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撕夜(十更)
「爸,媽,別擔心,會好起來的。」
張玄塵上前來安慰道。
見兒子來了。
劉雨欣這才強打起精神來說道:
「嗨,我就是發發牢騷。
這個不行了,咱就去干別的。
反正不可能會被餓死的。」
「咱家的燒烤店在這條街上是出了名的味道好,食材新鮮。
對面不就是多了點裝修,又請了個什麼歌手嘛……
我上次去他家吃過,那肉都快變質了。
全靠作料和瘋狂撒鹽來掩蓋上面的味道。
真是作孽啊!」
張傲不服氣的道。
想著白景琦還有很久才能來。
張玄塵笑道:
「爸媽,別擔心。
他們有歌手,咱們也有!」
「嗯?」
劉雨欣看著張玄塵,無奈道:
「咱們哪有錢請歌手啊!」
「不要錢啊!
這不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張玄塵笑著道。
反正只要等白景琦來了,一切都能解決。
索性,幫父母先緩解一下沮喪的情緒,哄哄二老開心。
「你不會是在說……你吧?」
張傲無語的道:
「小凡啊,你從小就五音不全。
音樂課也沒上過幾次。
你要是開嗓子了,我怕更沒人願意來了。」
張玄塵差點一下子倒地上。
您是有多瞧不起您兒子喲!
自己雖然現在修為還很低微。
調整音色,改變嗓音這種垃圾到不能再垃圾的神通,簡直是易如反掌!
而且。
張玄塵可是有著從地球帶來的無數「原創歌曲」的!
只要他想。
分分鐘成為這個世界最頂級的歌手都沒問題。
只不過張玄塵不想當罷了。
「你們等著哈!」
說著。
張玄塵就跑去了隔壁同樣生意不是很好的音樂酒吧,找老闆說明了一下情況。
音樂酒吧的老闆是認識張玄塵父母的。
知道這老兩口心很善良,做生意也很講良心。
於是想也沒想。
就把他最好的一把吉他借給了張玄塵。
很快的。
張玄塵來到了燒烤攤的前面。
昏暗的燈光,恰好將他籠罩在了其中,宛如舞台上打下的一束光。
嘗試著調了幾個和弦之後。
稀稀拉拉的幾個來上林街吃飯的打工族,饒有興趣的停下來,想看看這個學生模樣的小年輕,能唱出什麼歌來。
「咳咳……各位哥哥姐姐們好。
我是狀元燒烤店請來的歌手。
如果唱的好的話。
麻煩請來店裡吃點燒烤,算是對我的鼓勵了,可以嗎?」
張玄塵道。
劉雨欣則是以手捂臉,一臉沒臉看的樣子。
自己兒子什麼樣子,她不清楚嗎?
還唱歌吸引客人……
不把原本就該來的客人唱跑就不錯了!
不過劉雨欣也沒阻止張玄塵。
自己兒子被家族趕出來之後,難得這麼開心。
想幹嘛就幹嘛吧!
反正都是沒有生意,不如讓他活的開心一點。
但是對面燒烤吧吃飯的不少人,卻是紛紛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這年頭是個人都出來賣唱。」
「唱的再好聽,能有原唱好聽嗎?」
「就是啊!有給你的錢,老子去聽演唱會多好!」
「嘿嘿,我就是喜歡免費聽人唱歌,還不給錢!」
「這小子一看就是個高中生。小小年紀還敢學人出來賣唱,這回哥會讓你知道社會的艱辛滴。」
「沒錯,一會兒等他唱完,咱們喝倒彩,氣死這小子!」
幾個喝醉酒的傢伙已經做好嘲諷張玄塵的打算了。
輕輕一掃和弦。
張玄塵記憶瀰漫,回憶起了自己上一世,在父母剛死後,尚未接觸到修真界的那段日子。
那時候他可以說是過的苦的一批。
每天要睡橋洞。
一大早起來,就要去接那些辛苦幹一天才幾十塊錢的活。
就那麼生生熬了一年多!
幾乎快把張玄塵的精氣神都給磨沒了。
看看眼前不少和自己前世差不多的打工族。
張玄塵一掃吉他,緩緩的唱道:
「我把夢撕了一頁
不懂明天該怎麼寫
冷冷的街冷冷的燈照著誰
一場雨濕了一夜
你的溫柔該怎麼給
冷冷的風冷冷的吹不停歇……」
這首歌。
是地球上一個叫阿杜的男子演唱的。
創作靈感來源於阿杜早年的經歷,在進入歌壇之前阿杜當了7年的建築工人,期間經歷了諸多辛酸,這首歌正是講述了一個平凡工人的現實生存問題。
當張玄塵的歌聲一出。
劉雨欣驚愕的抬起了頭。
如同見鬼了一樣,看著張玄塵。
這……
這真的是自己那個五音不全的兒子嗎?
這聲音……怎麼會如此的有磁性?
酒吧的老闆也驚呆了!
之前他還以為張玄塵不過是一時玩心重,借他的吉他隨便耍耍。
卻沒想到,他居然可以彈奏演唱出如此動人,如此好聽的歌曲!
悲傷意境隨著張玄塵的演唱,滲入人心,就像濃稠的黑墨在最為素白的宣紙張開,誰也無法阻止那種最為深徹的渲染,因為它直直通往人的內心。
吃飯的人們紛紛停下了筷子,觀看這個少年的表演。
本來還在路上行走的人們,也被這歌聲吸引過來了。
「那個人在天橋下
留下等待工作的電話號碼
我想問他多少人打給他
隨手放開電話上
那本指引迷途心靈的密碼
我的未來依然沒有解答……」
當這句歌詞一出。
很多打工族,都感覺鼻頭一酸。
他們想起了在天橋下等活兒的日子。
質樸的臉上,只有疲憊。
舉著牌子,希望僱主能把自己要走去幹活。
寫著等待工作的電話號碼。
很可能一年都沒有人來幾次電話。
有時候,幾天等不到活,只能睡在天橋下,吃饅頭鹹菜,勉強度日。
生活永遠也看不到希望。
早上一大早起來,就感覺心裡堵得慌,卻又不得不去和人爭搶幹活的機會。
那種迷茫……
沒有經歷的人,如何能懂?
「舊電話撕了一頁
我的朋友還剩下誰
冷冷的心冷冷的夢在哽咽
兩個人撕了一夜
抱得再緊也不能睡
冷冷的你冷冷的淚濕了夜……」
唰!
當這句歌詞一出。
所有打工族的淚腺已經崩壞了。
眼淚不自覺的湧出了眼眶。
那是一種不能自已的行為,純粹發自內心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