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城
夜色漸暗下的密林，顯得格外陰森，騎兵隊也發現了諾德人離開的蹤跡，但是顯然他們沒有追擊的打算。
在戰場周圍分散，一部分騎兵沒有下馬，手持短弓朝著諾德人離去的方向戒備。
騎兵巡邏隊的隊長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方正的面孔上，幾道完全癒合的疤印子標明這是一個身經百戰的人。
他來到老隊長面前，跳下馬。
「你們還好吧，傷亡挺慘重的。」
語氣不算冰冷，但也沒有多少溫度，似乎只是例行公事。
「幸虧您就在附近，大人，感謝您和騎兵長官們的及時救援。」
這是一個不好惹的人，名字叫萊頓，據說是騎士之城帕拉汶的一個騎士家族出身，而且是長子，雖然後來莫名丟了繼承權，也不許被冠以姓氏，但是其家族還是把他運作到日瓦丁來做騎兵團的一名軍官。
日瓦丁是一座大型城市，地理位置和商業位置都很重要，常年駐紮著一支兩千人的騎兵團，團長由塞西爾男爵擔任，其下設置十支騎兵大隊，大隊長都是正式冊封的騎士，再往下就是萊頓這樣的巡邏隊長或分隊長，雖然手下人數不多，但是因為是基層軍官，對於傭兵來說，是經常遇到的人，常年混跡日瓦丁的老隊長很清楚怎麼和這一位打交道。
老隊長的恭維讓萊頓的語氣稍緩。
「你們遇到了什麼人？現在的強盜都這麼厲害了？」
「那是一隊諾德人，大人，他們海寇打扮，但是明顯訓練有素。」
老隊長有些哆嗦的說道。
「他們戰力驚人，趁我們清剿一隊強盜的時候，突然出現偷襲我們。先幾輪投擲就幹掉了我們十幾個人，然後近戰，若不是想包圍全殲我們，恐怕我們支撐不到您的到來。」
由於一些事情並沒有證據，老隊長不好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幾十年的傭兵生涯，讓他們明白一些話不能隨便說。
萊頓巡邏隊長皺著眉打量四周，望著手下從樹上拔下來的飛斧，還有地上的十幾具屍體都在證實著老隊長述說的慘烈戰況。
「把這裡收拾下，看來有必要把這件事向鎮長和治安官大人彙報了。」
另一邊，班克小心的將迪恩拉起，剛才最後時刻，配合著迪恩創造反擊機會的一箭正是班克射出，雖然班克更擅長用弩，但是在沒有弩的情況下，弓箭也是一個替代選擇。
「謝謝你，救了我一命，你的盾牌我會還你的。」
「不用了。」
班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對那柄差點要了迪恩命的飛斧十分重視，幾次目光都停留在上面。
當老隊長把大家召集起來，帶領大家跟隨巡邏隊回到了日瓦丁的城門下，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班克、迪恩，一會你們跟一起去面見下鎮長和治安官大人。」
老隊長叫住了兩人，同時又點了幾個人的名字，幾人跟隨老隊長來到一棟油火通明的獨棟別墅前。
全木架構的房子，只有在靠近地面和支撐牆的地方由磚石壘砌，夜色已經降臨，四周的火炬熊熊燃燒，火影照映在牆上，不斷搖擺。
別墅門前門口站著兩名全副武裝的崗哨士兵，精良的甲胄保護全身，手持的月刃斧在夜色中寒光閃閃，老隊長上前和兩位士兵說話。
「兩位長官，我們是接取任務的傭兵，下午遇到了襲擊，根據萊頓隊長的要求前來面見治安官大人。」
其中一名士兵點點頭，表示知道。
「你們進去吧，武器留在外面的桌上。」
說完用手指了指一邊的桌子。
當幾人卸下武器，誠惶誠恐的進入燈火輝煌的別墅大廳時，正好聽到裡面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
「能夠使用飛斧，還能造成這麼強大的殺傷，一定是諾德人中的勇士。該死，只有海寇才能有這麼多諾德高手，皇都薩哥斯他們不敢惹，就沿著河道深入內陸來找我們的麻煩，萊頓你去告訴塞西爾，我要他出兵解決這些混蛋。」
諾德人天生體格強悍，文明程度卻略遜色於帝國，聽說還是以部落和氏族為聚居，每個諾德人在剛成年的時候都會進行一場血腥的成年禮，只有僅憑短斧成功搏殺一頭猛獸的諾德年輕男人們，在完成嚴酷的訓練后，才能獲得勇士稱號。
這時萊頓有些為難的聲音響起。
「治安管閣下，這樣恐怕有些草率……」
說到這，看到迪恩一行人來到辦公大廳，萊頓有些顧忌的閉上了嘴巴。
班克聽到了剛才的話，有些著急，急忙開口。
「治安管閣下，事情沒那麼簡單……」
「你閉嘴，你這個下賤的傭兵，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
剛想繼續說話的班克，被治安官粗暴的打斷，兇惡的眼神盯著班克，似乎很討厭他的冒犯。
治安官叫班恩，也是一名男爵，據說傳承並不久遠，是在和草原那邊的一些庫吉特人響馬交戰中，不斷的立夏功勛，經過幾代努力，才被封為一名男爵。
不過顯然這位班恩男爵，並沒繼承先祖的勇武，僅中年的治安官，就已經大腹便便，身邊還站著一名侍女在不斷的為其按摩，哪怕在和萊頓說話的時候，也沒有起身離開。
萊頓皺著眉。
「這位傭兵雖然粗魯不懂規矩，但是閣下，事情確實有些蹊蹺。海寇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日瓦丁，一定是有什麼緣由，也許會有大股的海寇集結。」
同樣出生貴族的萊頓說話，班恩男爵不好再隨意打斷，但是很顯然他也沒有聽進去。
一邊很沒有存在感的鎮長也攤攤手表示無奈。
鎮長是一個文職，雖然體面，同時由宮廷和內閣進行任命，地位較高，但因為沒有爵位在身，就算出生貴族家庭，但是按照貴族法律一代以後也算是平民了，所以說到底並不受治安官這種手握實權的人重視。
班克從聽到萊頓開口后就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被迪恩拉了下，最終還是放棄。
見到班恩似乎沒打算搭理這些傭兵，詢問詳細情況，只憑藉幾把飛斧就下了結論，鎮長便主動帶著傭兵們到了旁白的房間，將傭金統一給了老隊長。
「這次的事情到此為止，班恩男爵畢竟是大人物，見多識廣，不是你們能夠比的，他顯然已經有了決斷，無論怎樣，你們都不能冒犯，明白了嗎？」
鎮長若有所指的說，顯然在說班克的突然開口。
「你說的不錯，大人，我們以後不會的。」
老隊長附和，卻在心裡嘆了口氣。
離開了治安官的辦公別墅，其他的傭兵們相繼散去，老隊長對迪恩和班克發出了邀請，約定下次再有大任務還一起接，畢竟傍晚時，兩人無論是身手還是見識都展露出了非同一般傭兵的水準，這樣的優秀夥伴，作為危險的零散傭兵自然多多益善。
迪恩笑著和老隊長道別，而班克則明顯心思不在這邊。
迪恩看了一眼班克，很顯然這個老兵發現了什麼，但是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秘密，對方不想說的話迪恩也無意探尋，要說秘密，誰又能有他來的離奇？
和班克道別正準備離開的迪恩突然被叫住。
「迪恩。」
班克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發出了邀請。
「喝一杯？」
迪恩眯著眼。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