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章[09.07]

V第十章[09.07]

楚冠芳理直氣壯地回道:「崔娘子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你和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專門拿球踢你做什麼?你說話要講憑據,我承認踢錯了球是我不對,但你也不能這樣污衊我啊。」

要是沈嘉魚拿球砸了崔明喻,明眼人一瞧就知是故意的,此事必然不能善了,偏偏楚冠芳和崔明喻連句話也沒說過,她想告狀都沒法告。

崔明喻怒聲道:「庶族女子就是沒……」她話說到一般才反應過來,這話可不是隨便就能說的,她只得恨恨地住了嘴,卻還是死死地抓著楚冠芳不放:「若你不是故意的,這球為什麼不偏不倚砸向我?」

她這般質問,就連盧湄都聽不下去了,她一邊蹙眉收拾好裙擺,一邊勸解道:「鞠球無眼,誰知道會砸到哪裡呢,這事兒也怪我,選了這麼小的球場,此事應當是誤會,明喻你先下去收拾罷。」

眾人見楚冠芳認錯態度好,崔明喻又太過得理不饒人,也都幫著勸解起來:「是啊明喻,楚娘子瞧著也不是故意的。」

「人家都道過歉了,明喻你就別這樣拽著她不妨了,和和氣氣地玩樂不好嗎?」

崔明喻見沒法說理,只得先恨恨地扶著侍婢的手下去換衣裳了。

楚冠芳和沈嘉魚兩個雞賊的分工明確,配合默契,崔明喻只得認了這個啞巴虧。她悄悄向沈嘉魚比了個手勢,沈嘉魚沖她回了個口型,在心裡笑的打跌,恨不得把方才那一幕畫下來。

晏歸瀾在一旁瞧著也覺得好笑,他素來不喜愛生事的女子,要是旁的女子這般使壞,他只怕早就心生厭煩了,偏偏他的這尾小魚這樣冒壞水,他竟覺著十分可愛。

恰好楚冠芳提出的鞠球慢慢滾到他腳邊,他站起身,穩穩一腳踢過去,鞠球就准而又准地落到沈嘉魚懷裡。

他瞧沈嘉魚伸出雙手穩穩地接住球,本來是想揚起唇瓣沖他笑的,但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慢慢複雜起來,唇角也慢慢垂下,最後乾脆一言不發地抱著球跑了。為了防止一棵樹上弔死,她還是趁早找其他樹吧。

晏歸瀾瞧得擰起了眉頭。

最後毫無疑問是沈嘉魚這隊得勝了,女郎們不知從哪裡取了幾壺好酒,也不分哪個是庶族哪個是世家了,挨個灌沈嘉魚這個蹴鞠主力,她連連擺手:「不成,我發過誓的,死也不喝酒了,再說酒有什麼好喝的……」

楚冠芳嫌她矯情,直接給她嘴裡灌了口,沈嘉魚:「……真香!」

要說她其實也是個死性不改的,明明咬牙切齒賭咒發誓過無數次要戒酒,但每次喝的時候就真香了。

女郎們鬧騰到傍晚,沈嘉魚已經醉的徹底口齒不清了,晏歸瀾也無暇細想她方才的怪異神色,認命地把她抱上了自己的馬車,她今天難得沒有發酒瘋,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調戲,她只是抱著酒罈子呼呼大睡。

他伸手在她挺翹的鼻子上颳了刮,哼笑了聲:「這點酒量也敢學人海飲,仔細被人輕薄了去。」

沈嘉魚在睡夢中蹬了蹬腿,又晃了晃膀子,衣襟略微敞開了些,淺淺露出月白色的訶子,以及訶子下包裹著的渾圓,他想到上回的驚鴻一瞥,手指微微收緊,慢慢收回視線,幫她把衣裳掩好。

馬車此時已經行到灞橋邊上,橋下來往著不少輕舟,輕舟上立著自詡風流的文人墨客,正在河中彈琴賦詩,湖邊燈火絢爛如潮,將湖水照出了一片璀璨的翠濤,雖然他們是有意沽名釣譽,但這般瞧著倒也頗為清俊儒雅。

沈嘉魚似有所感,揉揉眼睛慢慢醒過來,沒瞧見身邊的晏歸瀾,先一把掀開車簾,雙眼發亮地沖著外面吹了聲口哨:「呼——」

晏歸瀾:「……」

今兒來的客人多,盧湄忙活了許久,還是沒跟留下等父親的晏星流說上話,便是連番受挫,她也不能歇下,還得打起精神去瞧受了委屈的崔明喻。

她也算是倒霉,巴巴忙了一天,既沒試探到晏家兩兄弟的心思,也沒有壓下那取代她領舞之位的沈家女的風頭。不過此時還得撐起笑臉來,問崔明喻:「明喻好點了嗎?衣裳合不合身?」

崔明喻已經換了身全新的衣裙,面上的憤懣稍退,還是忍不住道:「阿湄,你最是聰敏,今天我被砸的那一下分明就是沈嘉魚和楚冠芳聯手搞的鬼,我不信你沒瞧出來,難道你辛苦開的宴,就容得下她們這樣攪和?」

盧湄看起來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寬慰道:「鞠球無眼,咱們又不可能請官府來斷案,只當是個誤會,放寬心便過去了,沈妹妹瞧著也不像有算計之心的。」

感情那鞠球沒踢在她身上!崔明喻暗暗咬牙,她知道盧湄最在意的是什麼,她慢慢攪動著湯勺:「阿湄,既然提到沈家女,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盧湄笑了笑:「咱們是多年好友了,你還瞞著我做什麼?」

崔明喻慢慢嘆了聲:「你也知道沈家女是小鄭夫人的外甥,如今借住在晏府也有些時候了,我上回去晏府找瑤洲玩,瞧著晏世子對沈家女……很不一般,就連晏二郎君,對她也比對旁的女子親近。」

盧湄慢慢皺起眉,她知道崔明喻對晏歸瀾存有心思,所以對這話並不相信。崔明喻又道:「今兒沈嘉魚喝醉了,她是被誰帶走的?又是坐哪輛馬車走的?你不妨派人查一查。我敢斷定,她坐的就是晏世子的馬車,你我都知道,晏世子的馬車從不許旁人坐的……」

她握住盧湄的手,言辭懇切:「阿湄,我真替你覺著不值當,一個庶族女子,哪裡比得上你?」

盧湄沒想過沈嘉魚會和自己的兩個表哥會有什麼關係,雖然她姿容殊美,但女子光憑相貌,是代表不了什麼的,世家庶族豈是天淵之別,兩人怎麼會瞧上一個庶族女?可是晏歸瀾的馬車……她年幼的時候仗著親戚關係想乘坐,都被他直接用馬鞭唬退了……

她被崔明喻的三言兩語說的心思煩亂,雖然她還沒在兩個表兄里拿定主意,但也容不得旁人覬覦,此事須得查明了……她給身邊的僕婦使了個眼色,握著崔明喻的手道:「你也是心思太重,可能兩位表兄只是對新來的沈妹妹多照顧一二,哪兒就有你說的這樣嚴重了?」

崔明喻微微一笑:「或許吧。」

兩人對視一眼,各懷心思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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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世子一笑她心慌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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