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六章[09.18]
許泠真是她的剋星,她一回來,她就諸事不順,不僅被分了寵,連自家親哥哥都被許泠哄的成天圍著她轉。
有次她受不了了,拉了許澈就是一番哭訴,沒想到許澈竟然皺眉道:「阿瀟,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三妹妹是我們的家人,我們就應該友愛的,再說了,她們一家在徐州待不了多久就要去京城了,以後想見估計就難了……」
許瀟無語,但幾次出擊對許泠都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反是讓她自己變得傷痕纍纍。
許瀟只好告訴自己再忍耐忍耐就成了,許泠許沁一走,許家就還是她的天下!
在許瀟的期待中,在許泠的放飛自我中,總算迎來了啟程赴京的日子。
許桐的傷好了許多,大夫也說了,只要好好將養著,路上是不會出事的。
顧氏等人才放下心。
出發的日子是許白親自選的,七月十八,宜出行,宜動土,良辰吉日也!
這次他們走的是官路,行李較之前只多不少,因為許老夫人為他們添置了許多東西,還讓許梧請了兩隊鏢師護送。
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
這一個月是全年最熱的時候,好在一直是往北趕路,馬車上時刻都備了冰盆子消暑,又選在早上和傍晚趕路,所以也不算太難熬。
比起身體的煎熬,對許泠來說,更難過的,是心裡的煎熬。
京城,多麼熟悉的字眼!那是前世許泠一直生活的地方,自出生到死亡,她沒有離開京城一步,最遠的不過是到京郊的院子里泡溫泉。
而那裡,又承載了太多她的傷痛,是她不願提及的曾經。
那裡的一切,對許泠來說,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
無論是太原府還是徐州,都不能給許泠這樣一種感覺,那就是歸屬感!
她想看看這個京城是不是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她賞過的景、游過的湖、逛過的鋪子是否還是曾經模樣。
不僅如此,牽繫著許泠心的,還有成王的下落。
耳邊越發的喧鬧了,入耳的聲音皆是帶著京味兒的口音,讓許泠的心莫名的放鬆了。
她曾以為再回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她會承受不起內心的脆弱,或者會痛苦的無法自拔,沒想到當真正面對的時候,反而這麼容易就平靜了。
過去一個月以來一直擔心的問題竟然這樣輕易的解決了,許泠突然有些想笑,也有些自嘲。
現在才知道,從前的擔心,在真正面對的時候都會迎刃而解。
又何苦去糾結呢?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八月多進的京,許桐九月初就去述職了,新的任命也下來了,是正四品的鴻臚寺卿,掌四夷朝貢、宴勞、給賜、送迎之事及國之凶儀、中都祠廟、道釋籍帳除附之禁令。
眾人都有些驚訝,從外官到京官本就是一個鴻溝,同是從四品,可是京官跟外官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為何?因為京城是天子腳下!
一般人調回京的時候都是品級不變,但也夠榮耀的了。
要知道,在遍地是官的京城,想要再進一級,簡直難如登天!
沒想到許桐竟然一躍成為了正四品的官員,尤其在許家上頭沒有人的情況下,之前得用的許白和許梧一個辭官了,一個自請回徐州做官去了,就是想走動也難。
眾人不禁猜測是不是朝廷對許家的補償。
不管怎麼說,這對許家來說都是一件大喜事。
但許桐深知不能得意忘形,否則怎麼摔下來的都不知道。所以許家還算低調,沒有大辦宴席。
他們一家住的宅子是許白辭官前一家子住的地方,又大又寬敞,位置也好,許桐去上朝只要兩刻鐘的車程就可以。
在京城住了一段時日,許泠就覺得有些無聊了,開始想念小豆丁許湛。
來之前許白曾提出要把許湛留在身邊教養,許桐知道自己父親才學過人,又曾是太子少保,有他教導肯定不比在京城入國子監差。
許白的意思是小時候讓許湛跟著他,等許湛再大些了,讓許湛去京城拜訪名師也不遲。
這樣看來,再合適不過,但許桐和顧氏還是猶豫了好幾天,最後又問了許湛的意思,才下定決心把他留下。
走的那天,顧氏抱著許湛哭的泣不成聲。
最後還是小許湛安慰顧氏,說等他在祖父這裡學到真才實學了,就進京找顧氏,顧氏才被勸住。
先前許老夫人也想過把許沁留下,說許沁漸漸大了,許老夫人想把她留在身邊,順便把她的親事安排了。
但是顧氏就不樂意了,這是明擺著不放心她對繼女的安排?
她顧如素再小氣,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她是不會卑鄙到拿繼女的親事做文章的。況且如今兩個女兒相處極為融洽,這是她願意看到的。許沁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是許沁的品性卻是一等一的好,這一點她是認同的。
再加上她的小女兒特別喜歡這個二姐,她若是對繼女不好,她的小女兒也是不依的。
在晉地的時候大孟氏曾經親自找她談過,說想把許沁留在身邊,意思就是想留許沁做兒媳婦。顧氏跟許桐一商量,覺得這樣也不錯,他們對大孟氏放心。
但是等問許沁的意思時,許沁卻表示與楊家表哥只是兄妹之情,別無他想。
顧氏把許沁的意思說給大孟氏聽,大孟氏無奈,只能暫時放棄了。
顧氏自認行事磊落,沒想到卻被許老夫人這樣看待,當時就氣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