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咬人的瘋子
「據可靠消息,近日一支由民間組織的冒險隊,進入到有生命終點之稱的空山幽谷,並於昨日凌晨成功走了出來……」
炎熱的午後,明珠大道街角的便利店裡,正在播報冒險新聞。
冷清的店裡沒有一個顧客,店員安然手裡捧著速食麵,兩眼直勾勾盯著電視,一眨不眨。
「出來了?真的假的?!」安然漸漸回神,明亮的眸子閃爍著驚訝,似乎又帶著些許質疑。
做為狂熱的冒險愛好者,空山幽谷這個名字他再熟悉不過。
這世上有四大冒險者禁地,空山幽谷便是其一,號稱冒險者的墳場。
四大冒險者禁地,當然不是浪得虛名,自它們被發現起,就從未被冒險者征服過,直到這則新聞播報之前。
自從知道世上有這四大冒險者禁地起,安然最大的夢想就是征服它們,成為真正的大冒險家,受人敬仰。
「哎!」
想到這裡,安然重重嘆息起來。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雖然有著遠大的理想,可安然的冒險之路到目前為止,還停留在紙面上。除了自娛自樂編寫的《冒險手冊》之外,實際上他還從未踏上過冒險之旅。
就連這《冒險手冊》都是他瞎掰的。
因為他窮,很窮!
窮的連一套冒險裝備都買不起,普通的冒險地都去不了,更別說四大冒險者禁地。平時也就看看冒險雜誌過過眼癮。
此刻想著自己還沒準備好,別人就先一步完成了他的人生夢想,安然心裡當然不是滋味。這種感覺就好像今天新婚,新郎是他,拜堂的也是他,輪到洞房的時候卻換成了別人。
這心情……
這酸爽……
……
再不甘心生活也要繼續,看完新聞,安然和往常一樣,呼啦啦幾口吃掉速食麵,便開始工作。
他從倉庫里抱出一箱蛋糕,將包裝袋一個個打開,再把蛋糕一個個放進壁櫥。
便利店的工作就是這樣,單調而枯燥,對於安然這種熱愛冒險的年輕人而言,更像是一種折磨。
「叮咚」
便利店的門鈴忽然響起,這是有顧客上門的提醒,安然機械化的對門口鞠躬:「歡迎光臨!」
通常這樣的舉動,都不會得到回應,人們在享受服務的時候,總是覺得理所當然。安然也早已習慣,準備繼續幹活。
結果一起身,看到進來的人,他不禁愣了下。
進來的是個鬍子邋遢,油頭垢面的中年,看樣子頭髮起碼一個月沒洗過。臉上不但臟還有傷口,傷口上已經結出烏黑的血痂,幾乎擋住半邊臉,顯得有些猙獰。
但令安然不解的是,這人身上的衣服卻是強纖維製品,十分耐磨的那種,也是冒險者最常選用的那種衣服,價格不菲。
再看這人的腳上,是一雙高級山地靴。
說他是乞丐,這身行頭就得不少錢,可說他不是乞丐,怎麼會弄成這樣?整個人都發臭了也不打理!
安然正打量此人,發現他那雙渾濁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自己手裡沒來及放進壁櫥的蛋糕,嘴角不受控制的流出口水,一副飢腸轆轆的樣子。
「你……想吃嗎?」
安然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大善人,但起碼的同情心和愛心還是有的。山珍海味他請不起,一塊蛋糕卻是可以的。
說著,安然已經將蛋糕遞過去。
那人頓時兩眼放光,餓虎撲食般衝過來,直接抱住安然的手,張開大口咬下去。
安然猝不及防,被嚇一跳。不過回過神來,他只當這人太餓,並未放在心上,也就沒閃躲。
不想下一秒,手上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安然忍不住慘叫一聲:「啊!我的手!」
低頭一看,那人咬的根本不是蛋糕,而是他的手。因為吃痛,蛋糕已經掉在地上,那人看都沒看上一眼。
「鬆開!」安然勃然大怒,自己好心給他吃的,他居然還咬人。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誰想這人死死咬住不鬆口,安然推也推不開,很快安然的手上開始流血。而此時那人的喉結蠕動起來,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喝水的聲音。
安然大驚。
這個人竟然在喝他的血!
「你這個瘋子!」
安然大怒,一個手刀打在這個瘋子的後頸上,瘋子立刻渾身一僵,鬆開安然的手,直挺挺的倒下去。
「真倒霉,今天怎麼碰上個瘋子,不會有狂犬病吧!」安然罵罵咧咧,拿出毛巾把還在流血的手包裹起來。
幸虧他從小就跟爺爺練武,身手不錯,不然今天他的手非被這瘋子咬殘不可!
定了定神,安然低頭看那瘋子,發現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顧不得那麼多,拿起電話準備報警。電話撥通,還不等說話,忽然覺得天旋地轉,兩眼一黑,瞬間失去知覺。
……
青城醫院。
「夏隊,他是第一個!」
病房裡,戴眼鏡的年輕醫生指著病床上昏迷的安然說:「其他被咬的人都感染了,只有他沒有被感染的跡象。」
病床另一邊,有個穿黑西服的中年,留著兩撇很有型的鬍子,望著安然,淡淡的問:「有他的資料嗎?」
「有!」
「他叫安然,二十一歲,因為在校得罪了權貴子弟,大學被逼輟學,目前在一家便利店打工。」
夏隊問:「有家人嗎?家人都是做什麼的?會不會是基因導致他不會被感染?」
醫生扶了扶眼睛,皺眉說:「他只有一個爺爺,沒有他父母兄弟的記錄!」
「一點也沒有?」
「是的,一點也沒有,很奇怪!」
夏隊沉默片刻,又問:「他爺爺叫什麼?」
醫生又看了眼手裡的資料,回答:「安泉!」
「哦?」
夏隊身子一僵,竟愣在那裡,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就那麼直勾勾盯著安然的臉龐,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好一會,夏隊忽然笑了,喃喃的說:「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不是沒有他父母的資料,而是你沒有許可權查他們的資料。」
醫生吃驚的問:「我也沒有許可權?那他的父母到底是什麼人?」
夏隊笑笑,拿出白色手帕,擦掉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說:「那是聯盟最高機密,你沒有許可權很正常。」
「等你達到我這個級別的時候,就什麼都知道了,現在你不用問,因為問了也沒人會告訴你。好好照顧他,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
夏隊轉身,又擦了一把汗,才走出病房。
醫院的病房開著空調,而且開得很低,年輕醫生都覺得冷,這個夏隊卻總是汗流不止,十分奇怪。
此時年輕醫生看向病床上的安然。從夏隊的話里,聽得出這個年輕人的身世不一般。
他很好奇,可他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