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九章[10.02]
這些由頭都不好跟重姑母說,她只是笑了笑:「姑母想想清河縣主,誰家姑娘攤上這麼個大姑也夠受得了。」
這話重姑母倒也贊同,又問道:「你二哥這些日子怎麼不見蹤影?你婚事他可不能缺席。」
重嵐皺眉道:「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這幾日都不見人影。」
重姑母無奈搖頭,兩人說完話又去看貔貅,見它轉眼的功夫就把筐里的竹筍啃得只剩了幾根,見兩人看過來,抱著竹筍三兩下進肚子,生怕人搶了似的。
眾人齊齊笑道:「這般能吃,真真是個吃貨了。」
正說笑間,有個侍從急匆匆跑了進啦,驚聲道:「姑娘,席掌柜的讓我傳話過來,說二少爺姦殺了平樂郡王的妾室,如今已經被人關起來了!」
重嵐的面色蒼白,幾欲站立不穩,重姑母大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什麼時候出的事兒?」
回報之人滿面為難:「這…小的也不知道啊。」
重嵐只覺得天旋地轉,一手用力抓著扶手才覺著自己有了依靠,勉強開口道:「被關起來了…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我先回去一趟。」
重姑母也是心急如焚,點了點頭讓她先走。
重嵐騎著快馬往城裡趕,饒是如此也是下午才趕回了重府,她連口水也顧不上喝,緊趕著問席雪天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席雪天正要回答,就聽見游廊外有人傳話:「姑娘,門外有位自稱是鎮國將軍的求見。」
重嵐微怔,下意識地想要拒絕,方才趕路的時候沒來得及思索,現在猛然間想起姜乙和平樂郡王的關係來,心裡一寒,但還是咬著下唇道:「請他進來。」
席雪天皺眉想要開口,重嵐擺了擺手:「雪天,你先出去,他是來找我的。」
不過片刻姜乙便進了正堂,站在雕花青磚上對著她微微笑道:「想進你府里一回還真不容易,這次要不是你二哥出事,你應該還不會放我進來。」
重嵐麵皮微抽,起身讓他坐在上首,轉了話頭道:「將軍這次來是有何事?」
姜乙選了跟她相對的位置坐下,饒有興緻地盯著她的神情:「我說是來找你敘敘舊,你信嗎?」
重嵐面上竭力保持著鎮定:「我自然信,將軍說話我為何不信?」
姜乙從她根根發白的手指看到帶著驚慌的眼睛,笑了笑道:「這麼說,你二哥的死活你不準備管了?」
重嵐手指鬆了又緊:「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姜乙起身,幫她別開落下的一縷碎發,聲音輕柔:「這些日子你二哥一直住在郡王府里,我知道你們是兄妹,一直幫你悉心招待著,沒想到…」
他眼底浮現詭秘的笑意,眉宇卻帶著憂愁:「你二哥今日醉酒之後遇見了我父王的愛妾,不知怎麼起了不當的心思,將她姦汙之後又活生生掐死。」
重正的性子重嵐自然清楚,若是他貪花好色自然是有的,但殺人的膽子是絕對沒有,哪怕是醉酒也不可能。她嘴唇一顫,強自撐著:「這未免也太牽強了些,難道偌大一個郡王府都沒有人看管嗎?我二哥想做什麼就能做的了什麼?」
姜乙笑而不答,繼續道:「我父王知道了之後很是震怒,立刻從獵場趕了回來,想要當即處決了你二哥,不過被我攔下了。」
重嵐面色煞白,要是平樂郡王不知道這事兒還有轉圜的餘地,知道了就是她有再多的道理也沒用,重家再怎麼現在也只是經商的,郡王想要殺了重正簡直再容易不過。
她白著臉,勉強道謝道:「多謝鎮國將軍救我家兄一命了。」
姜乙把玩著她一縷碎發,湊近了用鼻尖摩挲著她的臉頰:「我能保他一時,總不可能保他一世。」
重嵐忍著想要尖叫的衝動,問道:「將軍想要如何?」
姜乙笑了笑,想要輕吻她的臉頰,被她一下躲開:「小壞蛋,我想要什麼你難道會不清楚?」
他難以遏制想要靠近她的衝動:「只要你成了我父王的兒媳,你二哥也就是他的晚輩,他就是在生氣,難道還能殺了自己晚輩償命?」
重嵐指尖發顫:「我要是不答應呢?」
他笑了笑:「那可是小時候背過你抱過你,陪著你玩護著你的親二哥,難道你忍心看著他死?」
他摩挲著她溫軟的後頸,想到她即將屬於自己,心裡的渴望幾乎按捺不住:「去拒絕晏和,答應嫁給我,我會待你好的。」他跟她鼻尖相抵:「比晏和要好上千萬倍。」
重嵐身子發顫,面上卻鎮靜下來,漠然問道:「為什麼?」他不解其意,她繼續問道:「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他笑了:「你說錯了,是你不放過我。」他轉身笑著扔下一句:「過幾日我會請人來換草貼八字,你到時候可要準備好啊。」
重嵐委頓地坐在原地,身上的冷汗幾乎把中衣浸透了,清歌走進來用絹子幫她擦汗,見她神色不對頭,急急勸慰道:「姑娘,天無絕人之路,您先別急,先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
重嵐聽見她的聲音,原本渙散的目光才漸漸有了些焦距,緊握著她的手,眼裡慢慢沁出水霧:「當初重家敗落,有好些地痞無賴上門來饒,二哥為了護著我,被他們打的滿身是傷,他要是出了什麼事兒…」
清歌拍了拍她的手,她頓了下,啞聲道:「你說的是,我要去見郡王妃,請她幫忙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