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都是喝酒的錯
建炎二年,青州,仰天山。
一個少年正扶著百年古樹,目光沉醉。
肆無忌憚的晨光,顯得有些調皮,赤裸裸的在少年眼前炫耀,恰似一道道妖艷的火焰,讓人沉醉、迷離。
唐天努力地睜開醉眼。
盯著光芒,腦海浮現昨日老闆娘的婀娜身姿,暗想,這娘們兒身材真是沒誰了。
嬌艷,嬌艷中透著火辣,火辣里含蘊著一種特殊的味道,醉人又朦朧。
正想著,一陣鑽心的疼痛從後腦襲來。
他拍拍不爭氣的腦袋,回想著昨天的酒。
已不是第一次喝老闆的假酒。
他努力挺挺身姿,不由得擺出幾分裝逼不花錢的姿態。
綻放、洒脫。
當他雙眼避開晨光,突然間冒出一種不妙的第六感。
靜靜的一切。
難道,自己是穿越了嗎?
穿越!
別扯蛋了。
看慣了小說中的各種離奇穿越,他不相信,醉酒也能穿越,這種天大的好事,會落到自己頭上。
像他這樣的屌絲,穿越就是老天開眼,人生開掛。真要穿越,到時發家致富,幾房妻妾,妥妥地也當回富人。
說不定也能頓頓吃早餐,也能吃油餅,還可以加個豆汁,還要兩杯,一杯喝,一杯讓別人看著喝,那才叫富人生活。
讓那些睢不起自己的人饞死。
。
又一陣疼痛襲來,把他從幻想中拉回來,他不由得巴嗒下嘴,吧道:哎,假酒真坑呀。
疼痛,讓他沒了裝逼的心情。
有氣無力地扶著粗粗的樹榦,極盡全力地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昨天?
跟著幾個損友去鎮上喝酒。
喝酒,剛子,人傻錢多。
他腦子閃過幾個關鍵詞后,剛子這貨兒,真是前生投了豬胎,今生好報呀,居然有個級有錢老爹。
他爹是包工頭,走南闖北掙下不少錢,反觀,剛子就是一個徹頭徹尾混蛋。
除了坑爹,就是會花錢。當然,惹事生非如同家常便飯,他爹沒錢時,他就是惹事生非的主兒。
這次,就連比他大十幾歲的老闆娘居然也有想法,真不知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缺少母愛,要不就是家裡錢多燒包燒的。
一周請自己喝三天酒,不是看上老闆娘,還真當他是傻子。
不過,這老闆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年近四十,丰韻猶存,下手夠狠,每次喝酒都給假酒,害得自己後腦勺跟裂開一樣的疼。
唐天咽了咽唾沫。
宿醉的感覺有點難受,嘴巴乾乾的,肚子咕咕地響了幾聲。
他感覺後頸傳來一種滑溜溜的感覺,似乎有人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行了,天都亮了,打死也不喝了。
都說不喝了,怎麼還拉著不放呢?
唐天不耐煩地怒懟了一句。
結果,依舊不見放手,依舊搭著自己的後背。
他火了,驢二的性子爆了,急吼道:孫子,真不拿爺當爺?
猛地回頭一看。
天吶!
入目所見,青花斑紋的大蛇。
蛇頭垂下,正搭在他的肩頭,嘶嘶的吐著信子。
我的親乖乖。
這蛇也太大了,比自己在蛇肉館里見過的都大,這東西少說也兩千多塊呢?
唐天頓刻來了心情,醉眼中冒出打蛇吃肉的光芒。
這麼大的蛇,可是夠自己好好吃上一頓。
上學那會兒,每到假期,約著學一起到壩子上打蛇。
那會兒,一條蛇可以賣上幾十塊。
蛇的習性,他一清二楚。
典型的你不動它不動,只要不遇到危險,是不會輕意發起攻擊。
當然,也有例外,有些蛇天生帶有攻擊性,像響尾蛇,不管你動與不動它都會攻擊。
這麼大的蛇,估計捉是捉不住了。
唐天腦海中冒出一個奇特的想法。
突然身子一動,隨手甩開大蛇,飛身躲在樹后。
但是他的速度怎能比得過大蛇?
蛇飛快地跟著自己圍著樹轉動。
唐天看著大蛇已經圍著大樹轉了幾圈,兩米多長的身子也纏繞在樹榦上,不免心中一樂。
畜生就畜生。
都說蛇是集天地間靈氣的天上小龍,因入不了天庭,落入塵世,儘管是鄉下才有的說法,可是看蛇傻楞無腦的樣子,硬是活生生地把自己纏在樹上。
唐天大喜。
利用大蛇被纏在樹上的大好時機,瞧准事先看好的一根樹榦,一個飛身起跳,動作乾淨利練,一把撿起樹榦,轉身想去打哪條花斑大蛇。
傻。
絕對是假灑喝多了,喝傻了。
兩米多的大蛇,蛇齡何止十年,見過各種野獸天敵,洞知天地萬物,精通人性。
企非小蛇可比。
天真害死人呀!
唐天轉身的瞬間,大蛇已直立身子,三角腦袋吐著信子,兩個小黑眼睛冒著令人恐怖的寒光,死死地盯著他。
黝黑的小眼睛讓唐天汗毛詐立,如芒在背,頓刻酒醒。
打蛇吃肉不靠譜的想法,也隨天真灰飛煙滅。
唐天現在有點後悔。
不應該有打蛇吃肉的想法,可是面對這麼大的蛇,怕是逃也逃不掉了,只能手裡高高地舉著樹榦與蛇對峙。
對峙?
是沒想好往哪裡逃?
這貨腦海之中不停地在搜刮電視節目捕蛇的瞬間,蛇打七寸,徒手捕蛇,棍子打蛇,蛇隨棍上。.br>
打蛇隨棍上。
樹枝真不是打蛇的好傢夥。
跑吧。
這貨雙手要力,進著大蛇丟出樹枝,然後同時急轉身,飛奔而去。
嗖嗖的風聲掠耳而過。
奔跑間,感覺腳下一個趔趄!
唐天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飛起來,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撞到樹上!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緩慢。
唐天的眼角餘光,看到大蛇張開血盆大口從地上竄了起來!
天吶!
老子造了什麼孽,不會就這麼掛了吧!
下一刻,唐天的腦門便和大樹來了個親密接觸。
咦?
居然還沒死?
唐天立馬睜開一隻眼。
天吶,不是做夢吧,蛇跑哪去了?
居然,一個漂亮的姑娘亮瞎在自己眼前
該不會是蛇精?
啪!
你說誰是蛇精?
呆了!
楞了!
傻了!
唐天摸了摸被打得有些發燙髮痛的臉。
不是。
不是什麼?
不是,是我錯了。
唐天還算明白。
他就是該打,居然說救命恩人是蛇精,不過她這麼漂亮,真是比蛇精、狐狸精還要漂亮十倍、百倍。
深山老林,你怎麼跑到這裡來啦?你不是山裡人?
姑娘停頓片刻,上下打量著唐天,又黑又大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絲疑惑。
???
什麼鬼?
唐天低下腦袋瞅了瞅自己,格子襯衫牛仔褲,穿個運動鞋,都是地攤貨。
除了便宜,沒什麼問題啊?
他不忘自負地瞄下姑娘。
一身獵戶打扮,長發及腰,古風十足,驚人亮麗,身材好的更是沒誰了。
你怎麼了?
噢,我是東北的。
他極力掩蓋東北人大碴子味的粗曠,說得極力輕聲細語。
東北是哪裡?
姑娘輕輕抬頭,目光微微瞟下樹林的方向,接著道:這一帶盜匪橫行,兵禍如流,難不成,你是逃難而來?
什麼鬼?
盜匪、兵禍?
唐天看著姑娘一臉嚴肅,不自覺的露出笑容,笑容中夾雜著幾分捉弄的味道。
怎麼演得跟真的似的,不是拍戲誰穿這身,弄得跟出土文物似的,還打獵。
不過,這也不像拍戲呀,若是拍戲,哪有一個人的,還有剛剛的大蛇,那可是真真切切,絕不可能是道劇。
唐天不傻,努力回憶著剛剛的情形,不經意地瞟了眼四周,消化姑娘說的每一句話。
一把弓箭,應該說是精緻的實木弓,看著就皮實、精細,透著一股難以琢磨的歷練。
天吶,跟真的似的。
他自然自語地拿起弓箭,仔細看了又看。
古色古香的木質弓身,滑光亮艷,牛筋弓弦,綳如半月。
別亂動。
姑娘面色一沉,聲音中帶著几絲冰冷,玉手如風,搶過弓箭,放在一邊。
看看,怎麼了。
唐天全身的不服氣,撿起放在一旁的木質弓,用力一拉,手上划傷迸裂,鮮血不花錢地往外流。
這可是三石弓,說了,你還不信。
姑娘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小藥瓶,打開小紅布塞,一股混合葯香隨風飄散。
說得跟真的似的,什麼叫三石弓?
還有這葯,淡香沁神,雲南白藥又出新產品了?
唐天手按傷口,驚奇地看著姑娘遞給自己的藥瓶,偷眼瞟著姑娘。
姑娘俏臉清秀,雙眸凝動,唇若精珠,香氣營索。
特有的香氣撲鼻而至,盪沁心神。
這是上好的金瘡葯,封血止痛,明天就會好了,你要小心點。
姑娘小心地把小藥瓶放進懷裡。
金瘡葯。
不待唐天吐槽,女子輕啟朱唇。
先喝點水。
姑娘香唇微動,絲語如珠,字字悅耳,肌若芙蓉,把一個精緻的水袋遞給唐天。
???
水袋!
金瘡葯!
穿越了。
唐天臉上流露出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