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作弊
開學考試的第二場鈴聲響起，剛從洗手間回來的蔚夏正在甩著手上的水滴，緊接著監考老師抱著一壘卷子進來了，掃視了下教室，人員已經齊整，便開始從第一排傳起了卷子。
拿到卷子的蔚夏，抽出最上面的一張放好，把其它的轉身遞給後面的同學，又如此傳過來了答題卡。
蔚夏掃視了一眼整張試卷，大致了解下試卷難易，還好，應付的來！心中竊喜，對進入特一班更加篤定了。
教室里窸窸窣窣的翻卷子聲、寫字聲、筆掉到桌子上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環境里，這些平常不在意的聲音竟也都能一一分辨清楚。
蔚夏自顧自的在答題卡上寫著，筆速顯示她對答案都很瞭然。挺的筆直的腰桿更加襯托出她的自信。這讓轉過頭看向她的林笑輕蔑的撇了一嘴。
緊接著，那個眼神轉移到了蔚夏同桌，方碧如的身上。方碧如小心翼翼的迎上，林笑則挑了挑眉，看到方碧如輕輕的點了點頭，才放心的回過頭去。
「報告老師！」
方碧如的聲音響起，格外的大，監考老師立即看過來，其它同學也都紛紛抬起頭。
「什麼事？」老師說著正走過來。
「感覺有風吹進來，眯眼睛」
方碧如順勢揉著眼睛，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怎麼會有風？窗戶不都是鎖上的嗎？」
老師並不以為意，慢慢停下腳步，不打算過來了。
「確實有風，吹進來很多灰塵，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方碧如不依不撓的繼續揉眼睛。
這時候蔚夏才緩緩的抬起頭，只覺得今天的方碧如有些奇怪，平常的嚶嚶低語變成了高亢的喊叫，而且自己就在窗戶邊，根本沒感覺到任何風和灰塵，她卻說的這麼誇張。不過轉念一想，窗戶確實沒有關緊，留縫的習慣一如既往。
監考老師無奈的走過來，看看方碧如的位置，又看看牆上的窗戶，讓前面一排的同學讓了點空間，自己擠進去檢查窗戶。
在用手拉動的瞬間，窗戶竟然被拉開了。
「怎麼這扇窗戶沒落鎖？」
眼神落在靠窗的蔚夏身上，蔚夏抿了抿嘴並沒有出聲。
於是便重新推上窗戶準備鎖住，可是在推到頭的時候，感覺有什麼硬東西阻著，玻璃邊框始終貼不了頭。重又拉回來，去檢查牆上的窗框，這才發現是一塊疊的整齊的寫滿了字的紙張。
拿下紙張，把窗戶關好鎖上，退出座位空隙，站在走道上並不走遠，而是隨即打開那疊紙，反覆翻看。
「這是誰的？」
監考老師看向靠窗的蔚夏，還有前後排的同學，亮著那張紙，凝重的發問。
「不知道」
「不知道」
全部搖頭否定，蔚夏也是。
「這扇窗戶平常是誰負責的？」
附近的幾個同學齊刷刷的看向蔚夏。
「是我」蔚夏答到。
「為什麼不上鎖？你不知道考試時都要鎖上窗戶的嗎？」
「我……今天忘記了…」
蔚夏不由自主的撒了個謊。
「好了，都繼續考試」
監考老師收起那張紙，又伸手拿起蔚夏的答題卡，看了兩秒才放了回去。
蔚夏看了看方碧如，發現她在偷看自己，當碰上蔚夏的眼神時，方碧如趕緊低下頭又揉了揉眼睛，做賊心虛！
這場考試結束后，蔚夏就被監考老師帶到了教務處。
教務處主任聽了監考老師的一番敘述后看了看蔚夏，拿起監考老師遞過去的那張紙和一份答題卡，戴上眼鏡，自行比對了起來。
過了有五六分鐘，班主任Mr張出現在門口，敲了下門進來了，看到蔚夏的眼神並沒做停留，神色慌張的徑直走向主任的辦公桌。
「主任，出了什麼事？」Mr張開口詢問。
「哦，你來了！」主任慢悠悠的拿下眼鏡，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並示意監考老師給他敘述原尾。
蔚夏自打進了這教務處就一直筆直的站在沙發的茶几邊上，身後就是飲水機，這一會兒就聽到了好幾聲「咕咚」的聲響，那是飲水機里的水在翻滾，桶裡面已經沒了水的影子。
「陳老師，會不會搞錯了？蔚夏不是會作弊的學生，她的成績也不需要那樣干！」
「我沒有作弊，那個東西不是我的」
蔚夏正氣凜然的插話為自己辯解。
「窗戶是你一個人負責的吧？」
主任開口了。
「是的」
「那你為什麼不鎖？」
「忘記了」
「這麼巧？偏偏又找出了這張紙」
「我不知道那是誰的，考第一場的時候還沒有，因為第一場考完我還開了窗戶透了口氣，後來去上了一趟廁所，回來忘記鎖了，就直接考第二場了」
「那你看看這筆跡，有幾個地方很明顯就是同一個人的寫字習慣」
主任指著Mr張手裡的東西。
「主任，這字也太小了，哪裡能看出來這些啊，我戴著900度的眼鏡都分辨不出來啊！」
Mr張難得堆笑的看著主任，用一種不自然的語調。
蔚夏突的走過來奪過Mr張手裡的那張紙，舉起來迎著亮看，密密麻麻的全是公式，正是剛剛考的數學課程里的公式。
有幾處確實像自己的習慣，比如「8」，每次寫都像符號「&」，而「y」的最後一角總被提的很高，果然是下了功夫的有心人！
「是像，但不是就是不是。」
蔚夏仍倔強的把紙塞回Mr張的手裡，回到剛剛的位置上，依然挺直著脊背。
「蔚夏，注意態度」Mr張低聲呵斥。轉過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
「主任，陳老師，你們看這樣行不行，畢竟東西不是在她手裡找到的，即便是她的，也不能說明她已經……」
「我說了不是我的！」
蔚夏吼出了聲，隨即跑出了教務處，留下呆愣的三個人。
「這…主任，陳老師，你們見諒！孩子委屈，要不然這事兒就算了吧」
「不行，這樣敗壞風氣的行為不能由之任之！陳老師，你準備一份報告遞上來，把事情經過寫清楚，到時候開會討論決定如何處置！」
「主任，沒必要吧？」
「你們都出去吧！」
主任對兩人擺擺手，不耐煩的把人往外趕。
Mr張還想開口，卻被陳老師拉住了胳膊，往外拽去。
走到門口時，Mr張轉身去把飲水機上的空桶拿下來，重新抱了一桶水跺在上面。
「主任，給您把水換上了，這個事兒您盡量幫幫忙，這真的是個好孩子！」
主任並沒應聲，只是再次擺了擺手。
先到了教室的蔚夏，從門口一路進來，就聽到議論紛紛的聲音，還有一個個異樣的眼神，並著張子清的叫罵聲：
「都廢什麼話！舌頭生蛆了！蔚夏的成績用得著做那些下三濫的事情嘛！讓我知道是誰在陷害她，我非把她的皮扒下來烤乾！」說著還斜睨著方碧如，嚇的方碧如趕緊趴下頭假裝收拾東西。
不知道這一會兒時間，大家怎麼就認定了蔚夏作弊，當時監考老師也並沒有說什麼，倒是這一波波的浪花，沖的蔚夏一波比一波清醒，依方碧如的軟性子，不可能幹的了這麼轟轟烈烈的事情，而且還這麼細緻。
突然，蔚夏的腦袋裡閃過一張熟悉的表情，雖然看上去不動聲色，卻總夾雜著一絲怏怏不樂，現在更是多了一份陰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