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章[09.17]
雖沒將事情鬧大,直接同王家定了婚事,不過祖母已經同意她嫁去王家了,捂著嘴笑出聲來。
教養嬤嬤站在一旁不言語,只是心裡想著待她伺候這位女郎出閣,便不在跟著了。
鍾彤心情好,端坐在書桌前臨摹字帖,靈光一閃,竟是紅了臉,問道:「嬤嬤你說,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些出嫁要用的東西了,綉些荷包之物。」
教養嬤嬤抬眼,「沒必要,老夫人早就備好了從吳地過來的綉娘,已經開始縫製大婚要用的嫁衣荷包之物。」
鍾彤聽后,傻笑出聲,「果真還是祖母疼我的,竟已同意了我跟二郎的事,還為我準備了嫁衣。」
從鍾彤回來后,教養嬤嬤就得知她要死活要給王家二郎為妾之事,當下潑給鍾彤一桶冷水,「不過您恐怕用不到那些綉娘為您繡的嫁衣了,既不是正妻,自然不能用紅衣。」
鍾彤冷下臉,她自知以自己的身份想嫁王情之當正妻就是痴人說夢,何況還有個高高在上的郡主在前面擋路。
不過沒關係,那個郡主整日里舞刀弄槍,有哪個男的會喜歡這樣的女子,二郎還不是會乖乖的做她的裙下之臣。
轉而想到鍾瀾今日壞她好事,還給了她一巴掌,怒從心來,且等著她嫁入王家,日後給她好看。
鍾彤又想到今日及笄禮上所受屈辱,委屈道:「祖母也太偏心了些,給鍾瀾準備的冠笈就那般奢華,給我準備的冠笈就那般簡陋!」
教養嬤嬤不搭話,任由鍾彤自言自語,說著鍾家都偏心,都只對鍾瀾好,不對她好,明明她也是鍾家的女郎之類抱怨的話。
視線落在屋內香爐上裊裊升起的白煙上,心裡道一個事事為家人考慮,忙著學習管理,減輕祖母母親負擔,還抽空制香送香,一個只知自怨自艾,心思不正,總想著找二娘麻煩,孰勝孰劣豈不一目了然。
若是真對你不好,吃穿用度就不是相對縮減,而是徹底斷了,讓你食不果腹。
鍾彤說著說著,說到了謝珵身上,「還說我被王家富貴迷了眼,她鍾瀾怎就不是,那謝珵早被人斷言活不過而立之年,她巴巴的不退婚,還不是看中了謝府的富貴和地位。」
此時謝府書房,謝珵似是不經意在投靠謝府的官員面前提起,「最近洛陽的案子屢出不窮,怎的都沒見審理結果?」
官員們也不知怎的就將話題引向了案子上,紛紛跟上謝珵思路附和。
果真聽謝珵道:「各位大人可知,太子又得到一心腹大將。」
眾人面色一變,太子仗著正統,已拉攏了不少朝中大臣,若是太子上位,當真是要民不聊生。
「敢問丞相大人,太子的這一心腹大將,是何人?」
謝珵面色古怪,「是廷尉王情之。」
書房裡徹底炸了,廷尉掌訴訟斷案,平決詔獄,王家二郎在洛陽一向有好人緣,與其他兩人同丞相一起並稱洛陽四公子,地位僅次丞相。
待書房討論聲音漸漸平息,才有人出聲,「消息可否屬實?」
謝珵垂下眼,「屬實。」
是阿姈跟婧琪說的,只是阿姈又是如何知曉王情之是太子一黨?今日還同那人在後院……
「丞相……謝相!」眾位大臣見謝珵低頭沉思,不由出聲打斷。
謝珵回過神,眸子輕輕掃過眾位大臣,直將大臣們看得渾身不自在起來,才開口說道:「廷尉最近春風得意,想來於公職上多有疏忽,看來明日朝會我們要向廷尉施壓了。」
眾位大臣背脊一涼,連忙點頭稱諾。
又就著王情之商議了一番太子之事,據聞太子妃今日去鍾府給鍾瀾當正賓,回了太子府人就累昏倒了,太醫一查,竟是已有兩月的身孕。
太子妃乃是當朝太傅之女,閨閣中備受寵愛,嫁與太子八年有餘,一直未有孩兒,如今懷孕,可是樂壞了太傅,愁壞了他們。
若是這個孩兒降生,就是司馬家這一輩第一個嫡出。
眾人無可奈何,又做不出設計坑害太子妃一事,吵得熱火朝天,也沒想出什麼法子。
謝珵送走大臣,便被請到了謝夫人處。
「槿晏,我與鍾老夫人商討了,想儘快將阿姈娶進門,就定在年前,你看如何?」
謝夫人一臉期待的看著謝珵,她家兒子終於要娶妻了。
謝珵掀開衣擺跪坐下去,手指觸碰了腰間荷包一下,「母親,兒覺這個日子不妥。」
謝夫人一驚,眉頭死死皺在一起,她家兒子不會又想退婚了罷……
「四個月後太晚了些,兒子也查看了一番,十月二十八是個好日子。」儘早將阿姈娶回家,他才能真的放心。
謝夫人七上八下的心被放回了肚子里,「這也太趕了,離十月二十八不到兩個月,這婚事,可不能倉促。」
「不會的母親,兩府定親已久,各項事宜均準備的差不多了。」
謝夫人自是對鍾瀾這個兒媳千般滿意,就等著她進門,被謝珵勸了幾句,便同意了,打算抽空去同鍾老夫人商討。
母子兩人說著話,就聽小廝來稟,鍾瀾來府尋姚神醫學習了。
「這孩子,今日及笄禮折騰了一天,怎的不在家休息,這岐黃之術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成的。」
謝夫人對鍾瀾愈發滿意,打發謝珵去尋鍾瀾,自己自顧自的樂了起來。
在鍾瀾又一次拿錯了葯后,姚神醫揮著扇子,打開了鍾瀾遞藥材的手,「錯了錯了……行了,你趕緊去尋謝相,別在這礙我的眼,不夠你搗亂的。」
鍾瀾訕訕的縮回手,放下手中藥材,心虛的不敢反駁,今日與王情之見面,初時覺得氣憤,後來回了自己院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王情之從來利益當頭,今日對她表白,不管從時間地點,哪幾個方面說,都對他不利,他草率表達心意,定有深層含義。
他又怎會放棄郡主,說要娶她,簡直無稽之談,在聯想到若非她重生,知曉王情之底細,發生此事後,她指不定臉紅心跳開始暢想,並將此事死死瞞住。
再不敢耽擱,來尋槿晏,她不想欺瞞槿晏。
謝珵盯著茶杯出神,鍾瀾坐在他對面惴惴不安,她已經將所有事情盡數告知,可槿晏這般沉默,倒讓她心中無底。
「槿晏?你可是不喜我私自見了王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