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心裡有數
原本張若蘭一句話都不說，大家就已經瞭然是么回事了，如今張若梅又不敢將手淋水試，大家就更加確定了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她們姊妹兩個。
楊氏見情況越發不妙，剜了一眼張大貴。
張大貴便連忙做聲道：「若蘭已經快撐不住了，說了這些事明兒個再說，還要在這裡糾纏么事呢？」
張大貴說完，楊氏也趕緊附和：「是啊，若蘭魂兒都嚇沒了，她若有個么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說完，「嗷」的一聲就哭嚎起來。
老張頭見狀，皺了皺眉，揚手示意眾人：「都各自回屋吧，人救上來了就是萬幸，姊妹伙兒的打鬧杠禍也是難免的，哪家哪戶都有，舌頭跟牙齒有時都還要打架了，何況是人？不是么了不得的大事，傳出去讓別人笑話，都回吧。」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背著手就先出了後院。
張老太也緊隨其後走了。
張小丫彎了彎唇，其實她很想問，如果確定是她將張若蘭推進了井裡，她這位爺爺還會說，姊妹伙兒的杠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姊妹兩個合夥想害她性命，他竟然說不是么了不得的大事？
當然，她沒有問，她不喜歡明知故問，也沒得這個必要。
楊氏用胳膊碰碰張大貴，示意他趕緊走。
然後兩人就一左一右扶著張若蘭，喚上張若梅，離開了後院。
當家做主的人走了，當事的一方也走了，自然就沒么事好看的了，張大福和趙氏也走了出去。
「好在芳芳今兒個去她外祖母家了，若是也在家，不曉得會不會也參與進來？」趙氏跟在張大福邊上壓低了聲音道。
張大福瞥了她一眼：「芳芳才不像她們，文文靜靜的，從不惹事，就算在屋裡，也不會摻和這種事。」
趙氏一聽，說自家女兒好，當然是高興：「對，我們家的兩個都省心，芳芳斯文，沒那麼多壞腸子，志勇是讀書人，更是見多識廣、知書達理。」
「嗯。」
夫妻二人開開心心回了房。
院子里便只剩下霍氏跟張小丫娘兒倆個。
張小丫放下水桶，不悅嘀咕：「耽誤我那麼長時間，搞得我竹筒都沒洗完。」
見她作勢要接著洗，霍氏走過去將她拉了起來：「你身上還濕著呢，就這樣穿在身上捂著，不得病才怪。走，先回屋換身乾衣服！」
張小丫想想也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一定要善待。
娘倆一起回了屋。
「毛蛋又睡了嗎？」
「沒有，但也必須躺著不是。」
張小丫直接進了裡屋，見床榻上，小傢伙一臉難過和委屈地躺在那裡，動也不敢動。
張小丫甚是心疼，畢竟不是大人，才兩歲多的孩子，還真是受憋了，也真算聽話的。
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毛蛋真乖，忍幾日哈，忍幾日就好了。」
小傢伙沒做聲，癟癟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張小丫連忙換了個話題：「夜裡吃肉包子了嗎？」
「吃過了。」小傢伙奶聲奶氣小聲回道，力氣都沒有。愛看小說網www.ikxsw.com
霍氏拿了塊干毛巾進來，扔給她：「還在這裡跟毛蛋扯，還不趕快將濕的脫了，我給你拿乾衣服去。」
張小丫朝霍氏嘻嘻一笑。
見自己滿頭濕透，水珠順著額頭鬢角不停地往下淌，抬手就準備扯開頭頂的羊角髻擦擦水，猛地意識到髮髻一散，就會被霍氏發現她的頭髮剪了，連忙罷了手。
拿干毛巾抹了一把臉，扔在一邊，動手解衣服，意識到榻上的小傢伙正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睛看著自己，遂又停了手中動作，出了裡屋，去到外間。
見她一身濕出來，正在外間柜子里拿衣服的霍氏皺眉：「怎麼還穿在身上？」
「我到外間來換，裡屋毛蛋醒著呢，男女有別不是。」
霍氏汗。
白了她一眼：「毛蛋才多大，屁懵都不曉得。」
張小丫笑：「那也是小小男子漢。」
將貼在身上的濕衣服一件一件脫下來，再拿干毛巾將身上的水擦掉。
霍氏將乾衣服扔給她：「到底么回事？真的是若蘭推你下的井，自己不小心也掉下去了？」
張小丫歪頭微微一想：「也可以這麼說。」
「么意思？」
「意思就是的確是她想推我到井裡，只不過沒有如願，然後自己用力過猛，不小心掉下去了。」
「沒有如願？」霍氏一愣，「沒有如願你怎在井裡？難道真如若梅所說，你自己跳下去的？」
張小丫眉眼彎彎，重重點了一下頭。
霍氏：「......」
緩了好一會兒，才甚是生氣地開口：「你為么事要這樣做？你以為那是好玩的嗎？那可是井，深井！你又不會水，你，你......你看看夜裡的情況，他們壓根就不在意你的生死，若我沒去，你......你這丫頭也太膽大妄為了，你......」
霍氏抬手扶額，似是被她氣得頭疼。
張小丫笑著上前扶了霍氏手臂：「娘，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雖然在你看來，很險，但其實我心裡都有數，我不會拿自己的安危來開玩笑的。」
「你還有數？」霍氏氣結得厲害，「你把么事有數？你是有數他們會救你呢，還是有數自己不會沉下去？」
「有數自己不會沉下去。」
霍氏一怔，側首看向她。
張小丫便補了一句：「我會水。」
「你會划水？」霍氏震驚。
曾經為了追顧冬至的船，跑到河裡面，差點淹死，如今會划水？
「嗯，」張小丫點點頭，「至於為么事突然就會了，我也不曉得，就跟傻病突然好了，會識字，會很多以前不會的東西一樣，反正就是會了。」
霍氏看著她，沒做聲。
雖然突然聽聞，很是震驚，但已見識過這丫頭很多「壯舉」的她也沒有太大驚小怪，畢竟字都會識了，會划水也不是么事稀罕。
「可就算會水，你也不應該這樣做啊，沒聽說過淹死的大部分都是會水的嗎？因為不會水的人一般都不會下水，只有會水的人才會覺得水裡安全，才會去水裡。」
【作者題外話】：今天阿喜還準備加更一章，不過現在要出門一趟，所以最後一更會很晚，可能要零點了，大家可以明天一早看哈，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