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姑瑤島
「姑瑤島......」姜池變了臉色，一拳砸向鬼魂後頭的樹木，把這小鬼嚇得化作一道青煙逃遠了去。
「歡歡，你若是清醒過來，為什麼還要去找他！為什麼不來找師姐！」
「姑瑤島？這是姑瑤仙府的地方么？」
江堯難得見姜池如此失態，不由好奇地問了她一句。
「是，我好些年沒去了。」
聽到江堯的話，姜池恢復了平靜，只是眉眼間帶著一抹冰冷。
「據說姑瑤道君一直在研製治療屍人的葯，現在還有屍人，不知道他的葯有沒有用。」
江堯的語氣有些崇敬，姑瑤道君擅長醫術，屍潮前便常來大陸救濟凡人，屍潮發生的時候，他堅信能救回那些變異的屍人，在姑瑤島閉關研究丹藥，可謂醫者仁心。
「他的葯有個屁用！他的葯要是有用，歡歡就不會變這個樣子！」
姜池一把拽住江堯的衣領，眉眼間的冰冷化作了戾氣，壓抑血腥的威壓不自覺地往外溢。江堯在她這威壓下，說不出一句話，臉色因不適而變得有些蒼白。
過了好一會兒，姜池才注意到江堯的不適。她深吸了口氣，放開江堯，拂袖往海邊走去。
「以後不準在我面前提蘇慕這個人。」
蘇慕，便是姑瑤道君。
江堯默不作聲地跟在她後面，姜池在海岸邊找到一艘被遺棄的破舊小船。
坐上小船，見江堯的臉色十分蒼白，姜池給他遞了一株白英草，「吃了，緩解你的內傷。」
江堯伸手接過，盯著白英草看了好半天，「歡歡是誰？你現在要去找她嗎？」
「嗯，她是我師妹。」
江堯擰眉想了想，若姜池沒有說謊，她就是上一任南禺道君。姜池和現任南禺道君謝禎的師父總共收了三個弟子，最小的弟子叫作陶靈歡，據說死於屍潮爆發初期。
陶靈歡已死，為什麼還要去找她？
江堯很想問這個問題，但他想到姜池剛剛暴怒的樣子，最終還是沒問出口，只是默默地把白英草吃了。
姜池把靈力注入小船，小船便嗖得一下沖了出去，飛快地駛向姑瑤島。
姑瑤仙府位於群島上，每一座島嶼綠草如茵，花開錦簇，島外還會籠著一層朦朦朧朧的淡霧，襯得姑瑤群島如海上仙境。而姑瑤島則是其中最大的島嶼，乃是姑瑤仙府大部分內門弟子所在的地方。
這些都是江堯從那些富川城路過的修士口中聽來，他對這海上仙境頗為期待，但沒想到現實截然不同。
不遠處的海島上，不僅沒有如仙境般的霧氣，還有一團死氣沉沉的烏雲壓在上頭，隨著小船靠近姑瑤島，一股子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不由讓他的身子一個哆嗦。
「這是姑瑤島？」
江堯的聲音有些不敢置信，姜池也不敢置信。眼前這姑瑤島，與她記憶中的姑瑤島完全不一樣。
這哪裡是什麼海上仙境，反倒像邪修的聚集地。
小船上岸，那陰寒的氣息讓江堯更加不適。姜池有地府密令在身，就感覺這島上的陰魂特別多，而且有不少是殺過人的惡鬼邪祟。
她的神識覆蓋大半個島嶼，愣是一個人的氣息都沒感受到，整個姑瑤島像是一座死島。
她死後才短短几年，這姑瑤島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好歹是一門仙府，不可能整個島的人都死了吧？而且外界似乎對姑瑤島的異樣並不知道，姜池原先在其他地方根本沒聽有人提起姑瑤島。
姜池的神色有些凝重，她又用神識探查了一邊，才發現姑瑤島的外圍有一層結界。這結界十分眼熟，乃是當初她和謝禎一同研製，用來隔絕屍人的結界。
這結界不僅能抵禦屍人，還能防止屍人產生的屍毒由空氣而擴散出去。難道這島上還藏著不少屍人？
姜池突然覺得，陶靈歡跑來姑瑤島，可能並不是因為蘇慕。
好在先前在令丘山脈采了不少草藥，不然江堯可能要被這地方的陰邪氣息，或者是屍毒傷到。
因為要進姑瑤島裡面查看，姜池便先給江堯拿了個避免邪氣侵入身體的靈草，讓他先含在嘴裡，然後她才帶江堯進到結界裡面。
兩人剛進入結界，結界裡面的陰氣突然朝兩人所在的方向湧來。
姜池眉心一皺，正要揮散這些陰氣，卻發現江堯在瘋狂吸收這些濃郁的陰氣。
正常人陰氣入體，勢必會損傷經脈與體質，感覺到極度不適。江堯卻是神色自然，只是好奇地看著身周的淡灰色霧氣。
「你...沒覺得不舒服？」姜池神色古怪地問他。
江堯搖了搖頭，「我感覺我好像又要晉級了。」
「......」
江堯盤腿坐下，如修鍊一般吸收陰氣。姜池嘴角抽了抽，本想叫個陰魂過來問問，就感覺海岸邊出現一道熟悉的氣息。
「真是沒完沒了。」
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海邊，就見南無月御劍落下，皺著眉打量姑瑤島。
姜池索性招了幾個凶厲一些的惡鬼，指了指南無月的方向，「把她趕走。」
「是。」
幾隻惡鬼離去，姜池坐在江堯身邊，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這便是出生自帶浩然之氣的天命仙君么？化陰邪氣為己所用，倒是與破邪鎖的功能差不多，果然是那些邪物的剋星。
思索間，姜池就聽見一陣悲慘的鬼哭狼嚎，方才那幾個惡鬼突然急匆匆地飄回來，「大...大人，我們攔不住嗚嗚嗚嗚。」
姜池一看它們，就見它們神色悲催，魂體都比原先黯淡了些，可見是被南無月虐了一頓。
「先是煉製陰屍，現在又驅使惡鬼，姜池你到底想幹什麼！」青萍劍一劍劈下，青雷電光閃過，一下子打散江堯身邊的陰氣，那幾個惡鬼更是嚇得連忙竄遠。
姜池笑了笑，「差點忘了，你這青萍劍也是邪物的剋星。」
「姑瑤島為什麼會變這樣，是不是和你有關？！」南無月劍指姜池，神色冷厲，「你害了陶靈歡還不夠，還想害整個姑瑤仙府不成！」
「我害了歡歡？」姜池突然大笑，笑著笑著，眉眼間儘是冰冷，「這世間唯一沒有負我的人，就只有歡歡，我為何要害她！」
「你這是咎由自取！」南無月嚴詞指責，猶如當年他們一起討伐姜池的模樣，「若非你煉製屍人，各大仙府何故死傷那麼多弟子！梁錦枝更是父母雙亡，師兄死於你的劍下，如今只能獨守那天虞仙府，依附謝禎而活！
虧他當年如此信任你，我與他發現你煉製屍人的證據，他還處處為你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