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09.27]
沈嘉魚怔道:「三叔走了?怎麼沒跟我說一聲?」
「西北出了點急事,別說是他,就是我過幾日也要回去。」他低頭瞧著小姑娘的臉,問道:「這回碰到你是巧合,不過就算沒遇上,我也打算去找你一趟,你……和你弟弟,要不要跟我一同回西北,要是快馬急行,過幾天就能追上你三叔。」
沈嘉魚面露猶豫,心頭急跳了幾下,不過很快定了定神:「勞世子關心,我暫時不能去。」
裴驚蟄唇邊笑意加深,不過只要是熟悉的人,都能瞧出來他是不高興了才會這般笑:「因為晏歸瀾?」
沈嘉魚心事被說中,難免有幾分尷尬,硬撐著道:「跟晏世子有什麼關係?我暫時不想回去,世子管我呢!」她說完又轉了身:「世子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她這張牙舞爪的模樣,倒讓他十分想把她拽到馬上強行帶回西北私藏起來,不過現在不急,以後還有機會。她小時候就生的十分合他心意,引得他總忍不住看她,現在長大了更是如此。
裴驚蟄目光放肆地打量著她纖細裊娜的腰線,握住她手臂逼著她轉過身,所謂地笑了笑:「這麼急著走做什麼?怕爺了,爺還有件事要問你。」
他的俊美里天然就帶了幾分邪氣,便是這般放肆地看哪個女子,也很難讓人生出惡感來,只會看得人臉紅心跳。
不過沈嘉魚顯然不在此列,又不想顯得自己怕他,板著臉道:「世子問吧。」
裴驚蟄歪了歪頭:「爺是輕薄你了還是調戲你了?怎麼總對我橫眉冷對的?」
沈嘉魚總不能跟他說因為你小時候給我帶來了沉重的心理陰影吧?!她不耐道:「沒有的事,世子多心了。」
裴驚蟄耐心終於告罄,欺身挨近了一步,這時身後有把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世子這般強迫女子,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沒能耐?」
裴驚蟄皺眉轉過頭,見晏星流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兩人身後,他養氣的功夫差了晏歸瀾不少,眉目頗是森冷,只差一點就要動手。
沈嘉魚趁著裴驚蟄分神的時候,迎面往他小腿處重重踹了一腳,然後一溜煙跑開了,也面露疑惑地看著晏星流。
裴驚蟄居然沒有生氣,低低笑罵了句:「小野貓。」
他倒也乾脆,見今天帶不走她,沖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看也不看晏星流一眼轉身便走了。
沈嘉魚對晏星流也沒有多少信任,狐疑地看著他:「好巧啊,二郎君也來這兒了?」
晏星流搖了搖頭,聲調還是淡淡的:「不巧,我是跟著你來的。」他見沈嘉魚臉色不愉,難得解釋:「我有話要跟你說。」
沈嘉魚愣了下,脫口道:「可是那些僕婦傳的閑話?二郎君放心,都是些閑言碎語,我不會傳出去的。」
晏星流居然笑了下:「你就算傳出去也無妨。」
這下換沈嘉魚表情古怪了,忍不住試探道:「那些僕婦說的倒是有鼻子有眼睛,可是郎君和四娘是盧夫人嫡出,全府皆知,真不知他們怎會說出這般無稽言語。」晏星流那種眼神始終讓她耿耿於懷,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晏星流面上又露出她熟悉的神色,看了她半晌,才起了個無關的話:「我兄長在兗州的事頗為順利。」
沈嘉魚果然忍不住豎起耳朵,他又慢慢道:「盧湄之事,我父親也很震怒,覺著此女並非良配,所以他為我長兄另選了一位淑佳慧敏,適出閣之齡的世家淑女,只等他回來就要開始談論婚事,那女子不光出身不遜於盧湄,品性才氣更勝過她百倍。」
沈嘉魚今日已經被接連的狀況搞得無端煩躁:「二郎君同我說這個是何意?」
「自古結親都是門當戶對,而有的人你可能一輩子也達不到他的高度。」他垂眸看著她:「更何況你年級尚輕,閱歷又少,憑什麼斷定他對你的心思不是玩弄戲耍?甚至有更深的目的呢?」
字字誅心,話裡有話,沈嘉魚臉色已經變了數變,她臉色僵硬地轉過身:「我不知二郎君在說什麼,我要回去了!」
晏星流在她背後欲言又止,目光幽冷。
沈嘉魚今天給攪和的心情糟糕到極點,回去之後對著個老虎布偶奮力捶了幾拳,又打開晏歸瀾送她的那些小玩意,皺眉瞪著一言不發。
琢玉忙從后拍著她的背:「祖宗,您又發什麼火呢?」
沈嘉魚張了張嘴,卻不好說,最後只得鼓起臉頰:「沒事!」
她接下來好幾天都悶悶不樂的,一會兒想著西北的事兒,一會兒又想著晏星流說的話,再加上關於鄭氏之死,那個『秀』字的玄機死活沒琢磨透,她臉上也沒個笑模樣,沈燕樂逗了她好幾回都沒見她有點笑臉,姐弟倆最後抱頭痛愁起來。
小鄭氏瞧得擔心,把她叫來道:「持盈公主前幾天告訴我,東山那邊新建了個漱玉湯池,轉為女子修建的,環境也很是清幽,你可要隨我去玩玩?」
沈嘉魚疑惑道:「湯池?」
小鄭氏見她有興緻,笑著解釋:「就是湯館,秦王妃幾年前把東山的溫泉圍起來修建的,聽說裡面還請了專門擦背的,按摩的和調葯浴的師傅,常去不僅能強身健體,還能美容養顏,對女子大有裨益。」她握著她的手:「我的嘉魚這樣美,更得好好愛護肌膚才是。」
沈嘉魚雖然沒心情,但也不好掃了她的興,點頭道:「但憑姑母吩咐。」她猶豫片刻,問道:「姨母,前幾天那些傳閑話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