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懂事得讓人心疼

李英動作頓住。

橙汁一塊五一瓶，兩瓶就是三塊，能買一包種子了。

看了滿臉是汗的大女兒一眼，又看了看在芭蕉樹下累趴掉的三個孩子，嘆了口氣，把周爸喊來：「阿光，拿錢給蜜蜜買橙汁。」

周之光把桶放下，擦了把汗，從兜里抓出一團零錢，全是一塊塊一毛毛的，遞了一把給李英，李英數了三塊錢給周蜜，給她指路：「你沿著這條路一直走，走到小河邊，然後左拐就能看到小賣部了。」

「老闆娘很兇，你不要怕，那兩條狗也很兇，你不要跑。」李英叮囑。

周蜜點頭，拿著錢帶著周鵬他們去找小賣部。

根據記憶及媽媽的描述，周蜜很快找到了那個開在大樹邊的簡易小賣部。

老闆娘是個暴牙的，眼神很兇，看人是用瞪的，養了兩條超凶的狗，前世周蜜每次經過都會被嚇到，在周蜜的童年陰影排行榜上，老闆娘及她的狗絕對是前三。

「小西棍，買東西啊？你有錢嗎？」暴牙婆沖周蜜叫，「啊你聽得懂我說什麼嗎？」

『西棍』是這裡的人對桂省人的統稱，別省的他們統稱『撈仔』或者『撈妹』，這些稱呼多少有點歧視的意味。

一幫本地人指著他們嘻嘻哈哈，輕蔑之意毫不掩飾。

周蜜張嘴就是一口流利的粵語：「阿姨，橙汁多少錢一瓶？」

暴牙婆愣了愣：「一塊五一瓶！」

「我要兩瓶。」

周蜜遞上由一毛兩毛五毛湊成的三塊錢，朝暴牙婆笑了一下，「阿姨，你點一下。」

爆牙婆數了錢，從冰箱里拿出兩瓶橙汁遞過去，交待道：「這瓶子喝完了別扔，拿回我這裡，一毛錢一個回收。」

「謝謝阿姨。」

「你這小西棍挺有禮貌的，誒，你怎麼會說粵語？」

不光是暴牙婆，周圍的人也很好奇，因為在他們的認知里，跑到他們這裡討生活的外省人，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

「阿姨，我叫周蜜，你可以喊我蜜蜜，這是我的弟弟周鵬，我二妹周婷，我三妹周玉。」

周蜜落落大方，朝對方燦爛一笑：「我們會說粵語，方言，會說普通話，對了阿姨，你會說普通話嗎？」

暴牙婆愣住，臉一下紅了。

她不會說普通話，甚至她說的粵語也不過是珠三角某一地區的土話而已。

周蜜不動聲色，拉著弟弟妹妹原路返回，遠遠聽到暴牙婆問旁邊的人：「誒，剛才我是被那小西棍嘲笑了嗎？」

周蜜莞爾一笑。

路過一所漂亮的房子時，門吱呀一聲從里打開。

一個黑衣少年從裡頭走了出來。

周蜜認得他，岑錦開，這個村最靚的仔，大概比她大一兩歲，家世豐厚，氣質看起來跟這村裡所有人都不一樣，前世跟她沒什麼交集，因此她只是瞄了一眼就移開。

黑衣少年卻開口了：「你等一下。」

周蜜頓住，周鵬他們有點不知所措，全躲在周蜜身後。

岑錦開回屋，不一會拎了一個紅膠桶出來，遞給周蜜：「我剛電的魚，給你。」

這是要給她送魚的意思？

周蜜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