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八章[09.11]
他看著晩兒,才幾日,晚兒睡著時,習慣擰著的眉頭鬆開了,嘴角微勾,像在笑似的,是因為被人專心疼惜著的緣故?不過是多了一個女人,就會有這麼重大的變化?
於是孟殊的眉毛也鬆開,嘴角也微勾,認真觀察,會發現父子倆長得同個模樣。
「夜了,睡吧。」他自然而然地拉起她的手。
她一驚,想縮回來,她和他真的不太熟。「我、我睡在這裡就好。」
像過去幾個晚上一樣,雖然床小了點,但可以將就的。
「不行。」他拒絕。
「為什麼不行?」他們的婚事只是某種……安全上的掩護不是嗎?她這麼認為。
當然不行,他打算把掩護變成事實,這樣有點賴皮,有點卑劣,也許她還會非常生氣。
不過……
孟殊自信一笑,幸好他「安撫」人的手段不普通一般。
帶點幾分強迫,拉過她的手往外走,她想反抗,他湊近她的耳邊,低聲道,「想知道為什麼不行嗎?」
她還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先感受到他噴在臉上的氣息,這會兒不僅僅耳朵、臉頰紅透,她猜自己全身上下都通紅得像只煮熟的虹子。
垂眉,望住她的臉,孟殊笑了,眯起的眼角透露出無比喜悅。
他帶她走到門邊,對她比出噤聲的動作,突然拉開木門,那裡竟有五、六個聽壁腳的,他們連長凳都給備下,要是夜戲演得夠長,是不是要連棉被都帶過來?
「老、老大,晚上好。」為首的尷尬地抓抓頭,竟迸出這句話。
噗地,瞳瞳失笑了,連忙背過身。
孟殊不發一語,瞠目瞪人,有反應快的,連忙把抽起長凳,害得坐在上頭的人如骨牌效應似的,砰砰砰接連摔倒在地。
他抽完長凳,沒忘記邀功,道,「這是廚房的,我拿回去放好。」
另一張長凳上的人,也反應過來,幾個人同時起身,同時搶起一把長凳,同時學那人的話說,「這也是廚房的,我拿回去放好。」
孟殊終於開口了,「滾!」
幾個人連滾帶爬,把椅子搬回去放好,走到牆邊,這會兒瞳瞳才發覺,牆邊靠著一架木梯,他們沒直接開門走出去,反而一個催著一個從木梯爬牆出去。
瞳瞳忍不住說,「你這個老大做得……很威風。」
孟殊彎眉,喜歡她的揶揄,這才是一家人,他可不喜歡她保持距離,生疏得像隔壁鄰居,他拉她進屋,桌上紅色喜燭搖曳,一壺酒、兩隻杯子,瞳瞳明白那是交杯酒。
是她來不及喝就被請下堂的東西,有點後悔當時沒嘗嘗它的味道,可是……瞳瞳看一眼孟殊,現在肯定不是品嘗它的好契機,如果不想被誤會的話。
他朝她一點頭,卻拿起茶壺走到窗邊,調皮一笑,推開窗,把茶往外倒。
啊、啊、啊,驚呼聲四起,幾顆頭顱從窗后出來。
唉!他們還以為自己扯的地方比較優呢。
張找道,「老大,你們家的菜種得很好。」
瞳瞳低喊一聲,快奔到窗邊,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讓眾人急急往後退。
這一退有人摔、有人往後跑,她幾平可以聽見枝葉被折斷的聲音,她氣急敗壞,猛跺腳。
「這不是菜,是我從山上挖回來的草藥。」
才剛種,怎禁得起他們折騰?她心疼地看看夭折的草葉,欲哭無淚。
「看你們做的好事!」孟殊怒道。
「嫂子別難過,我們馬上幫你種回去。」張尋搶道,話說完,一雙眼珠子黏在瞳瞳瞼上,唉!後悔啊、懊惱啊,他怎麼就錯過這等絕色女子?
張尋的眼光讓孟殊異常不爽,他拉過瞳瞳護在懷中,他的女人,誰都別想覬覦!
接收到老大殺人的視線,張尋縮縮脖子,後悔也不行哦,真殘暴!
張找見狀,連忙左手抓一個,右手提一個,急道,「我們滾了,老大早點歇下。」
關上窗,孟殊低聲說,「別難過,明天我陪你上山,再采一些回來種。」
瞳瞳沒回話,卻聽見屋瓦摩擦聲,孟殊從床上抓起兩顆桂圓,頭沒抬,徑自往上丟,然後砰砰砰,有肉身滾過屋頂、摔落地面的沉重聲音,再然後,雜沓步聲響起遠離。
瞳瞳是生氣的,但聽著聲音,想象屋頂上那群人的狼狽模樣,忍不住笑出聲。「都打發了?」
「都打發了。」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
「你以為腐肉在,蒼蠅趕得完?」不一會,肯定會一波接著一波來。
她不滿,自己什麼時候變成腐肉了?雖然年紀不夠鮮嫩,雖然嫁過人,但分明還是小嫩肉啊!
孟殊清理掉床上的花生桂圓,倒兩杯合巹酒,一杯遞給她。
「一定要喝嗎?」她問。
「帶幾分醉意,好入睡。」
也對,要是心心念念著有人在外偷窺,今晚還睡不睡?
她接過杯子,猝不及防,他的杯子碰過來,清清脆脆的一聲,下一刻,他的手臂勾上,仰頭喝掉酒水。
「快喝。」見她沒動作,他催促一聲。
點點頭,她順從喝下,是很甜的果子酒,只是裡面摻了點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