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喬恩不好意思地說：「因為我懷孕了。」

李筱暖呆了片刻，明白地點點頭，「是應該要懷孕，你們每天夜晚這麼豐富。」

「李筱暖，你很討厭！」喬恩捂著嘴，不就說漏嘴一次，幹嘛把那些話記得這麼清楚。

筱暖看著喬恩還平坦的肚子，「恭喜你。」

「謝謝。」

這晚，兩個人開開心心地吃了一頓，回去的路上，李筱暖先坐計程車送喬恩回去，儼然是保鑣，把喬恩逗笑了，送了喬恩回家，李筱暖又讓司機先生開車回家。

夜晚的風有點涼，不過她不覺得冷，降了一點車窗，透過車窗她眼睛看向外面。

偌大的廣告牌下，一個高挺的男人站在下面，一邊抽菸，一邊看著遠方，那樣子，看起來很溶寞，莫名地讓人看著難受。

「司機先生，等一下，我要下車。」

「咦？地方還沒到。」

她從錢包里拿出錢，「我看到熟人了。」

她跑下了車，往回跑，跑了一百公尺多，那個人還站在廣告牌下，手上的菸熄了，他一手拿著外套，一手插在長褲口袋。

她的呼吸窒了窒，他不笑的時候，和她不愛笑的小哥哥長得真像！

「紀大哥。」

紀方岩轉過身，眸子里閃過一抹驚訝，「李筱暖？」

「紀大哥，你怎麼在這裡？」她捋了捋被吹亂的頭髮，往他走去。

「沒什麼，在這裡散散步，你呢？」

「剛跟我同事吃晚餐。」

他溫煦如月色，淡淡地笑著，點了點頭，「我送你回家？」

她本來是在回家的胳上的，看著他，她就想下來跟他說說話，也許是剛才那一瞬間，他令她想到了不愛笑的小哥哥。

明明漂亮阿姨很愛笑的，可小哥哥就是不愛笑，為什麼？漂亮阿姨說，小哥哥就是喜歡裝酷，沒關係，筱暖多笑笑就好了。

李筱暖臉上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平時隱藏在臉頰肉肉里的酒窩也浮現出來了，沒關係，她多笑笑，也許紀大哥也會想笑。

紀方岩看著酒窩的倥置，伸手戳了一下，一股淡淡的酒味飄過她的鼻尖，她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他喝酒了。

緊接著，他笑了，「很少看到你的酒窩出現。」

看吧，她笑，他也會跟著笑，「對啊，因為我要笑成這樣子。」她做出一個很誇張的笑容，「我的酒窩才會出現。」

他笑彎了眼，「嗯，是害羞的酒窩。」

她臉蛋微紅，不知是被他的酒味給熏紅了，還是被他的話逗羞了，「嗯嗯。」

「回去嗎？我送你。」他凝視她。

「你開車了？」

「沒有。」

「榮大叔來接你？」

「沒有。」

「那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她攔了一輛計程車，一時也顧不上心疼車錢，不忍心看他喝了酒還在街上遊盪，拉著他上車，將地址告訴了司機，之後車子平穩地開著，他轉頭看她，挑高了眉，「你送我回家？」

「對啊，我之後再回去。」

「不好，晚上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大哥，在司機先生面前說不安全，這樣真的好嗎？她分不清他是不是無意的，還是有意要恫嚇司機，扯了扯他的衣袖，堅定地說：「我送你回去。」

他看著她好一會，轉頭去看司機證照資料，他的記性很好，一下子就記下來了，飛快地念了一遍，摸摸她的頭，「不怕，我都記住了。」

她覺得今天的紀方岩很不正常。

還好，司機先生沒說什麼，到了地點，紀方岩下了車，對她說：「到家打電話給我。」

「好。」她乖乖點頭。

他這才關上車門，車子開遠了，剛才憋著的司機先生終於說話了，「哎喲，你男朋友真的對你太好了。」

「他……」不是她的男朋友。

「這麼好的男朋友，你要把握住，我以後要跟我女兒說，得找一個像你男朋友這樣的！」

她只能笑了笑，實在解釋不清楚。

到了住所，她付了錢，回到家裡，剛到家，放在包包里的手機響了，是紀方岩。

「喂，紀大哥。」

「到家了？」

「嗯。」

「我算過時間，你差不多該到家了，看來那個司機沒有繞路。」

喝了酒的他，似乎話也多了，她應道：「沒有，人很好。」

「不要看到誰都說誰好，知道嗎？」他突然語重心長地為她上人生課程。

「好。」跟喝了酒的人沒什麼爭辯的。

「早點睡，女生太晚睡，對身體皮膚都不好。」他又開始上美顏養生課。

她拿著手機哭笑不得，「是是是。」

「晚安。」最後，他終於不啰嗦。

「晚安。」她掛了電話，忽然大笑，突然覺得紀大哥這樣真的好好笑，喝了酒話這麼多，人變得很可愛。

另一邊，紀方岩掛了電話，整個人躺在沙發旁邊的地毯，一手枕在額頭上，整個人熱得不行，他好像發燒了。

他站起來，去抽屜里找葯沒找到，疲憊地躺在一邊，拿起手機打電話給李助理，電話一通就道：「李助理，我似乎發燒了，家裡沒有退燒藥，你幫我買一點退燒藥過來，家裡大門密碼是131415，儘快。」

說完，他將手機扔在一邊，電話那頭的李助理默默地看著手機，李筱暖無奈了，她雖然也姓李，可她不是李助理啊。

紀大哥一定是發燒到老眼昏花，看錯了電話，怎麼辦！能怎麼辦，唉，她認命地穿回外套，拿起包包往外走。

沒辦法，誰讓他長得和不愛笑的小哥哥這麼像，她就該替他跑腿故事。

「小哥哥，你為什麼不愛笑啊？」李筱暖笑靨如花地問：「不覺得我笑得像天使嗎？」

「誰跟你說這種話的？」

「漂亮阿姨啊。」

自家的媽說的話，小哥哥沒辦法反駁。

「那小哥哥，你跟我一起笑，我們一起當小天使，好不好？」四肢肉肉的李筱暖，純真可愛地歪著腦袋看他。

哥哥沉默了好一會，一字一字地說：「當天使是要去天堂的！」

「天堂？」李筱暖還太小，不懂天堂是什麼。

哥哥手指往上指，「人死後去的地方。」

「可是我沒有死？」李筱暖一聽到死，有點怕怕地說。

「人死了變成了天使，天使生活在天堂，所以你要當小天使嗎？」

「哇！」李筱暖粉嫰小嘴一張，大聲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