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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西斯托最後的時刻,如果沒有這場戰爭,本該有更多人守在他的身側,成為他臨終遺言的聆聽者。

然而,跟隨他多年的門徒,大多已經殞命沙場。他們本該成為未來的希望,卻伴隨著共和國而走向滅亡。

名為長夜的戰爭即將結束,英雄們相伴逆行,立於長夜之盡頭,與老人一起迎來時代的終點。

然而,老人卻想以自己生命的終結為鑰匙,為後來者打開一扇新的大門,南極長夜的盡頭,又何嘗不是世界黎明的起點。

即使身體已經開始崩壞,西斯托的目光卻依舊銳利,一一掃過身前寥寥數人。

視線停留在了奧布.薩拉丁的身上。奧布本來不是一個革命者,薩芬政變之後,其人生也陷入了至暗時刻。

奴役人類的財閥貴胄、聯邦世界的全民公敵、薩拉丁家族的無恥叛徒。世上所有立場的污名,都可以潑灑在奧布一人身上。

可奧布卻要為了自己和家人頑強的活下去,他隱姓埋名流亡南極。即使餘生都將背負恥辱,也只求能在平淡中苟活下去。

然而,當西斯托出現在了奧布的面前,奧布才找到了贖罪的方式。潛移默化中,他成為了人民的公僕,同時在思想上進化為一個真正的革命者!

為了西斯托與洛卡斯共和國,奧布可以對任何人拔槍相向,也可以毫不猶豫的捨棄生命。

在西斯托生命的最後時光,奧布以能陪伴在元首身側為榮,靜靜等待著共和國的末日。

奧布.薩拉丁,西斯托的門徒,此時正半跪在西斯托的身前,聆聽導師最後的教誨:

「該說的我早和你說了,現在我也只有一句。不用再為過去悔恨,也不用繼續所謂的贖罪,因為你的身上並無真正的罪孽,這個世界上不止有一種正義,而正義總喜歡強加於人罪孽,你被不同的正義強加了太多太多,希望你的餘生放下報復,隨於本心。」

奧布重重的點頭。

西斯托的目光又轉到了趙趲的身上。此時趙趲也已經半跪在西斯託身側,抬頭仰視。

趙趲出生在南極,父母得益於西斯托的負產囚徒解放運動而得以流亡南極,開始了全新的公民生活。

趙趲是西斯托看著長大的孩子,並且親自培養。趲對西斯托有著如爺爺一般親的切感。

天賦異稟的趲,年紀輕輕就在第二次長夜戰爭中立下赫赫戰功,她本來也是繼亞爾斯蘭之後,南極大戰士最佳人選。

可隨後又因為西斯托的道德綁架,失去了青春與自由,這也使得趙趲對西斯托的看法又變得非常的複雜。

然而她也知道西斯托想要做什麼,甚至內心也清楚西斯托是正確的,不然以趙趲的武力,她真要走,也沒人能攔得住。

於是趙趲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她居然相信了那個『負心漢』說的話,他會回來接自己的,這一等就是八年多。

在相信中等待,在等待中迷茫,直到鄭鴻博的出現,等待終成正果,愛亦因此升華。趙趲對西斯托的恨意也就消退了。

面前的老人,還是當年那個慈祥的爺爺。而西斯托也在努力用臉部皮膚和骨架組成一個難看的微笑:

「孩子,我對你並沒什麼大道理可講,因為你也不喜歡聽我講道理。但我也不會為把你困在南極的這些年而道歉。確實,你的思念並沒有錯,以此立場顯得我很殘酷。但我的謀划也沒有錯,鄭鴻博最後為你而來,那怕是我利用你當做他來南極的籌碼之一。鴻博更是沒有錯,一個能為國為民的英雄,才是你趙趲心中的男子。誰都沒有錯,而你卻因此承受了八年的等待。

「我看來,時間並不會能成為愛情的障礙,空間也不會成為真愛的阻隔,就如今天你們又能站在了一起。你大可因此而記恨我,但我還是祝願你們從此以後一帆風順,彼此相依。」

趙趲捂嘴痛哭,一邊搖頭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西斯托又把目光轉向了最高大的鄭擎,鄭擎此時也半跪於地。

在鄭擎生命里的絕大多數時間,西斯托都是敵人!西斯托在長夜戰爭中打敗了鄭鴻博,西斯托隨後又囚禁了鄭鴻博,西斯托其後又把鄭擎關了大半年。

但這並不妨礙鄭擎對西斯托的尊敬。曾經,當鄭擎還名為布拉罕時,父母都是在財閥壓迫下致死,他也很清楚財閥的罪惡,只是沒有勇氣去反抗。而作為人民解放者的西斯托,在鄭擎心中卻是一個真正的英雄。

而鄭擎心中的英雄,卻在對他交代著遺言:

「雖然我和你交流的很少,但我很清楚,你的內心比你肉體來的更為強大。我聽說過當年你與万俟空的那一戰,回想万俟空那時踏足南極,我就斷言其註定會成為英雄。你能與他在戰場上相惜,我相信你也同樣是個英雄。有你這樣的英雄守在鴻博的身邊,我才能看到黎明之後的希望。謝謝!」

鄭擎沒有回話,只是把頭低的更深。這番話讓他想起了十七年前與万俟空的那一戰。在那天之前,布拉罕只是一個戰士,而在那之後,他才繼承了万俟空的內心。

西斯托的感謝使得這位身高近兩米的大漢瞬間淚崩。是的,就在此刻,鄭擎又多繼承了一份英雄的遺志,他將繼續守護,直至生命的盡頭。

此時西斯托看向了一張陌生的面孔,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資料中經常看到他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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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年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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