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三章[08.26]
百香果外殼堅硬,內里香濃,但味道卻有些酸,最好有蜂蜜中和調味,這就像芝麻醬之於火鍋,五花肉之於烤爐,簡直是天生絕配。
劉桂香手搭涼棚,望著太陽還不算落得太低,便起意想尋一個野蜂巢。
荒山兩側相鄰的山包,算不得如何險峻,但也有兩面崖壁,這可是野蜂最喜歡築蜂巢的地方,但不知是不是這裡的野花太少,野蜂們不願意落腳,找了半個時辰,劉桂香還是一無所獲。
她惦記家裡的單守信和啞叔,想要放棄又有些不甘心,突然間,一隻馬蜂在眼前飛過,樂得她差點兒蹦起來,直接拔腿就追了上去。
那馬蜂許是著急回家,不過兩刻鐘就飛到崖邊一棵大樹上。
劉桂香前世也是個淘氣的娃兒,別的興許還打怵,但爬樹可是拿手本領之一。
她尋了一個草叢,把筐子藏了,又用衣衫把頭臉纏了,嘴裡咬了一根棍子,就往樹上爬,可是爬到半路,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吼叫,驚得她一哆嗦差點兒樹上掉來。
待仔細張望,原來十米左右遠的一小塊空地上,一隻老虎居然同一隻黑熊打成了一團。老虎咬了黑熊的後腿,黑熊也狠狠給了老虎一巴掌,兩個山林王者不知道因為什麼結仇,斗的是難捨難分,你死我活。
劉桂香也不敢再往上爬,老老實實地縮在樹上,坐樹觀戰。
她雖然貪財,卻不傻,捅馬蜂窩本就是危險的事,若這時再打擾了那兩位決戰,一同幫著馬蜂來追她,那她可就真是嫌命長了。
一熊一虎,都是成年,最兇猛的時候。
你一巴掌,我一口,打的是難分難解,但老虎好似有什麼事分心,不時扭頭望向後方,虎臉上有些焦急。
黑熊也是個奸詐的,居然搞了偷襲,一巴掌打的老虎撞在樹上吐了血。
劉桂香忍不住咧嘴,「誰說黑熊蠢笨,難道這隻成精了?」
不等她話音落地,老虎後邊的灌木叢,窸窸窣窣地動了起來,隨後跑出一隻毛色斑斕的小老虎,不過一尺長的身形,顯然是出生沒多久,虎頭虎腦的看著分外可愛。
它還不知道母親正面對著生死之戰,跑上前圍著母親輕聲哼唧著,不知是心疼母親受傷,還是餓得忍受不了。
大老虎急得要發瘋,眼看著黑熊又奔了過來,猛然跳了起來,叼著孩子的後頸查力一甩,小老虎跟炮彈一樣,又被甩回了灌木叢。
但這一耽擱的功夫,受傷的大老虎到底沒有躲開黑熊的血盆大口,它的脖子被死死咬著,無論兩隻前爪怎麼抓撓黑熊的胸都無濟於事,漸漸地,它不再動,徹底沒了聲息。
黑熊鬆開嘴巴,抬爪子摸了一把身上的血跡,惱怒地在大老虎身上狠狠蹦跳了十幾下,末了才搖搖晃晃地走掉。
劉桂香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又瞪了好半晌,見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這才悄消溜下樹。
那隻大老虎的脖子上滿是血跡,嘴角還有被踩碎擠出的內臟,看著分外凄慘,但它的眼睛卻死死盯著某一處,半點兒不曾閉合。
劉桂香憐憫的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走去灌木叢里搜尋,果然,那隻小老虎被摔暈了,四腳朝天地躺在堆落葉上,露出白白的小肚皮,十足可愛。
劉桂香拼著衣衫被刮破,把它抱出來放在大老虎身邊。
許是嗅到了母親的氣息,小老虎很快就醒了過來,可惜它的媽媽卻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小老虎許是知道了什麼,嗚咽著舔著母親的臉孔,那叫聲讓如桂香聽得心酸。
她想了想,去尋了自己的筐,然後把小老虎裝進去,小聲道:「我家夫君不能行走,我抱你回去養,平日給他解個悶兒,但你要保證,不不許咬他,懂嗎?」
小老虎哪裡聽得懂這些話,依舊嗚咽著想要跳下去,追隨母親。
劉桂香合攏了筐蓋,猶豫著是不是把大老虎埋了,但聽著小老虎的動靜,她又改了主意,直接把老虎的屍體往身上一扛就尋路下山。
不必說,她就是打了利用大老虎屍體的主意,虎皮、虎骨,無論在哪裡都是難得,都能賣一筆銀子。
一來他們夫妻剛剛分家出來,實在太窮,就缺這第一筆銀子呢;二來小老虎肯定不能吃草,要養活它,總要吃肉,若是大老虎在天有靈,也會同意最後發光發熱一次,用來庇佑照料它的孩兒長大。
許是嗅到母親的氣息就在近處,小老虎終於安靜下來。
劉桂香也放了心,,借著夜色,摸索著往家裡趕。
【第五章分家之後就發財】
肩頭的大老虎足有兩百多斤,背上的筐子也不輕巧,即便是成年的漢子也感到吃力,但劉桂香想起家裡的單守信,想起這些東西賣了就能給他治病,就能把他們的小家一點點填滿,變成世上最溫暖最安心之處,她的腳步就分外輕鬆。
遠遠墜在後邊的啞叔,嘴裡咬著一根草棍,神色也是一派輕鬆。
當初單家要給單守信娶個傻姑娘的時候他就起過一卦,卦象上說,這姑娘是單守信命里的福星。
他一直質疑是不是算錯了,畢竟這幾年來,傻姑娘依舊痴傻,不料一場發熱,傻姑娘就變得異常聰慧,打架罵人是把好手,分家也做的果斷,如今上山采個果子都能撿到死老虎回家,這運氣當真是逆天了。
說不定單守信的大事,當真要應在她身上……
走在前邊的劉桂香根本不知道這些,她手裡的木棍撥著草叢,防備突然有蟲蛇擋路,心裡卻是一直在盤算。
虎皮是一定要賣了,虎骨倒是可以分出三分之一給單守信泡酒,雖然虎骨酒對風濕效果最好,單守信卻是不良於行,但總沒有壞處,唯一剩下的是虎肉,怎麼也能割出個一百多斤,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肯買了?虎肉好吃嗎?
她這般胡思亂想著,趕路倒是快了很多,眼見山下的單家小院已經遙遙在望,依稀的燈火點點,她的滿身疲憊突然不翼而飛。
單家小院里,單守信坐在輪椅上,不時往門口張望,很是擔心劉桂香和啞叔出了什麼事,畢竟天色已經黑透,兩人卻還不見蹤影。
他實在忍耐不住,就輕聲道:「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