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六章[09.19]
遠處,烏孫的營帳中有一隊人馬疾馳而出,朝著鄔赫逖奔了過來,鄔赫逖大笑著跨上了自己的黑馬,策馬朝著他們揚長而去,只剩下景恆之一人,獃獃地站在原地。
這兩千兵士回到汾城內,已經將近申時。錢程已經先一步由一隊人護衛走了,景恆之沉著一張臉,絲毫沒有解決了心頭大患的喜悅之情。
李逸跟在他後面,心裡一直打鼓,他私自把錢程放進軍中,雖然結果不壞,但若景恆之追究起來,他也難辭其咎。
「李逸,」前面的景恆之叫了他一聲。
李逸渾身一凜,策馬來到他跟前,先告罪道:「陛下,臣擅自做主讓錢大人跟出城外,害得錢大人受傷,都是臣的錯。」
景恆之嘆息了一聲:「罷了,誰能攔得住她?」
李逸這才放下心來,試探著問:「陛下這是在擔心錢大人的傷勢嗎?臣看了,只是內息調養幾日便好,沒什麼大礙。」
景恆之皺著眉頭道:「李逸你有沒有心上人?」
李逸心裡七上八下,只好點了點頭。
「如果有人讓你娶妾,你心上人願不願意?」
李逸撓了撓頭,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陛下,沒人讓臣娶妾啊,再說了,她很兇,只怕不肯讓我娶妾的。臣現在只想娶了她,然後和她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
「娶了她……一輩子……」景恆之喃喃地說著,跨進了府邸的大門。
偌大的府中有些安靜,偶爾有人走動,見了景恆之都行禮退下。景恆之忽然十分想念那個有些聒噪、有些賴皮的嘴臉,他隨手抓了一個侍從問道:「錢大人呢?」
「太醫給錢大人用了葯,回房歇息去了。」那侍從答道。
景恆之迫不及待地朝著錢程的卧房大步走去,剛剛走到門前,忽然怔住了,一陣酸澀之意從心底泛起,迅速地傳遍了全身:只聽見屋子裡傳來了一陣低沉溫柔的聲音,正是裴子余。
錢程和衣躺在床上,臉色青白,哼哼唧唧地說著話。
「子余,我的胸口好痛,會不會胸肺有所損傷?」
「子余,你別沉著一張臉啊,我不是回來了嗎,這可不算我偷偷摸摸不見了。」
「你快笑一個,不然要是我應了誓,一輩子變窮光蛋,我就每日賴在你們裴府了!」
……
「那就賴在裴府吧。」裴子余的臉色終於和緩了起來。
「子余你太壞了!居然咒我一輩子窮光蛋!」錢程差點沒跳起來。
裴子余幫她找了靠墊墊在她的後背,又端來了一碗粥,坐在她的床邊,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喝點蓮子百合粥,我讓她們多放了一點糖。」
錢程這兩天都沒好好吃飯,的確餓得慌,就著裴子余的手一口口地吃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把粥喝得底朝天。
「子余,烏孫把人放回來了沒有?昆莫都答應我了,他不會回去以後就反悔了吧?」錢程憂心忡忡地說。
裴子余搖搖頭:「烏孫好像出了大事,應該不會反悔。」
「那就是不會打仗了?」錢程的眼睛一亮,「太好了,我們可以回京城了!」
「篤篤」幾聲,田素素從門口走了進來,嬌笑了一聲說:「哎呦,裴將軍,將軍你日理萬機,這些粗活我來就是。」
裴子余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今日無戰事。」
田素素眼珠一轉,把手背在身後,神秘地說:「大人,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麼東西過來了?」
錢程探出頭來,有氣無力地說:「素素,你就別賣關子了,好事情就趕緊說,壞事情就別告訴我了,你家大人現在受不得刺激。」
田素素揚了揚手中的東西,毫不客氣地把裴子余擠到一旁:「大人你看,京城來的信!上面寫著大人你親啟!」
錢程差點躥了起來,伸手去奪:「給我!一定是田玉和愷之寫來的!」
書信一共有兩封,其中一封又大又厚,裡面不知道裝著什麼,錢程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不由得浮想聯翩:會不會是田玉怕她沒錢用,裝了一疊銀票?
田素素笑著說:「大人,你慢慢看,荊大人的一字千金,只怕你要扛不動這些金子回家了。」
錢程被她說中了心事,不由得惱羞成怒:「素素,你這麼厲害,小心再也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