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正面較量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邵靈汐和選侍們一刻也沒停都在練習，一上午的成效還是很顯著的，連黃英這種大大咧咧的女子都能頭頂扣碗溫婉走幾圈了，邵靈汐和楊芝很是滿意。

「大家都辛苦了，今天上午就先到這，正廳已經為大家備好午膳，請各位選侍前去歇息用膳。」已經到了邵靈汐將大家用來練走姿的青花瓷碗小心收回。

這十一月的天氣雖不寒冷卻也氣涼，縱使這般五位選侍的額頭上也滲出絲絲細汗，尤其是趙楚嫣，每一個細節動作都各格外認真，她額上的汗滴順著髮絲向下滑落，看來是用盡全力要脫穎而出。

顧雪瑤是最後一個給邵靈汐交瓷碗的，在邵靈汐伸手接碗的一瞬間故意將手一歪，瓷碗順勢落下應聲而碎。

這刺耳的一聲在正午無人的院落顯得格外響亮，驚得大家紛紛側目。

楊芝看那顧雪瑤正一臉挑釁地看著邵靈汐，想必又是故意生事，習慣性想過去處理，但想到邵靈汐如今已是四品禮教司儀要接自己班，且邵靈汐又是處事不驚便沒有插手。

正如楊芝所想，邵靈汐現在遇到突發事件格外的冷靜，尤其是顧雪瑤這種刻意找茬的，她已經想好了如何對付，所以沒有驚訝沒有惱怒只是微微一笑。

邵靈汐波瀾不驚的反應出乎顧雪瑤的意料，她故意提高音調，「邵靈汐，本安儀遞給你碗你都接不住，是故意懈怠本安儀嗎？」

面對顧雪瑤的無中生有栽贓陷害，邵靈汐可以說是早已看慣，只是這伎倆越發沒技術含量，她抬頭對上顧雪瑤的眸子，語氣冰冷道：「顧安儀可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時才明明是您手滑才將瓷碗摔碎，在場眾人皆可證明，您推脫責任的本領可是真是手到擒來啊！」

「就是！自己拿不穩還怪別人，我們又不瞎！」黃英憤憤說了顧雪瑤一句，早上就差點和她打起來，現在還生著她的氣呢！

顧雪瑤聽罷心猛地一顫，她和邵靈汐狠狠地對視著，這是她們以各自新身份的第一次正面較量，不會就輸得這麼難看吧？！

突然，邵靈汐笑了笑，換了個語調，「看來顧安儀這臂力是差勁的很了，連個碗都端不穩，以後可怎麼侍候太子殿下？不如就在此多加練習以觀後效！」言罷，重新遞了一個瓷碗給她。

但顧雪瑤並沒有接的意思，二人就這麼相對而立，緊握的拳頭和憤恨的眼神已經體現出她此時的怒氣和隱忍。

邵靈汐見狀提高了嗓音：「顧安儀可是沒有聽到我的話？是覺得我不配命令你？還是你覺得自己是太子選侍就不把皇後娘娘放眼裡了？嗯？！」言罷將瓷碗又往顧雪瑤面前遞了遞。

此言一出，顧雪瑤似醍醐灌頂，她身處深宮多年，自是明白，倘若邵靈汐還是太子的侍女，自己便不用受這當子氣，如今邵靈汐已調配內侍司直屬皇後娘娘管轄，怎麼把這個茬給忽略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愚蠢至極！顧雪瑤沒有說話，猛地接過邵靈汐的瓷碗扣到頭上，站著標準的別過眼不再看她。

邵靈汐淺笑，「顧安儀是不是對我的話有什麼誤會？我說的，是臂力。」

顧雪瑤眼裡閃過一絲狐疑，隨後沒好氣道：「凡事不要做的太絕，為自己留點後路才是明智之舉，這點道理，你比我明白吧。」

「呵！安儀可是記性不好？還是做的壞事太多根本記不得了。」邵靈汐步步朝她逼近，「從進宮開始，做事做絕的一直是你吧，你給過我後路嗎？」

顧雪瑤對邵靈汐的一席話噎得啞口無言。

邵靈汐附在顧雪瑤耳旁，一字一句道：「我今日對你所做，遠不及你待我的半分毒，從今往後，你若再對我栽贓陷害，我決不饒你！」言罷用力握住顧雪瑤的兩個手腕拉起來，分別放了一個瓷碗在她的手背上。

「你……」顧雪瑤被著突如其來的連續打擊驚得聲音都不自覺顫抖了，她如今頭頂一個碗，兩個手背各托一個碗，怒氣已經到了天靈蓋，每次呼吸瓷碗都跟隨怒火在顫抖。

邵靈汐看顧雪瑤氣的臉色發青，卻又爆發不出來，她挑了挑眉，「你儘管顫，不過碗要是碎了你就要小心了！」言罷轉身帶著一行人前去用午膳。

楊芝暗暗舒了口氣，她偷偷看了一眼邵靈汐，這個姑娘已經精進不少了，若不是這個身份壓制著她，必定前途無量！

「賤人！都是賤人！」顧雪瑤咬牙切齒小聲罵著，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所有的委屈和怒火最後都化作不爭氣的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著。

此時一個身影從草叢裡迅速躥出，不偏不倚和顧雪瑤撞在一起，「咣咣鐺鐺」她的三個瓷碗應聲而碎。

顧雪瑤正怒火攻心，被這一撞更是如點燃的炮竹直接爆發，「大白天你這麼鬼鬼祟祟的趕著投胎嗎？我這麼大個活人你都能撞到是不是眼瞎！我的碗都碎了，你擔當得起嗎？知道你擔當不起！等著拿命抵吧！」

獨孤粼被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愣了愣，「撞到你是我不對，但是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敢罵我？」

顧雪瑤抬眼看了看面前這位少年，「呵，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嘛……」獨孤粼看了看地上的碎碗，「憑我多年的經驗，你要不是練雜技的就是受罰的宮女。」

……顧雪瑤被這回答逗得想笑，但很快又冷下臉來，重新將此人從上到下打量一番，他年紀約十五六，一身深藍色長袍，腰間別一把扇子，挺有書生意氣，便嗤笑道：「我看你啊，相貌平平衣著簡單，鬼鬼祟祟跌跌撞撞，我還真不知道你是什麼！」

獨孤粼撇撇嘴，「呵，你多半是眼拙當然看不出來。」

顧雪瑤睜著大眼瞪著他，耀武揚威道：「你敢說我眼拙？告訴你！我可是楚貴妃的乾女兒！沒人敢得罪我！」

聽罷獨孤粼下巴差點驚掉地上，「胡謅！母妃什麼時候有乾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