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復興武館的父子
「生意太冷清了，老爹，你也不想想辦法，咱們家要是再不開張，下個月恐怕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說話的男子叫程晟，今年25歲，是復興武館的老武師程華和亡妻的獨生子。程晟留著寸頭，在昏暗的光線下頭髮泛黃，臉上有些許乾癟，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營養不良的狀態。但他的雙眼卻與整個面部所呈現出的狀態格格不入。如利刃的劍眉之下一雙眼睛如聚星火，這把利刃遲早要搗碎頭頂上那片昏暗的天空。
程晟看著眼前盤子里所剩無幾的肉絲，沒捨得下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
因為自主進化射線的原因，人類的壽命也隨之延長，壽青春駐足的時間也隨之增長，人類平均命到達了300歲左右，衰老也隨之延緩了三倍有餘，人們已經很難從肉眼分辨其他人的年齡，當然為了限制人口增長導致地底世界容量不足，相應的法規也規定了人類生育限制。
「吃菜。」程華瘦骨嶙峋的，整個身體有些乾癟，給人一種嚴重缺水的感覺，在他凹陷眼眶下面的眼睛聚焦在程晟身上的時候，後者不自覺的顫抖了幾秒。
「別想太多了，明天就出去演武，看能不能招到學生。」程華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始終沒動盤裡的肉絲。
三下兩下把飯碗里的米飯掃蕩乾淨以後，轉身朝著飯桌後方不遠處的樓梯踱步而去，丟下一句話給身後被嚇住的兒子：
「把菜吃完，盤子里別留東西，把盤子洗了，免得髒兮兮的。」
程晟看著盤裡寥寥無幾的幾根肉絲，嘆了口氣還是沒捨得動……
收拾好廚房的程晟提著一大堆垃圾朝著垃圾收集站走去，分類回收以及投放至地表已經成生活在地底的人類的常態了。
「武術世家程少爺，又出來倒垃圾了？什麼時候把你自己倒掉？」一個戴著嘲諷意味的聲音從程晟的右邊傳過來，「窮得連書都讀不起的傢伙，還囂張跋扈的，你們全家都等著餓死吧，社會的垃圾。」
這人戴著墨鏡，名叫吳偉忠，程晟的小學同學，當地著名食品供應商的少東家，在自己家庭崛起之前曾與程晟是高中同班同學，但喜歡仗勢欺人，跟著班級某權貴的二世祖整天耀武揚威，因為欺負程晟的好朋友而被程晟痛毆，愣是一個星期都沒能從病床上爬起來。歸咎於此，吳偉忠返校後向他的主子尋求庇護，二世祖動用自己的能量讓程晟被迫退學，甚至開始壓榨程華的武館，多次找人到武館尋釁滋事，雖說都被程華父子趕走，但是因為害怕受到這些流氓們的糾纏，來報名學習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程晟家中揭不開鍋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吳偉忠自然不會放過在程晟傷口撒鹽的機會。
程晟只是瞪了吳偉忠一眼，提著垃圾繼續往垃圾收集站的方向前進，不能再招惹這群傢伙了，否則會給自己家裡帶來大麻煩的，程華清楚的告訴過程晟，如果武館因為他被拆了，那他就把程晟拆了。
程晟是平頭百姓一個，他可招惹不起如今的吳偉忠了，人家身後可是關乎著整個鎮子的食材供應，只需要動一動手指頭就能讓數不清的人來找他們家的麻煩，已經不是拳頭大不大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你過來打我一拳嘛，你瞪我幹什麼？大武術家，像以前讀書那樣，拳頭砸在我的臉上，砸在我的身上啊。」隨著程晟的退避，吳偉忠變得更加強勢了，他帶著幾個小弟，氣勢洶洶的朝著程晟的方向走過去。
程晟並沒有理會這個地痞流氓，只是身體朝著垃圾收集站的方向轉動，並且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被對方糾纏上，指不定他的耐性能不能承受住這傢伙三番五次的糾纏，萬一沒忍住，把這傢伙揍了，簡直就是惹得一身騷。
「站住！你再走一步試試！」吳偉忠威脅的聲音從身後傳達進程晟的耳朵里，「你再走一步，你信不信我讓你家武館今天就關門，要弄垮你家已經搖搖欲墜的武館對我來說，動動手指頭就能辦到。」
程晟默不作聲，他這時候最好的選擇便是沉默免得激怒了這個被報復心填滿的大少爺，身體也停下來了，只是靜靜地低頭免得眼神和這個大少爺直接接觸。
「喲，武術家，我還以為你一身傲骨要跟我同歸於盡呢。」吳偉忠冷笑一聲，在他嘴角上揚的時候，右邊面部的肌肉有些不自然，「看到我這張臉了嗎？拜你所賜從那天起我吃飯都只能用我左邊的牙齒，醫生建議我修復我的右臉，我沒有，想知道為什麼嗎？我要他提醒我，絕對不能忘記對你的仇恨！直到讓你生不如死！」
「忠哥，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年輕時候犯的錯，給您帶來的困擾，真是抱歉了。」程晟只是低頭說道，對於過去的事情閉口不提，只是給眼前的吳偉忠道歉，拳頭可沒辦法解決資源的問題，這裡可是地底，寸土寸金的地底，委屈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喲，這還是當年行俠仗義的程大俠嗎？怎麼這麼乖，來抬起頭讓你忠哥仔細看看你這幅落水狗的模樣。」
吳偉忠身後跟著幾個打手模樣的小弟走到程晟跟前，笑眯眯的看著近在眼前的程晟，滿含笑意的眼神慢慢轉換成不屑，戲謔，嘲笑。
「跪在地上，學兩聲狗叫，給我磕兩個頭，然後當年你是怎麼對我的，我再還給你，這個事兒就算過了。」
陰狠的聲音從吳偉忠的咽喉進入程晟的耳朵，低頭的程晟眼裡流過一絲慍怒，拿著垃圾袋的手不自覺的握緊。
「啪！」
一擊耳光打在程晟臉上，程晟猛地回頭眼裡怒意十足，但轉瞬之間又被一層灰給蒙上變得黯淡起來，被動挨打也是無奈之舉。
「動手！」
吳偉忠一聲令下，程晟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後的腰部就挨了一腳，整個身體向前傾倒，程晟雙掌向前支撐自己的穩住前傾的身體，身子還沒站直就感覺到身後有強風吹來，程晟立刻單掌拍地，身體朝著側面一轉，一隻腳從擦著他的褲縫過去，直接踩在地面上，地面的石塊瞬間裂開，碎石飛濺，伴隨著四周飛揚的塵沙。
程晟來不及多想立刻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後的程晟眼神鎖定被踏碎的地面附近。
「改造人？」程晟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那種力量除了適能者以外，就只有改造人能發出這麼強悍的力量，「你想殺了我？」
「我說過，會讓你生不如死的，卸條胳膊就夠了。」吳偉忠把整個手都放在自己嘴邊，伸出食指用腥紅的舌頭貼著指根舔到指腹。
「上。」
身後的幾人得到吳偉忠的命令，立馬呈三角形把剛剛站起身的程晟包圍在中間。
「是不能善了嗎？」程晟被三人包圍在中間進退兩難，眼神瞄到其中一人的鞋尖上殘留著灰塵，立刻就判斷出了此人就是率先出腳攻擊自己的改造人。後面兩人的特點還沒展露出來，程晟心中暗暗道：「來不及摸清每個人的底細了，先找突破口吧。」就在三人還未動手之前，程晟主動出擊，朝著鞋尖上沾著灰塵的傢伙猛地進擊，兩個呼吸間就衝到了那人跟前，在對方抬腿之前立刻抬腳踩住對方的腳背使勁兒一跺，隨後快速躍起，用腳後跟狠狠抽在那人的肩頭，並且用力往下壓。在後者被踢倒在地以後程晟追上去對著腰腹補一腳，讓對方飛了近5米遠，程晟也抓住這個機會立即脫離包圍圈，就在他衝出重圍的瞬間感覺身後冷風襲來，腦袋立刻跟身體同時朝著一側閃避，轉頭一看，一個偌大的機械拳頭從他面前掠過。
就在程晟以為躲開攻擊時候，牽引著機械拳頭的鐵鏈突然爆開，無數葉片狀的刀鋒就像秋風下的落葉一般劃過他的臉頰，根本來不及多想，腳下再次用力讓自己整個身子都朝著地面倒下，此時的程晟還不忘看一看對方的樣貌特徵。
獲取的情報已經有兩人了，只剩最後一人了，只是那人似乎還沒有出手的打算，程晟抓緊時間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他必須趕快離開這片危險區域，剛才被擊飛的傢伙也趕緊朝著程晟再次包圍過來。
「你帶著這三個改造人，是想要我的命吧，我可沒看出你是來卸我一條胳膊的。」對方如此來勢洶洶，程晟卻不敢向吳偉忠出手，就算是殺了他，如果他有什麼后招，那遭殃的還是自己。
不能連累父親，是程晟心中唯一的想法。
「你錯了，只有兩個改造人，我只想要你一條胳膊啊。你不要掙扎乖乖讓我卸你一條胳膊，再跟我磕兩個頭，這事兒就完了。從此你還是你的武術大師。」吳偉忠眼神中的笑意愈發明顯，他認為程晟此時他的盡在掌控之中，「還有呢，你可不要想著殺掉我，一旦明天早晨8點，沒有接到我的信息，你們家的武館就會人間蒸發。」
果然，跟程晟想的一模一樣，這個陰狠狡猾的傢伙絕不會給自己留任何可乘之機。就算今天自己走掉了，明天、後天依然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這傢伙心思縝密，為了報仇能夠讓自己那張扭曲的右臉保持這麼多年就表示這個傢伙蓄謀已久，不徹底毀滅自己他是不會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