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章[09.24]

從前張根並不這麼認為，相反他覺得自己還是很能幹的，畢竟不用種地不用干苦力，開了個小小的鋪子一年也能賺到二十兩上下的銀子，不算是頂有錢的人家，但在這運來鎮上也算是能數得著的。

可自打隔壁搬來了周山海，被梅花多說幾回，他也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無能了。

看他模樣梅花越發看不上，把銀子又收起來，二話不說往後院去了。

張根心裡有自卑，但也有氣，梅花怎麼是這種人啊！

她從前不是這樣的！

梅花快速把東側間里的東西挪到西側間，然後好好把東側間收拾好，沒理張根，跑出去請沈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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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館後院，何秀婉在接待沈柔。

讓她意外的是，沒等她和沈柔談合作，沈柔主動說了：「沈嬤嬤才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見識到她的本事，若是沒有，不若現在就叫沈嬤嬤給你露一手。你若是看得上，回頭你和周老闆有什麼安排，只管說。」

確實還沒來得及跟沈嬤嬤學東西，昨兒先去了廖家，沈嬤嬤也要休息下，另外被安排住在何秀蘭那邊也需要收拾，所以這會兒何秀婉便立刻點頭了。

模特便是何秀婉，上好的胭脂水粉都有，衣裳沈柔自帶了幾套好的，她和何秀婉的身量差不大多，由沈嬤嬤上好妝，她取過來衣裳幫著打扮。徹底收拾好后，她和沈嬤嬤都被驚著了，靜靜坐在那的何秀婉，因著身上自有的一股子自信，看起來和沈柔並沒什麼差距。

若是一定要說，沈嬤嬤是看著沈柔長大的，她竟覺得面前這鄉下小鎮的婦人，看起來竟比沈柔還要有氣派。

沈柔雖沒覺得自己差，但等拿來預備好的首飾給何秀婉戴上，再看何秀婉，就徹底沒了從前那種兩個人不是一個世界的想法了。不是因為莫欺人窮，而是這樣的何秀婉看著，和大家的太太奶奶們並無區別。

何秀婉卻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她的自信來自於和周山海相處的這幾個月，因為影響太深，不知不覺便流露出了些，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她自己看來，她是騎馬也追不上沈柔這樣的千金小姐的，因此化了妝，穿了沈柔的華貴衣裳，戴了沈柔的珍貴首飾，她是有些無措的。

「沈嬤嬤，沈小姐，我還……還可以嗎？」她問道。

沈嬤嬤點頭，忘了說話。

沈柔卻很快笑道：「很可以，非常好看！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話不假。秀婉姐姐，你這樣打扮真是太好看了，若是你們的美人館以後有這樣的服務，那我相信你們的生意肯定會非常好的！」

這世上就沒人不愛美的，越是有錢人越愛美，沈柔出身富人家，光是沈家就太太姨娘一大堆，那些人一個個的成日就是比美，不論是衣裳首飾還是胭脂水粉，你有的我也得有，你沒有的我也要有。但也是沈家，有的姨娘長得是真的很好，但偏偏於打扮上跟不上，甚至還越打扮越丑，因此哪怕年歲正好，也依然不得沈老爺歡心。

若是叫她們知道美人館這樣的地方，只要花些錢就能打扮的無比美貌，那她們定然能捨得花錢。

見沈柔看好美人館，何秀婉就說了：「沈小姐若是看好美人館，那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合作？如今美人館的老闆有兩家，一個是我們家，一個是廖少爺廖家，我想選擇跟我們合作的話，沈小姐不會吃虧的。」

這是她和周山海商量好了的，沈嬤嬤只會化妝，但沈柔卻會搭配，想要更賺錢，二者合一是必須的。

沈柔一句都沒多問，直接就應了：「好呀。怎麼合作你們商量好，直接跟我說就是了。不過秀婉姐姐，我都跟敏兒一樣叫你姐姐了，你是不是也不要再跟我見外了？」

何秀婉笑：「好，那我便叫你阿柔。這樣，你稍等下，我去叫周山海過來，關於合作我們詳談一番。」

沈柔卻道：「沈嬤嬤，你先去前面待一會兒，我還有些話想私下跟秀婉姐姐說。」等沈嬤嬤出去，沈柔先是去關了門，回來后也壓低了聲音：「秀婉姐姐，關於合作你們怎麼說我都答應，但我有兩個要求希望你能答應。」

何秀婉道：「你說。」

沈柔道：「這第一個，便是廖家京城的珍寶閣答應我們沈家進貨的事兒，你和周老闆幫我保密，誰都不許說。尤其是，不能在沈軒面前說漏嘴。」

何秀婉疑惑，沈軒是沈家的兒子，沈家從珍寶閣進貨，即便她和周山海不說，沈軒也應該知道才是。

除非——除非從珍寶閣進貨根本的不是沈家！

何秀婉愕然，見沈柔神色淡淡並不怕她看出來的模樣，慢慢點了頭。她和沈軒毫無交情，沒道理把這事兒告訴沈軒，再則沈軒對劉敏兒那樣的態度，她也不喜歡沈軒這個人。

見何秀婉答應了，沈柔神色一松，面上卻露了些擔憂：「沈軒今兒要過來，許是會在這邊待一段日子，我在縣裡不常來，如今敏兒也在……秀婉姐姐，我想請你若是可以，盡量勸勸敏兒，沈軒他著實不是良配。」

關於沈軒不是良配的事兒，廖有為已經和劉敏兒軟話硬話都說過了，只是少女的喜歡太過固執，這般從旁人那聽了沈軒的不好，即便當時有所動搖，但徹底的放棄卻難。

「據我所知，沈少爺對敏兒並不算好。」這都是從廖有為的態度以及劉敏兒先前言語中得知的，何秀婉道：「我們和廖少爺交情好，敏兒也是很好的妹妹，所以關於她的終身大事，若沈軒真不是良人，我自然會說與她聽。」

並不是受沈柔的拜託，也不是沈柔說沈軒不好就真的認為他不好，畢竟他們姐弟之間有嫌隙。而關於劉敏兒的終身大事，既然要提出建議，那就勢必得了解沈軒才行。

沈柔笑笑，並不介意何秀婉的態度，相反她竟有些為劉敏兒高興：「秀婉姐姐，你這麼說，看來是真把敏兒當妹妹看了。」

只有真的在乎一個人，才會為她的事考慮這麼多。

何秀婉沒接話，卻岔開話題道：「接下來沈少爺要待在這邊，廖家那邊喪事結束敏兒也會過來。阿柔，你是不是還要請我幫你看著些敏兒，以防她在沈少爺面前說漏嘴。」

沈柔慢慢收了笑，靜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秀婉姐姐真是個聰明人。」她本只以為周山海是個聰明人，並沒怎麼把何秀婉看在眼裡，卻沒想到這番談話后，何秀婉也叫她刮目相看了。跟聰明人打交道最重要的是誠，因此她道：「關於合作的事，我相信秀婉姐姐和周老闆不會虧待我，所以我全聽你們的。」

何秀婉笑：「自然不會虧待你，你等一下，我去叫人。」

沈柔坐在上房裡喝茶，何秀婉開門出去，大步往前頭鋪子里走。

輕鬆和沈柔談定了合作，而且答應幫沈柔保密，竟還得了她那麼大的退讓，何秀婉非常高興，她又幫上自家鋪子了。

她滿臉是笑，還沒邁進鋪子的後門就叫何秀蘭了：「秀蘭，你姐夫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