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七章[09.24]

V第十七章[09.24]

老夫人聞聲坐在原地,靜了好一會兒,小丫鬟覺著就跟自己犯事兒在衙門裡被縣老爺審一樣,如今到了宣判的時候,是死是活真是不知道。

忽然,廚房的門開了,老媽媽跑進來。那是老夫人怕舒媛身邊手邊要人,親自留在舒媛屋裡幫把手的。

老媽媽進門就道:「小姐燒起來了,燙的不行,得快大夫來。」

眼下也顧不得去通知管後院的大夫人了,老夫人做主就讓她拿了對牌先去叫大夫。

小丫鬟跪在地上,眼前人忙裡忙外,緊接著一圈人呼啦啦的往外涌,小丫鬟也不敢怠慢爬起來跟著跑。

老夫人徑直進了舒媛房間,摸她額頭,燙!最要命的是人不醒。就好像三年前那次從水裡撈回來一般,叫人心裡沒來由的害怕!

老夫人沉聲道,「來人,去跟對面兒豐王別院,說我請世子過來。」

「是,老夫人。」

人剛要去,又被老夫人叫住,「告訴那頭,舒媛病了!」

這事離的近,跑出去的人比大夫來的早,卻道:「那邊的人說,世子不來。」

老夫人撐站起來,差點追問一句「他真如此說」,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是了,自己的親孫女親口說的不行,人家那身份又為何自討沒趣再來糾纏。

老夫人身體剋制不住的晃了晃,情傷至深,她最擔心的事,真的來了……

小丫鬟卻忽然想起什麼,上去扶住她,「老夫人,老夫人您別急,小姐身上有個哨子,平時都掛在脖頸里,一吹就能讓那世子的人過來。」

像抓到救命稻草,老夫人探手在舒媛脖頸里摸到紅線,找出了那個哨。

暗九聞聲而來,看到屋內燭光通亮,房門大開。

舒媛從未在房中見他,他也不進此門。

舒老夫人立在門裡,問:「可否通傳世子,與老身一見,舒媛病了。」

暗九抱拳,「世子爺吩咐過,若非舒小姐親自召喚,在下不可從命,抱歉!」

他閃身要走,又停下腳步,點了句:「老夫人先請大夫醫人吧。」

與舒老夫人以為的不同,暗九心驚膽戰的是:完了,世子爺把舒姑娘氣病了!

楊夫人到比預想的快,身為母親,幾乎是聽到兒子出事的那一剎那就登船,順流而下。

豐恆和小表弟在碼頭等,眼看著楊夫人氣勢洶洶從船上下來,忽然一揚手。

豐恆本可以躲開,但卻沒有,那一巴掌打在臉上。

小表弟驚呼:「母親,不關表哥的事!」

「姨母打的對。」豐恆聲音低沉,「是我沒照顧好千岳。」

楊夫人冷看兩人一眼,「帶我去見那戶人家!」

付家老爺是個軟蛋,凡事還是付母說了算,有了上衙門告狀的底氣,這家子在楊夫人這等人物面前忽然都昂首挺胸起來。

兩家人碰頭,楊夫人根本不看他們,目視前方,冷聲道:「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我也不會偏幫自己兒子半分,既然你們認為是他犯的事,何必還拖著,立刻到衙門去擊鼓鳴冤,讓衙門收監我兒,審查,取證,落筆錄,依照令法,該怎麼判,怎麼判!我就當做沒生過他!」

小表弟急的往豐恆使眼色求救:怎麼辦,娘要當做沒生過我!

與小表弟同樣急的是付家,要他們坐牢做什麼,要的是賠償好不好!

付母擦眼角:「都是做母親的,你們是一了百了了,我家閨女怎麼辦,身子也沒了,本來要到手的婚事也沒了,以後根本不可能嫁人。整半天,她就得個你們坐牢,這事就完了,還講不講道理?」

「是嗎?」楊夫人冷笑,「你篤定她已失身?也許只是誤會呢,路上摔一跤,還能跌破臉,扯破衣裳,怎麼還沒經過衙門開堂過審,這就已經私下定論了?」

付母瞪眼一愣,梗脖子道:「就算沒破身,那樣子了,左鄰右舍都看著,名聲也臭了,那、那就是跟破身沒區別了!」

豐恆眼裡冰涼,與楊夫人略一眼神交匯。

楊夫人道:「沒破身子,那我兒就是被冤枉了,我們可沒什麼可談的。」

然而那頭是知道事情的底兒的,付母揚起嘴角:「冤枉不冤枉,我說了不算,但我肯定上了衙門,您保准後悔。說到底——」她話音一轉,「吃虧的總是女兒家,所以,我們也不想鬧那麼難看,想來您也是這樣想的,要不何必來談呢?」

楊夫人聲音冰涼,「哦,聽這意思,你們是想私了了。」

「十萬兩,一口氣要我們大人五十年的俸祿都不止。簡直是純金打造了個人帶回去。就數你豐王府大方,分十年給,呵!一年也是一萬兩,你不心痛,我都肝疼!」楊夫人一到別院,就氣不打一處來,「豐恆,我是給你面子,才不壓這件事。」

豐恆:「我知道。」

他越如此,楊夫人越不解氣,「就算這裡不是北疆,你也不是壓不住這件事,你到底在想什麼!」

豐恆垂下眼眸,沉默一瞬,道:「姨母奔波一路,先回屋休息吧。」

楊夫人面若冰霜,認真看了他好一會兒,猛然拉兒子跟引路的丫鬟往裡走。豐恆立在原地,看著小表弟被母親拖的幾次趔趄,因為做錯了事,小表弟連話都不敢說。

一直到完全看不見他們,他轉身往豐王妃屋裡去。

豐王妃的東西是最後打包的,她要求多,這也要用,那也要用,若先收拾了她的,回頭得鬧好幾次,還得再把裝好的箱子翻出來,折騰好幾回。侍女們早就有了經驗,練就一身最後一刻打包裝箱的本事。

這會兒,侍女們往來在屋裡清點,回頭整箱的東西。

豐王妃坐在妝鏡前,百無聊賴的等指甲上剛上的丹蔻變干。一見豐恆進來,她張著十指,小聲兒問兒子:「二姐沒問起我,對不對?」

豐恆搖頭。

豐王妃鬆了口氣,「給她點心煩事也好,這樣就沒空啰嗦我了。」那語氣,那模樣,真真沒心沒肺到了極點。幸好楊夫人是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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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深閨里的小吃貨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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