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二章[07.11]
因為臨時找不到拿得出手的東西,所以才把這隻隨身帶著的珍貴鐲子,也的確是舒貴妃給他的東西給拿來當賞賜……
越想,這地兒越不能再待。
既然露過面了,現在全部的名門千金都知道她今天有出席過賞花宴了,之後也不會有人再藉機編排她的不是,也不會再連累爹爹……不是嗎?
失禮就失禮吧。
「藍月,我們回家吧。」想著,朱延舞已起身往外走。
「現在?小姐,賞花宴才剛開始沒多久耶……」藍越捧著舒貴妃賞下的盒子趕緊追了上去。
「本小姐身體不適,只好提早離席。」
嗄?「這樣好嗎?小姐?」
藍月正想再多什麼,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身後叫住了她——
「朱大小姐請留步。」樂正勛大步流星的朝她走來。
一聽到這熟悉到讓她厭惡的嗓音,朱延舞的心便沉了下來,她想假裝沒聽見,但樂正勛一眨眼的功夫已經來到她面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幸好……
不像豬。
還賞心悅目。
「朱大小姐要走了嗎?是否是本王招待不周?」
朱延舞扯扯嘴角,很勉強的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王爺多慮了,只是臣女前些日子染了風寒,身子不適,湖邊風大,所以想……四處走走。」
「是嗎?那本王陪朱大小姐走走吧。」
「王爺毋須多禮,還有一眾千金等著王爺觀景賞花呢,臣女可以自己走,王爺請。」說罷,朱延舞欠身繞過樂正勛就要走。
一隻大手驀地拉住了她——
朱延舞被驚了一跳,緩緩地回頭看他。
「怎麼?朱大小姐好像不太喜歡見到本王?本王是哪裡得罪了朱大小姐嗎?還是,母妃送的東西你不喜歡?」
這頂帽子扣得可不輕呵。
朱延舞忙不迭福身低眸,「臣女惶恐,舒貴妃娘娘厚愛,臣女喜不自勝。王爺和臣女素不相識,豈會得罪臣女?」
「既然如此,那就讓本王陪朱小姐走走,這環湖小徑是本園美景之最,很值得一游。」說著,樂正勛不容她拒絕,朝她比了個請的手勢。
「謝王爺。」一滴冷汗從她的額間滑落而下,朱延舞提步慢慢地往前走。
藍月想上前相扶,卻讓一名王爺的近身侍衛給伸手擋下——
「有王爺在,會照顧你家小姐的。」
意思是,現在王爺正陪著她家小姐,叫她不要沒眼色的往前頭湊?
藍月聞言,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她家小姐,「那我跟在後頭,離遠一點可以吧?」
「可以。」
「謝大人。」說著,藍月好一會才提步跟在後頭,遠遠地看著平王和她家小姐的背影。
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呵,她輕嘆著。
偏偏老爺早早就替小姐定了親,否則她家小姐何須自己偷偷私底下謀夫婿?光明正大送上去選妃多好?可小姐偏偏一門心思謀的不是平王,而是襄王,人家還不領情。如果她家小姐可以讓平王相中為妃,可能就是未來的太子妃了……
想著,藍月不禁眉開眼笑起來。
相對於她家丫頭那輕快的腳步,走在前頭的朱延舞可以說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高大健壯的平王曾給她很大的安全感,可如今,她只覺得有強大的壓迫感不住朝她襲卷而來,卻是無能為力。
果然,她還是避不了吧?
就算她用盡心機,費盡心力,還是逃不出平王的手掌心……
「本王送給你的粉紅衣衫,為何會穿在齊大小姐身上?」樂正勛突然開口問道。
朱延舞微微一愣,停下了腳步,垂下了眼,「臣女不明白王爺的意思?臣女收到衣服時就是現在身上穿的這一件。是……哪裡出錯了嗎?」
樂正勛微微一笑,「是嗎?那肯定是有人辦事不力才會弄錯了。」
朱延舞搖搖頭,「無妨,不過就是件衣服,臣女挺愛藍色的。」
樂正勛點點頭,「甚好。」
「只是,臣女不明白,王爺竟記得自己送出哪一件衣衫給哪一位小姐嗎?」
樂正勛聞言,大笑起來,「那倒不是,只是這件粉紅衣衫的布料及花色的織法特別精緻,為感謝縣令的諸多幫忙,所以本王讓人特地留給朱大小姐,沒想到朱大小姐卻沒穿上,反而是齊大小姐穿在身上,因此才問上一問。」
「原來如此。」她點點頭。
原來,他本來就識得齊若雨,才會一眼便發現穿粉色衣衫的姑娘不是她朱延舞……真是失策。她該想到的,畢竟他兒時也是住在京城,這些個大官總會偶爾聚聚,也許他們兒時就見過幾次?
樂正勛看了始終低垂著臉的朱延舞,突然出聲道:「嫁給本王為妃吧。」
嗄?朱延舞沒料到他就這樣大剌剌地把話說出來,驚得她朱唇微啟,錯愕不已,整個身子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王爺,這萬萬不可。」她想也沒想便拒絕了他。
他挑了挑眉,沒想過這女人竟會直接拒絕他,半點貪戀富貴權勢的心都沒有,還真是難能可貴得很。
「為何不可?因為你早有婚約?」
「是。」果真是把她調查得一清二楚呵。
「我聽說當年元家全家被滅,無一倖存,就算元氏長孫的屍首始終未尋獲,也不代表他還活著,這樣的婚約有等於無,只要你願意,本王會上呈父皇,父皇會諒解的。」
朱延舞搖搖頭,「王爺雄才大略,貴為皇子,臣女不敢高攀。」
「是嗎?是不敢高攀?還是根本不願意?」他朝她逼近了一步,神色冷冽,「本王看中你,是你的福分,你卻不樂意?」
「不是的!」他高大的體魄不住地朝她逼近,朱延舞下意識地又往後退了一步,「是小女……小女……早已有了意中人!」
話落,樂正勛雙眸一寒,竟起了殺意。
這眼神,熟悉極了。
當年齊若雨陷害她,讓平王以為是她想毒死她腹中胎兒時,平王就是拿這個眼神看著她,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那痛,那羞辱,就算到了這一世,也歷歷在目,如同親臨。
朱延舞駭地全身顫抖著。
風是真大,吹得她藍色衣裙不住地輕擺飛揚,眼皮跳著,她甚是不安,感覺湖面的涼意從背脊處不斷竄入。
不對……
她的身後就是湖了嗎?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