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9章大戰在際

只見坐在紅樓前面的老張正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就象只野獸一樣睜圓了眼睛，轉過身狠狠地瞪視著楊雨清，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楊雨清暗叫一聲不好，撥腿想跑，腳底下卻象是被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此時的老張實在是太可怕了，那一雙腥紅的眼珠子完全不象是屬於人類的。

「阿金，阿金……我以這人的血獻祭，你跟我走，你跟我走……」

楊雨清的後背在出汗，她想轉身逃走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面前這個人越逼越近，她握緊了手裡的刀，努力想要喚醒張侍衛的意識：「老張，冷靜一點，想一想你到底是誰？你不是這草原上的野蠻人，你是朝廷的從五品武官，你是朝廷派來的衛隊長！」

老張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珠子，完全沒有聽到楊雨清的話，只在嘴裡喃喃地道：「大薩滿，我以面前這個人的血來祭你，你將阿金還給我，你將阿金還給我……我會以更多人的血獻祭！」

楊雨清明白這個人已經完全瘋了，他根本就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如今的他已經把自己的靈魂獻給了大薩滿，他只會聽大薩滿的，此時羌人攻城在即，只要這些城裡的瘋子們收到了大薩滿的信號，定然會一起發瘋，到那時城裡的人就先亂了。

為什麼自己一開始沒有想到這一層？此時敵人正在攻城，萬一城裡民眾人心一亂，定然生事，到時可對戰況不利。

楊雨清顧不得懊惱，此時的老張已經把她看成了自己的第一份獵物，只要殺了她就可以討好大薩滿，老天爺，可是我打不過他啊……

「嘟……」號角聲再次響起。

對面的老張突然發出一聲利吼，沖著楊雨清就撲了過來，楊雨清想也不想，沖著一旁的肉架子就躲了過去，仗著身子瘦小整個人從肉架子下面鑽了出來，順勢一推，老張被一堆豬肉給壓在下面。

楊雨清撒腿就往營里跑。

沒跑幾步，只聽得前面幾聲慘叫，只見一個混身是血的漢子，手裡舉著一把大砍刀，見人就砍，嘴裡大聲喊著：「我以我血祭你，大薩滿，你佑我牛羊無盡，妻妾成群，殺啊，我殺了你們這些人給大薩滿獻祭！」

周圍的人驚叫著四處躲避，而此時身後的老張拿著一把從肉攤上搶來的大刀也沖著人群砍過來，嘴裡還大聲叫著：「我以這些人的血獻祭，大薩滿，你叫阿金跟我走！」

此時再也沒有人關心城外的戰勢，所有人只管象一群無頭蒼蠅一樣亂擠亂撞，躲避這些瘋子的襲擊。楊雨清被裹在這些人中間四處亂跑，一邊防著這些瘋子的刀，一邊當心被人踩踏到，心中暗暗叫苦：「這是那些羌人的計謀啊，攻城之時先叫這些人得了失心瘋，就可以先叫城裡的人心散了。這個也先，原來我們都看輕他了，希望營里沒有人與大薩滿定鬼誓！」

心裡這麼想著，又不自覺地想到了慕白和紅綾，他們兩個突然表現得這麼不正常，不會也是因為與人訂下鬼誓了吧？

僅僅是神思一恍之間，楊雨清突然腳下一絆，一個跟頭栽在地上，趕快抬起頭想要跑，卻剛好迎視上一雙血紅的眼睛，老張不知道什麼時侯已經衝到了面前，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楊雨清。

「我以你血祭大薩滿，他幫我帶回阿金。」漠然如同獸類般的臉上露出了貪婪與狠戾，對面的男子慢慢地挺直了身子，用兩隻手緊緊地握住刀柄，雪亮的刀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人運足了氣力向著楊雨清的頭頂直劈下來……楊雨清知道這一回自己是怎麼也躲不掉了，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只聽「嗖」的一聲悶響，一隻利箭橫空而來，正中這瘋子的肩膀，老張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滿地打滾。

熱乎乎的血漿撲了楊雨清一臉，轉眼一個高大的人影衝到眼前，一把將楊雨清抱在懷裡。

「小無賴，自己瞎跑什麼？還好我出來看看你。」龍子驥抱著楊雨清一臉的心痛。

「子驥……」楊雨清撫掉自己臉上的血，一把扯了他的衣領「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也先他……」

「回去再說！」龍子驥將她一把抱在懷裡，轉身跨上馬背跑出不過幾十步，突然聽到前面人聲紛雜，大批民眾慘叫著四散奔逃，另一個瘋子手裡舉著一大把砍刀見人就砍，眼看人群四散而逃，那瘋子紅了眼，轉身就向著身旁的一個被嚇呆的孩子撲了過去。

龍子驥眯了眯眸，抬起手從後背取出一隻利箭來，沖著那個人的後背就是一箭，「嗖」的一聲響，在那個瘋子的刀堪堪砍到孩子頭頂的時侯，一隻利箭穿胸而過，那個瘋子倒在地上立時斷了氣，孩子的母親撲上來，一把抱了那個孩子，哭得哀哀不止。

「小無賴，看來我今天出來找你還找對了，是哪兒跑來的一群瘋子？」龍子驥一邊策馬往城裡走，一邊道。

「是大薩滿，他把與他有鬼誓言的奴僕放到城裡來，在攻城之時，叫這些奴僕一起發瘋，在城裡作亂，這樣就可以先亂了民心，叫咱們自亂陣腳。」楊雨清從後面緊緊地抱著龍子驥的腰，大聲說道。

龍子驥策馬跑上一處高地，只見不遠處的地方又有瘋子在拿刀砍人，龍子驥搭上滿弓，「嗖」的一聲，從那人顱頂穿過，又救下一批人。

「這樣的瘋子城裡怕不止一個，我得趕快叫軍士們來幫忙。」龍子驥將弓背上後背「這個也先，小爺我還真是看輕了他！」

龍子驥將韁繩一抖，胯下座騎如同離弦之箭向著城門上一路賓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