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真兒童天真夢

現在不說月桂她們在牆外閑話，單說牆內這些孩子，一個個玩得興緻十分高漲，神情高度專註。只見秋實突然從草垛上連滾帶爬地下來后大聲說：「大家聽好！」

大家都靜了下來。

「草垛就是時空隧道，咱們大家要穿越過去，到一百五十年後逛逛，可是必須有人領才能有去有回。現在咱們選個『寬哥』出來，讓他領咱們去。我現在是臨時大王，組織你們用對句的方法選寬哥，大家同意不？」

那些孩子們聽了，先是愣了愣神，而後七嘴八舌地說：「同意！——」「同意！——」

「好，那你們聽我說，你們現在每人去撿二十個鳥蛋大小的光滑石子來備用。」

孩子們聽了哄一下散開，有的跑到北牆根下，有的跑到東牆根下，各自找石子去了。不一會兒都又跑了回來，站在那兒等待秋實的吩咐。秋實指著一塊平整的地方大聲說：「大家把石子堆在這兒，然後圍著這堆石子坐成大圓圈，誰想好上聯就舉手，你的上聯好，就給你面前放一個小石子，算你得了一分。然後誰對出下聯，也給他放塊石子，他也得了一分。我這個臨時大王是總指揮，又喜和再喜評定對聯的好壞並給放石子。但我們三人也可以出上聯對下聯來參加比賽，也得分。最後誰面前的石子多，誰就當選為『寬哥』。」

秋實說完，用腳在那堆石子周圍劃了個大圓圈，他找了個地方先坐了下來。隨後，孩子們也陸續在秋實划的圓圈線上坐了下來。

「不要著急，這裡面有個別人，大概還不知道什麼是對聯，別以為紅紙上寫上黑字貼出去就是對聯。我提議，每人先說一兩副完整的出來，讓大家進一步熟悉體會一下，對聯怎麼寫怎麼對。但你說的對聯一定要自己編，編得好也要記分。三哥，你看行不？」

又喜說完回過頭來問秋實。

秋實說：「行！那現在就開始，誰想好就舉手！」

這時，站在牆外的這些姑娘媳婦們，悄悄地看著他們怎樣玩兒，靜靜地聽他們如何選。看這個小團體最後的競選結果會如何。只見那些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都忽閃著明亮的眼睛不說話。

一會兒，突然見一個小姑娘，一邊舉手一邊自己就站了起來。秋實忙用手示意她坐下說，只聽她大聲說：「一夜連雙歲，五更分二年。」

「不算！不算！」幾個人先後喊了起來。

「怎麼不算？我家過大年時，家門上就貼著這樣的對聯，現在還在呢。」小姑娘滿臉不服氣地說。

「那不是你編的，那是大人編的。你沒聽清要求、、、、、、」幾個人又吵了起來。

秋實說：「你們先別亂吵，算不算由我來說，他說的就是對聯，我家涼房門上也貼得是這副。但是，小花你記住，要自己編，借用別人的不得分，記住了嗎？」

「記住了！」那小姑娘大聲回答。

大家也大聲回答。

這時又喜舉起了手，秋實指了指他，他說：

「公雞打鳴喔、喔、喔、喚出紅日，

喜鵲唱歌喳、喳、喳、送來喜訊。」

大家默默聽著，再喜卻說：「像這種對聯，我立馬能說出一副。」他一邊說，一邊還是給又喜放了一塊小石子。

「那你就也說一副嗎，這個對子其實也不錯。」秋實給予了肯定。

再喜脫口說出一副來：

「山上山羊咩、咩、咩、緬懷過去，

水中水牛哞、哞、哞、展望未來」。

又喜忙給他放了一個石子。

家喜欠了欠身，一邊舉手一邊說：「我也說一副，

房頂青煙上九霄與白雲繚繞，

灶中紅火通仙洞伴明燈輝映。」

又喜也給他放了一粒石子，並且不再坐回去，乾脆在場中走來走去給人放石子。接著從喜說的是：

「東山的莜麥掛銀鈴，風吹銀鈴響。

西坡的豌豆戴玉珠，雨擊玉珠搖。」

秋實說了一副是：

「清風徐來月伴夢，

彩虹橫跨日撥雲。」

「秋實哥，你說的太文了，像大人說的一樣，你說的什麼，我們都不完全懂。」鄧栓柱提出了意見。

「我也不懂你說的什麼，不能說大人的，要說娃娃的！」張煥生也反對。

「為什麼不能說大人的？我們又沒規定不能說大人的。」從喜站起來反駁鄧栓柱和張煥生。

「說大人的就是不好，我也不同意！」一個叫燕燕的小姑娘大聲說。

「為什麼？」另一個叫冬梅的小姑娘反問。

「因為、、、、、、因為、、、、、、因為我不想長大。」

「燕燕說。不想長大也得長大。可是你為什麼不想長大？」冬梅又問。

「長大了多麻煩，還得娶老婆，我也不想長大！」倆個小姑娘互相爭論，旁邊一個叫王樹根的小男孩接過了話頭大聲說。

這時牛娃也大聲說「你們以為當孩子容易嗎？小孩子總沒理，大人常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