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誠意，她不配
「千夜小姐說笑了。」慕容離淡淡笑笑，「您久居國外，可能不知道，誠意這種東西很珍貴，只應該給同樣具備誠意的人。我看，千夜小姐大概是無意和慕容集團合作。既然如此，我又怎麼好濫用這份誠意呢。」
「也是。您的誠意，我也消受不起。」
千夜嗤地笑了一聲，不再戀戰，轉身大步往收銀台那邊走去。
付過錢，千夜直接離開店面，連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
慕容離盯著千夜的背影，眸光漸冷，諱莫如深。
千夜剛剛的舉動，很不給他面子。
雖然他當場沒有發作，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已經有些惱怒了。
「離，那個女人剛剛太過分了。」千月看出慕容離的不快，從旁煽風點火，「你一定不能放過她！」
「我知道。」慕容離淡淡頷首。頓了頓，他看向千月，「你在為了剛才的事情生氣？」
千月啞然。
過了片刻，她反應過來，連忙露出一抹溫婉得體的笑意：「瞧你說的，我怎麼會生氣呢。我還記得你教過我的話，為了這種人生氣，是不值得的事情。」
她的回答，讓慕容離滿意。
「你知道就好。」慕容離頷首，唇角浮現寵溺而深情的笑容，「月兒，你真美。即使是一千個Ellen，也比不上你。所以，你也不必為了這種人費神。」
看著他英俊得過分的笑臉，千月只覺得骨軟筋酥。
「討厭啦，離。」
她嚶嚀一聲，含羞帶怯地靠進慕容離懷裡。
慕容離大大方方地攬緊了千月，想起剛剛千夜的舉動，笑意漸漸轉冷。
只是，他表情的變化，千月是看不見了。
千月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過往。
當初讓她下狠心陷害千葉的原因，不止是錢，還有慕容離這個人。
慕容離溫柔俊秀，心底卻很有決斷。跟他在一起，會給她帶來前所未有的好處。可是千葉，卻從未在意過這樣的好處。
所以這樣的男人，千葉是斷然配不上的。也只有她這種同樣溫柔又同樣果斷，能把慕容離帶來的資源利用到極致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回憶到此為止。
兩個人相擁良久，恩恩愛愛地繼續看衣服。
千夜站在一牆之隔的落地窗外，冷眼看著店內的一切，手指攥緊購物袋，一點點加力。
這兩個人害死了她的母親，害得她莫名失身，顛沛流離了這麼多年。
她本來以為，對於曾經的事情，他們會有一點愧疚。然而，他們沒有。
他們只是在這裡繼續看衣服，全然忘了她母親死得有多冤枉，她被人陷害失身又會有多委屈。
呵……也是。成功者怎麼會在乎失敗者的痛苦。
曾經的一切席捲而來，肆無忌憚。心底的酸澀和痛楚蔓延，千夜只覺得，連呼吸都是痛的。
也只有在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她才會這樣痛。只有在獨處的時間裡，她才敢想起從前……
「Ellen？」
Michael訝異的聲音，驀然響起。
千夜一驚，回過神，看見Michael站在旁邊。
「是你。」千夜收起剛剛雜亂的情緒，淡淡頷首，「真巧。」
「巧什麼巧，我就是來找你的。」Michael的白眼幾乎翻到天上，走過來恨恨戳了千夜的額頭一記，「你今天到底是幹什麼去了，打電話也不接。我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今天啊……
她跟蘇南辰和他兒子待在一起，連自己待著的時間都很少，當然沒時間也沒辦法去找Michael。
千夜有些心虛，側眸避過Michael譴責的眼光：「你沒必要找我啊。晚上，咱們不就要參加酒會了么？」
「你呀！」Michael恨鐵不成鋼地搖頭，一指頭戳到千夜額頭上，「藝人出場酒會之前，哪有不做造型的。藝人做造型，又哪有不讓經紀人先過目的？這是你回國的首秀，我可得好好幫你把把關，讓你艷驚四座才行。」
Michael倒是躊躇滿志。只是，有慕容集團和千月在，這個目標似乎不太容易達到。
藝人出場酒會之類的場合，禮服一般靠借。要做到驚艷，就得跟品牌方達成更好的合作，從他們手裡拿到新款禮服和新款首飾才行。
雖說她千夜的人緣不差，但比起慕容集團，自然還是略遜幾籌。
「Michael，算了。」千夜笑了笑，微微搖頭，「艷驚四座這種事，咱們暫時不想了。慕容集團正在力捧千月，有千月在，咱們要做到驚艷，恐怕沒那麼容易。」
Michael也是這一行的行家裡手。略一琢磨，就明白了這件事。
他嘆了口氣，搖頭：「可惜了。那個千月我知道，在國內也算小有名氣。不過她也就是家庭背景好，加上是慕容集團太子爺的女朋友，在外頭有幾分面子，才得了這麼多的好資源。至於她真正的水平，其實不行。」
「不管她水平如何，今天她在娛樂圈，也算是有幾分地位了。」千夜微笑，笑意冷漠尖銳，「我遲早，會讓她回到該有的位置上。」
Michael聽出千夜話里的冷意，有些驚訝地看向她。
以前，千夜在國外的時候，也不是沒遇見過不公平的事，
「Ellen？」Michael想了想，遲疑地叫她，「你是不是，和那個千月有仇？」
千夜眸光一閃，沒有直接回答。
沉默片刻，她轉過身，淡淡說：「回去吧。」
Michael不死心，還想再問。
只是，不管他怎麼提問，千夜都沒有再回答。
和Michael一起回到租來的公寓里，千夜整理好衣服，選出一件長度到膝蓋的香檳色小禮服來。
Michael一眼看出禮服的款式：「香奈兒今年秋季的限量款禮服，新上市的？」
千夜頷首：「不錯，好眼光。」
「那是。」Michael被誇獎了一句，有些得意，「我可是國際大模的經紀人，怎麼能沒有一點眼光。……只是Ellen，你要參加的酒會也算是個正式場合。穿成這樣過去，會不會被其他借到更好禮服的明星艷壓下去？」
千夜不在意地一笑：「大概會吧。」
Michael一聽就急了：「什麼，那怎麼行？」
「沒什麼不行的。」千夜搖頭，「Michael，你信我。這次，就按我說的做。」
Michael猶豫了半天，最終咬牙點頭：「那好，我就先信你一回。」
時尚圈，從來都是最跟紅頂白的圈子，勢利得不行。離開從前的經紀公司之後，她這次出場只穿普通的禮服，勢必會引起有心人的揣測。不過，等到她公布自己進入蘇氏的事情，想必一切流言，就不攻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