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二章[10.02]
趙妙言緊緊皺著眉頭,猶豫不決。這玲瓏是一小伺候她的,看著她死,到底不忍心。
她叫道:「這鐲子沒錯……只是是我記錯了,不是皇後娘娘賞賜的那一對,玲瓏雖然說偷了我的鐲子,但是畢竟是伺候的老人兒,我……我還是自己處置吧!」
唐蕊唇角微揚:「你處置?你可知道身在何處該遵守哪裡的規矩?無論是趙姑娘的家奴還是東宮之人,到了東宮,便沒有說東宮不管的道理?何況趙姑娘為了這個家奴鬧的東宮不安生,難道說就這麼算了?即便是那鐲子不是皇后的,偷了東西一樣要打!」她臉色一冷,「來人,將這丫頭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子!」
趙妙言一驚,三十板子?那豈不是還是打死?
「姑娘救我啊,姑娘救我……」玲瓏爬到趙妙言跟前,緊緊攥著她的裙角,淚痕滿面求著:「奴婢什麼都沒做錯,奴婢沒有偷姑娘的鐲子啊,這個,姑娘是知道的!奴婢是趙家的人,姑娘若是連自家人都保不住,說出去豈不是叫人嗤笑……」
趙妙言連忙叫道:「是我記錯了,我……我昨兒嫌棄這鐲子不好看,叫她去扔了的,今兒突然忘了,現在又想起來了。」
唐蕊冷笑:「趙姑娘年紀輕輕好大的忘性!也罷,本良娣原也不想在東宮之中出人命,如今,既然是趙姑娘糊塗,那便將這丫頭現下打三大板子,也叫她長長記性,不是主子什麼話都能聽的!」
錦瑟一聽吩咐下去叫人打板子。
唐蕊瞧著滿地打滾的趙家奴才,這才淡淡一笑,轉頭時,目光淡淡掃過秦嬤嬤、趙妙言和沈清韻的臉,滿意道:「如此,今日之事處置完了,趙姑娘好生休養吧。若是再有事,無妨的,只管請本良娣過來便是!」說罷,她一拂袖,前擁后簇的帶著一班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秦嬤嬤一看她走了,慌忙去把門關了,瞧著滿地打滾的奴才,只覺得后怕。幸虧自己還沒頂嘴太多,不然恐怕也是這個下場。
「還不都給解了繩子!嚎的人心煩!」趙妙言叫道。
秦嬤嬤和沈清韻連忙將下人們都解了繩子,下人們敢怒不敢言,闖禍的是主子,倒霉的卻是他們。
趙妙言緊緊攥著雙手,氣的發顫,惡狠狠瞪著沈清韻,斥道:「你的好主意!你倒是說說,如今怎麼辦?!我趙家的奴才全都叫那女人給打了!我趙妙言未來太子妃的臉面都給丟光了,若是將來我入主東宮之時豈不是成了奴才們的笑料?!」她指著沈清韻的鼻子罵:「虧得姑母還誇你聰明,如今倒好,一進門就叫人掃了巴掌聲都不敢做!出的好主意打了我滿院子奴才!你這樣的好軍師,我趙妙言用不起!」
沈清韻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含著眼淚望著趙妙言,委屈的說:「趙姑娘是哪裡話?難道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趙姑娘嗎?你怎麼能如此羞辱我?」
「為了我?」趙妙言冷笑,「怕是為了你自己吧!」
沈清韻大驚。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兒太子來的時候,跟你多說了幾句話,你便暗自里偷偷高興呢。你心裡想的什麼,真當別人眼瞎嗎?不過可惜啊,你也不照照鏡子,你真以為你這副模樣能勾得住太子嗎?簡直是自不量力!」
沈清韻緊緊蹙眉:「趙姑娘怎麼想我管不著,可是我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令來輔助姑娘的,姑娘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趙妙言覺得可笑,「你便是姑母身邊的,奴才還是奴才!你給我記清楚,我趙妙言,才是將來的太子妃!」
聽到她這番話,沈清韻面上不變,只是在心裡冷笑,以現在的情形看,到底誰是未來太子妃恐怕很難說吧。
入不得太子的眼,即便是入了東宮,又有什麼用?現在趙妙言在東宮之中的情形,便是將來她在東宮的情形,進了宮頂多坐著冷板凳罷了。這太子妃之位,到底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趙妙言自然不曉得她心裡在想什麼,還兀自沉浸在太子妃的夢幻之中,但是如今通往太子妃之路上最大的障礙還在,她不能不心焦。
秦嬤嬤湊到她耳畔道:「姑娘忘了,皇後娘娘給了咱們殺手鐧,關鍵時刻可以用一用。」
趙妙言一愣,沉吟了片刻,道:「這殺手鐧本並不想用,誰料到那女人不識相。罷了,沈女官明日去將那良娣請過來喝酒吧!就說我們要回家休養了,請良娣送行。」
沈清韻蹙眉,怎麼又是她?
合璧苑裡,唐蕊聽聞趙妙言要走的消息,禁不住心裡有些高興。但是請她喝酒?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幺蛾子。但是客人要走了,不去?豈不是顯得她膽小怕事?
「酒席設在哪裡?」她問。
錦瑟答道:「就在雅琴閣里的花廳里。」
「好,告訴她們,本良娣定然按時赴約。」
「可是……」錦瑟猶疑,「良娣不怕他們耍花招,比如下毒之類的?」
唐蕊冷笑:「在東宮下毒,就不怕落人把柄?我倒要看看,她們的膽子到底大成什麼樣子?不說別的,親眼看著她們走,那也是爽快的。」
錦瑟想想也是,這幫人住在東宮簡直如同心坎上的刺一般,趕緊走吧,走了大家都落得清靜。
雅琴閣里,今日與他日不同,門扇大開,秦嬤嬤和沈清韻早已在門口等著了。
唐蕊帶著人過來,後頭跟著錦瑟、巧香還有一班宮女太監。
沈清韻瞧著她,便想起上次的那兩個耳光,心裡恨得磨牙。但是她畢竟是良娣,自己不得不向她行禮。
「良娣裡面請,姑娘早已在裡面等著了。」她面帶笑意的招呼。
唐蕊淡淡瞧著,對著親打了兩耳光的自己,她竟還能笑的出來,眼前這個女子,到底有幾層皮?她前世還真是眼瞎了,竟然拿這種人當姐妹?
她自嘲的搖搖頭,進了雅琴閣。
踏進了雅琴閣的門檻,立在門邊的秦嬤嬤和沈清韻對看了一眼,眼底露出了得色。
花廳之中,趙妙言已經迫不及待的等在那裡,瞧見唐蕊過來急忙起身迎接,露出了最為殷勤的笑意。
唐蕊上下打量她:「趙姑娘腿腳好了?」
「那自然是,多虧了良娣照應。前幾日起了誤會,給良娣帶來了麻煩,今日要走,特來設酒致歉。」趙妙言笑的真誠。她本就生的好看,這麼一笑,越發顯得熱情洋溢真誠滿滿,像對待一個久別的摯友一般。
秦嬤嬤和沈清韻跟了過來伺候在趙妙言的身後,也跟著笑的殷勤。
唐蕊淡淡揚唇,瞧著那幾個人的笑,只覺得瘮人。
「坐,不客氣。」她微擺手,坐在了軟椅上,趙妙言也落座了。
桌上擺著的精緻的飯食,熱氣騰騰,引人食慾。不過唐蕊此時並沒有這個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