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八章[09.16]

「我最近忙不過來了。」熊遠很乾脆的拒絕了，他喜歡賺錢，但是還算不上工作狂，工作之餘也希望有自己的自由時間。

錢嘛，又賺不完，夠花就好。

「真遺憾。」陳清如聳肩，在沙發上坐下。

田雨靜端了早餐出來，問陳清如，「你要喝點東西嗎？茶還是咖啡？」

「謝謝，白開水就好。」陳清如微微頷首。

熊遠自認和陳清如不算太熟，不過牽涉到工作上的事情還是多說了幾句，吃早餐的時候田雨靜就在沉默地看著陳清如和熊遠兩人說著話，那些專業術語，她基本不太懂。

陳清如淡淡的瞥了田雨靜一眼，心下不以為然。

還是個女孩，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了，同是女人，她幾乎一眼就看出了田雨靜對熊遠的那點小心思。

她不著痕迹的表露自己和熊遠之間的熟悉，提起只有兩人才清楚的話題，把田雨靜排斥得像個外人。

熊遠耐著性子和陳清如說了好一會的話，陳清如覺得如果再說下去熊遠就會生氣了，這才拎著包包起身告辭。

熊遠送陳清如出門，「這裡是我家，我不喜歡在家裡說公事，以後有什麼事直接打我電話就好。」

他幾乎是直白的告訴陳清如，不歡迎她來這裡做客。

陳清如的笑容有點勉強，「那位小妹妹要一直住在你家嗎？」

她昨天也從荀冬翔嘴裡聽到了熊遠和田雨靜之間的事情。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熊遠皺著眉頭，「好了，不送你了，我得去睡個回籠覺，再見。」他看著電梯門開了，就逕自轉身回了屋子。

清脆的關門聲響起，熊遠一轉身，看到田雨靜沉默的站在客廳中央，嚇了一跳，「靜兒，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她喜歡你嗎？」田雨靜語調清晰的開口。

「什麼？」熊遠沒反應過來。

田雨靜想了想，又換了一種問法，「你對她有想法嗎？」

「你在說什麼？」熊遠好笑的搖頭，「我還有點困，先去睡個回籠覺，中午再起來。」

「我喜歡你。」

熊遠的腳步頓住，有點不可置信的回頭、他難不成……是還沒睡醒，所以幻聽了？

這種事怎麼可能呢？

「我也喜歡你。」熊遠故意模糊了田雨靜話里的那種喜歡，抬腳就想落荒而逃。

「你給我回來！」田雨靜第一次對熊遠這麼大聲。

熊遠也不知道怎麼了，立刻就聽話，拘謹地坐回沙發，「那個，你年紀這麼小，怎麼可能喜歡我……」

「我怎麼就不能喜歡了？」田雨靜黑白分明的大眼望著熊遠，「是你救了我，一直照顧我，收留我，對我這麼好，我為什麼不會喜歡你？」

原本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的心臟突然就歸位了。

熊遠舔了舔唇瓣，坐直了身子，「靜兒，你錯了，那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田雨靜垂下眼臉，不吭聲了。

「你只是……只是可能，從沒有人對你好過，而我剛好，有幸運了第一個人。」熊遠只覺得嗓子乾澀，明明不久前才吃了稀飯，現在卻覺得嗓子乾得冒煙，幾乎說不出話來，「你只是誤解了感激和喜歡之間的界限。你會因為感激我所以想報答我，想我好，希望我開心，但是那並不是喜歡。」

「你怎麼知道我對你就不是真的喜歡？」田雨靜倔強的問。

「因為我比你年紀大，所以我能分得出來，喜歡和感激的區別。」熊遠嘆口氣。

無法否認，他在聽到田雨靜說喜歡他的第一秒，心跳真的很快，高興得幾乎以為自己在夢境中。

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

田雨靜說他幫了她，救了她，所以喜歡他。其實那不是真的喜歡，只是感激他，所以想報答他。

熊遠心想，他對她的喜歡，他都還不能確定到底是因為真的喜歡，還是出於憐憫，那麼田雨靜又怎麼可能分得清楚？

他這輩子沒對別人動過心，田雨靜應該也是一樣的。但是兩人不同的是，他比她成熟。所以他會思考，會想自己到底是出於一種怎樣的感情，但是田雨靜卻會直接拿著感激當愛情。

田雨靜智商不算低，但是在感情上，她還是懵懂的。她從來沒有動過心，不知道別人的心動到底是怎麼樣的，難道不是看到他出現會心跳加速？看到別的女孩子出現會覺得心裡不舒服會吃醋嗎？

所以聽到熊遠這樣說，她有點不確定了，「真的嗎？」

可是她怎麼覺得，自己的感情和熊遠說的有區別呢？

「真的。」熊遠很肯定的點點頭，起身，像慈祥的大哥哥那樣拍拍田雨靜的肩膀，「你好好想想，你年紀還小，等你過幾年，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男孩子，就知道了。」

田雨靜茫然的抬起頭，「所以，你也不喜歡我，對嗎？」

熊遠的喉嚨上下滾動幾次，艱難的開口，「對。」

「我知道了。」田雨靜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是她擅自的告白，給兩人都造成了困擾。

熊遠不敢再多看田雨靜一眼，落荒而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田雨靜默默的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熊遠在卧室里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起身，打了一通電話，然後去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