后信守承諾。

「掌侍姑姑近日貌似發福了哦。」邵靈汐打趣道。

「少了你們這群小丫頭，我自是清閑不少。」楊芝撫了撫她的小腦袋，「對了，此次主要是順路來告知你一件事。」

看到楊芝一臉嚴肅，邵靈汐不禁好奇起來，「什麼事啊掌侍姑姑。」

楊芝看四下沒人，俯下身小聲對她道：「顧雪瑤成了七公主的近身侍婢。」

「啊？！」邵靈汐張大了嘴巴，「雪瑤不是被囚在暗域嗎？怎麼會和菀萱公主……」她實在想不明。

「內侍司判大人說到底也只是個正一品的宮女，七公主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更何況皇上已經同意了。丫頭，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她們兩個走在一起，你今後可要小心才是。」楊芝還是擔心邵靈汐的安危。自從上次顧雪瑤刺殺她未遂，對她的仇恨定是只增不減，這次還到了七公主那兒，行事恐怕更是如魚得水。

「這點奴婢曉得，謝掌侍姑姑前來相告。」邵靈汐很感激地給楊芝欠了欠身。

「好了孩子，這可使不得，你如今身價也高了，指不定哪天你掌侍姑姑我還要仰仗你呢。」楊芝玩笑般笑道。

「掌侍姑姑說笑了，奴婢能有今天，也是您托您得福不是？」邵靈汐也笑道。

「太子殿下他……不在嗎？」楊芝朝殿內瞄了一眼。

「恩，殿下他出去了。」邵靈汐道。

「哦……」還以為能見上他一面呢，罷了。「我還要趕回芬苑呢，你自己多加小心。」

「謝掌侍姑姑提醒。」邵靈汐點點頭。

楊芝瞧了眼東宮便走了，轉身之際，她又想到什麼。「靈汐，如果有時間，多來芬苑找我談談心。」

「奴婢會的！」邵靈汐沖她笑笑。望著楊芝漸行漸遠的背影，邵靈汐心裡多了一份惆悵：還以為雪瑤那事已經結束了，豈料她又重踏宮道，還是和處處刁難自己的菀萱公主走到一起。菀萱公主是怎麼知道顧雪瑤呢？難道是陳璐內侍司？不應該呀……

「哼恩！」一聲尖利的公鴨嗓讓邵靈汐打了個激靈。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一抬眸就看到兩個大活人，可悲的是自己卻渾然不知。

「邵靈汐，你職守東宮殿門，太子殿下來了你卻毫不知情，如此心不在焉算不算頑忽職守？」陳達華揮了揮塵拂，瞥著這女娃娃，看她如何接招。

「陳公公，不知您是不是對之前的事還耿耿於懷，太子殿下身為東宮的主子尚未出言訓斥奴婢，您倒先對奴婢評頭品足，不知，這是否是逾越禮制的行為呢？」邵靈汐毫不偎懼地睜著水汪汪的眼睛與陳達華對視。

「你……」果然還是牙尖嘴利，自己倘若輸給這女娃，這老臉還往哪擱？！陳達華賊精的老眼一轉，有了！「太子殿下高高在上，所謂金口玉言，是你一介宮婢配聽的嗎？訓斥你根本不用勞駕殿下開口！」陳達華直接把太子搬出來當盾牌，今兒個非要給她個下馬威不可！

獨孤煜乾脆躺在外面的紫竹躺椅上，饒有興緻地聽著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看誰能辯過誰。「本宮今日心情好興緻濃，你們二人誰贏了這口舌飛沫之戰，本宮重重有賞！」

聞言，只見邵靈汐微微一笑，「既然太子殿下有興緻看，那陳公公，奴婢可就奉陪到底了。」她直接仰起頭，「太子殿下身為儲君，自是將來天下的主宰，整個大易的人，無論貧富貴賤都是他的子民。殿下若連身邊的下人都懶瞧懶理，又談何君臨天下，如何為天下人做榜樣？這樣階級劃分越發明顯，定會惹來窮苦一方的不滿，難道民眾不合是陳公公願意看到的？還是，陳公公本就希望太子殿下是這番作為？」

陳達華暗叫「不好！」原本一句平淡之語被她倒騰出長篇大論的道理，不，是歪理！還真是不好降服。偷偷瞄一眼太子，他正悠哉悠哉地眯著眼望著遠處的天，好在剛才這丫頭的話沒有讓他生疑。「邵靈汐，咱家可沒有說太子殿下不仁……」

「哦？那您就是變相承認時才您越權了？」邵靈汐狡黠一笑。

遭糕！被她給繞進去了！怎麼辦？可不能輸！陳達華雖內心澎湃但臉上依舊波瀾不驚，這種境界非深宮之人不得煉就。突然，他的眼眸落在邵靈汐那白嫩的小臉上，頓時靈光一閃，有了扳回一把的把握。「邵靈汐，你居然敢不遵守太子殿下的旨意，你的眼裡可有殿下？！」

？？陳達華這句話讓邵靈汐摸不著頭腦。「陳公公，奴婢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陳達華正在沾沾自喜之跡，獨孤煜聞言一個劍步跨過去，捏起邵靈汐的下巴，將她的臉頰看了個究竟，果然沒有！他冷哼一聲，徑自走進大殿。

陳達華見狀趕緊跟過去，不忘回頭瞥邵靈汐一眼，「還不跟上！」

邵靈汐揉著被捏疼的下巴，小跑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