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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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他一個「你等著」的眼神,接著……
「爹呀!娘,快出來,土匪來了,他們要搶走你們的女兒,快拿起鍋鏟、勺子禦敵——」
「我是土匪?」顧四郎一臉錯愕。
孟淼淼突然扯開喉嚨大吼,不只她爹娘面色凝重的衝出來,連隔壁的莫放野和莫長歡也率領一群家丁到來,他們手上拿著真刀實劍,莫福則手持七尺長纓槍。
在田裡育苗的孟家三兄弟也變了臉,比誰腿長似的往家裡狂奔,就怕遲了妹妹就被人搶了。
最好笑的當屬顧清蓮、顧清真姊弟,他們大概是第一次見識到人如破鑼般發岀驚人聲浪,兩人都被震住了,驚得目瞪口呆,久久無法回神。
「誰?誰敢搶我女兒?哪來的土匪連我家的淼淼也敢搶,吃了熊心豹子膽……」說起護女的兇悍,秋玉容當之無愧,她能瞬間由慈面菩薩爆發成修羅殿的夜叉。
「哇!母老虎又出現了……」一些孩童連忙散開。
「娘,我被抱住了,動不了。」氣力真大,她的骨頭都嘎吱嘎吱響,不會裂開了吧?
「去去去,你抱我女兒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女女也不親,我女兒不磨鏡,你休想染指她。」當母親的比什麼都強,她硬是扳開習過武的蔣秀翎,搶回女兒。
「她是我女兒,你偷走她!」病中的蔣秀翎還想衝上前,但是後繼無力,跌入丈夫的臂彎。
「說點人話,我們聽不懂畜生話。」什麼偷,她的女兒是光明正大養大的,誰敢說一句不是?
啊!她娘……真是神人呀!她們倆絕對是親的,她也遺傳到娘的刻薄尖酸。孟淼淼眼中閃著小星星,佩服她娘潑婦罵街的高超技術。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說話藝術,受益匪淺。
「蓮姐兒,過來。」
顧四郎的做法直接而粗暴,開門見山,他再一次喊出大女兒出來做比對,這比說更多的話來得有力。
被父親一喊,回過神的顧清蓮牽著弟弟,再次溫順地出現在眾人面前,小臉白如紙。
咦!有兩個淼淼?秋玉容咕噥著哪個是妖精變的。
「娘,我是小妖精,您肯定是大妖精,我們是來自幻化山的妖精。」娘有太才,真人不露相。
「嗯!滿嘴胡謅,沒個正形的是我女兒,你的我不要。」沒青沒紫沒蹭破皮,完好無缺,很好。
「她也是我女兒,本名顧清荷,和蓮姐兒是雙生姊妹。」蔣秀翎氣弱的喊著,毫無氣勢。
「你說是就是,當我們東山村沒人呀!」秋玉容輕輕摟著女兒,細聲問著有沒有嚇著,儼然是護女心切的慈母。
「對,淼淼是我們東山村的女兒,你們不能來搶淼淼。」
「一人一個剛剛好,幹麼那麼貪心。」
「雙生姊妹了不起嗎?我家母豬阿花胎生下十二頭小豬崽,你跟它沒得比……」越說越離譜了,孩子還能分的?
一個一個的村民還是力挺自個兒村子的人,至於對著看來派頭不小的外人則抱三分保留態度。
人不親,土親,孟夫子的為人眾所皆知,難道不幫他而偏幫外來客?
「等等,各位,容我說句公道話,我們不是來搶別人的女兒,而是她本來就是我們的孩子,是還……」暗暗抹汗的顧四郎護著妻子,不讓她被推擠到。
百姓一旦失去理智就太可怕了,他們根本不講理。
眾人安靜了。
是還,不是搶。
「易地而處,將心比心,若是你們的孩子無故失蹤,長達十幾年無聲無息,是好是壞無從得知,連他是否活著也不知曉,你們不想念、不焦急,不盼著有一天能找回自己的孩子?」他動之以情,說動許多人排外的心。
「這……」
「的確是挺焦心的……」
「他也不容易,這麼多年了還能不放棄,居然找到這裡……」難為這家人了,千里迢迢尋親。
「咱們不為難人家了,看淼淼和小姑娘長得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說不是一家人也沒人信。」瞅瞅,還真像。
村民們太多善良,容易被煽動,曾為探花郎的侍讀學士還是有幾分口才的,三、兩句便說服了群眾,讓他們產生同情弱者的同理心,即使他們做得再不對也是為了孩子。
看大夥的心有所動搖,一家之主只好跳出來。
這時候不要臉的莫長歡趁火打劫,他一聲不響的站到秋玉容母女身後,以指輕摳孟淼淼掌心。
今日之事不好解決,想來晚上是沒法帶她進城看花燈了。
看戲看得正起勁的孟淼淼嚇了一大跳,她臉紅心跳的橫了他一眼,暗啐此子色膽包天,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調戲。
不過心裡還是有點歡喜,至少他是站在她這一邊的人,不會因為她的親生父母來自京城而萌生退意。
「你來找女兒是情理所在,換成是我三日不見女兒也會心急如焚,可是你也要替我這個當父親的想一想,疼了十幾年的心肝肉硬要狠心挖起,你讓我怎麼活?」刻意不提起女兒的來歷,孟二元只說得悲切,打起悲情牌,拉起袖子掩面拭淚。
夫子落淚令人不舍呀!堂堂大男人多傷心。
孟家的門口人越聚越多,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熱鬧的人,除了走親的村民外,村子里大半的人都來了。
還有走得慢,被人攙扶過來的族中耆老、姍姍來遲的里正,老宅那邊倒是沒來大人,只有幾個小的打先鋒。
瞧,王家長舌的桂花娘都自備凳子、瓜子了,一邊抖著腳一邊嗑瓜子,還能順便幫身邊的邋遢兒子擤鼻涕。
混水摸魚看能不能占點好處的也不是沒有,但畢竟是少數,孟家人在村子中挺有威望的,說的話有幾分分量。
「你活不了是你的事,霸佔了我女兒十幾年不還,你以為你還有理了?不過是個鄉下地方的小老百姓而已,你還敢跟當官的爭?」
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般的隊友,控制不住自個兒脾氣的蔣秀翎便是個扯後腿的。
年輕時她就是個性子火爆的爆竹頭,在父兄的寵愛下霸道任性,凡事以她講的理為主,不得反抗。
但是後院的日子磨去她的稜角,消磨了她的鬥志,加上沒有得力的娘家當靠山,她漸漸勢單力薄,在絕對的孝道前她只能退讓,只能妥協,只能收起以在的利刺當個賢妻孝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