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任務一：探點
「不會惹上麻煩吧？」男人的眉頭皺成了一個扭曲的「川」字，眼神中更是時不時的閃過幾分焦慮和思索，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相當年輕的面孔，居然在開始執行任務之前就去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大家都是說中文的，你也知道越南人都有仇華情緒。」年輕人卻是有些不在意，說完之後還對著男人挑動了一下眉毛，一副「你懂的」的樣子。
不過，看著男人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年輕人又馬上接著說道：「你放心，我來之前揍得那幾個人，除了有一個是惡河幫，也就是這次任務目標的所屬幫派，其他的都是街邊的混混或者是一個私人碼頭的船老大，基本都沒什麼勢力，不會有麻煩的。」
男人緊皺的眉頭立刻鬆弛了一些，但也僅僅只是一些而已，此時的他已經陷入了沉思的安靜。
惡河幫……
本次任務的目標組織，一個本地數一數二的黑社會。
根據聯盟提供的情報，這個惡河幫之所以能夠成為如今這副可以說是龐大的勢力，最為主要的原因就是，惡河幫的老大阮明導，是順化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在這個施行國會制的國家裡，這個職位的政治成分之高，其背後的人脈之廣，可以說是令人細思極恐，越想越怕。
畢竟這個職業牽扯到的方面實在太廣，大部分普通人是無法想象這裡面到底是多麼錯綜複雜的「毛線團」，簡直可以和被貓咪肆意玩弄過的毛線團相比較。
如今編號1703竟然在任務開始之前就把一個隸屬於惡河幫的混混給揍了，不知道會不會引起注意？
這是一個值得考究的問題！
正當男人如此思考的時候，年輕人，也就是編號1703忽然開口說道：「對了，根據刺殺條例的規定，為了避免聯盟暴露在整個世界眼中，就不能稱呼相互之間的編號。接下來的任務中，你叫我三水就好。」
三水，分明就是張淼。而所謂的編號1703，說是通過考核之後的正式編號，但在張淼看來只不過是一個臨時的編號而已，因為他有聽說這個編號會前面的某些個倒霉蛋被抓或者翹辮子了而進行改動，不過，還有一點就是，這個編號也蘊涵著階級制度，就如同前不久的自己還是個三類殺手學員一樣，而這個三類殺手的標籤，只要自己活著，只要聯盟不滅，就要跟著自己一輩子，沒法改變。
而正式編號的階級制度，似乎也和這個一類、二類、三類殺手的身份有些關係。
「你叫我紅眼就好。」男人微微一笑，「這個稱呼是不是覺得很熟悉？」
「哼哼，我又不是記性不好。」張淼不置可否的笑了幾聲，「說真的，那時候你突然用一根袖裡線殺人，把我嚇了一跳。」
「那這一次任務就把你嚇個夠！」紅眼忽然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他那殺人之前就會散發血紅光芒的眼睛里，此時透露著些許欺負小朋友的意味。
張淼撇了撇嘴，有些無語的聳著肩膀回了一句：「只要不耽誤我執行任務就行。」
聊天歸聊天，雖然從張淼開始搜查，到現在僅僅只聊了幾句，但其翻箱倒櫃式的搜查也已經結束了，確實向紅眼所說的那樣沒什麼問題。
不過，這樣的同感僅僅局限於客廳範圍，畢竟僱主可是在卧室里嗨皮呢，為了避免因為僱主受到打擾而導致其在任務完成後的那段認證視頻里說些什麼，從而影響到任務酬金或者其他的什麼，那就不划算了。
所以，紅眼和算是檢查完了便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的張淼，開始討論起了這一次任務。
他們需要比對一下目前各自所掌握的一系列情報，防止某些地方出現紕漏，從而導致執行任務時發生不可控的意外，再者就是要初步制定一個計劃，只要有了計劃，接下來的事情就只需要進行按照計劃去安排以及實施。
「惡河幫的總部，就在香河岸邊的某個被樹林包圍的房子，聯盟給我的情報是，這間房子是屬於一個姓陳的議員……」張淼的面前，散亂的放著幾沓紙，上面，各種字型大小的字體和大小不一、彩色的、黑白的圖片混雜著，讓人第一眼看過去只覺得有些頭暈眼花，越看越覺得如此。但張淼卻是擺出一副思索的模樣，眼神緊緊盯著這些紙張。
「我的情報也是這樣。」紅眼也是如此盯著自己面前的幾沓紙，頭也不抬的回應著，「不過，關於惡河幫總部的安保力量、內部構造的這些情報，這上面都沒有提到，我估計是聯盟的那些特工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收集出來，原因應該是裡面沒有安裝攝像頭。」
張淼「嗯」了一聲，點點頭插話道：「我去取這些資料的時候，當場看了一遍，當時也問了給我資料的人，說是僱主在發布任務的時候，加上了一天內必須派人來這裡的限制，所以情報收集的不是很齊全。」
紅眼有些無奈的接著說道：「議員的房子，以聯盟的技術最多只能定位到具體的位置，還有確認房子周邊的安保人數而已。至於這些安保人員的持有武器、換防時間點、巡邏時間的情報細節，還有房子的戶型以及有沒有機關，肯定是來不及查了，估計要我們自己卻確認。」
「這麼麻煩？不是可以進行衛星熱成像嗎？」張淼不禁皺起了眉頭，按照聯盟的規定，B級以上包括B級的任務，就算是前期提供的情報信息不全，是允許在執行此任務的殺手要求下進行相應技術支持的。
而他們這個任務，可是達到了B級啊，已經有資格向聯盟要求技術支持了，怎麼會需要殺手自己去確認呢？
「呵呵。」紅眼的笑聲透露出了些許的無奈，「這幾天聯盟是不會理我們的，我可是聽說他們找到了五個正在被聯盟通緝的叛徒，技術支持都用到追殺那幾個叛徒的殺手身上了。我估計，聯盟對我們的技術支持，也就只有原來的接洽員服務了。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所謂「接洽員服務」，是刺殺聯盟為每一個執行任務的殺手配備的單對單聯絡人員，主要的職責在於為執行任務的殺手提供各種信息傳遞，比如張淼和紅眼目前最需要的衛星熱成像技術上報，又比如指揮殺手行進在撤離路線上，等等等等。除此之外，還有最後的任務交接。而這些技術支持的繁冗複雜，也限制了接洽員的身份，只能由那些特工來擔任。
當然，因為某些技術支持是需要用到諸如衛星、軍火控制系統這些實際上潛藏極大威力的高科技，這也導致一旦聯盟需要全力對付某些人的時候，接洽員們就暫時失去了使用這些的許可權。
而且，千萬不要認為特工們個個都是精通於電腦的黑客高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聯盟也就不會每年以各種方式招募各種技術工種，或者是看上了某個技術領域有天賦卻不得志的技術人員，然後想辦法設圈套的使其加入了聯盟。包括那些科研人員也是這麼被收納進了刺殺聯盟。
但由此造成的巨大心理壓力，卻是壓制了某些心理素質不過關的科研或技術人員的天賦，也就造成了頂尖人才和二流人才的數量有了比較大的差距。
這也使得，就算有人想要偷偷的運用自己的技術為殺手開後門，也因為技術能力不夠，而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聽著紅眼為自己講解這麼多，張淼雖說已經了解了聯盟不能提供更高層面的技術支持的原因，但他卻是想到什麼似的蹙眉緊緊看著紅眼。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你了解的還挺多的嘛。」聽到紅眼的問話，張淼那意味深長的臉上忽的露出一個撇嘴笑意，「這些事情，貌似不該是一個三類殺手能夠知道的。」
紅眼先是愣了幾秒鐘，緊接著卻是露出幾分無奈的笑容：「根據刺殺條例，共同執行任務的兩個殺手，不得相互詢問對方除了編號以外的一切信息。你……」
「當我沒問過！」
張淼頓時覺得心中有些鬱悶，沒想到紅眼居然用自己說過的話來反擊自己，雖然自己用這條條例坑了紅眼一半的任務報酬，但終究是多少覺得有些心氣不順。
不過，看紅眼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張淼馬上低頭看著桌上那厚厚的幾沓資料，接著剛才討論的話題說下去：「既然聯盟沒辦法提供一些技術支持，那我們就只能自己去踩點了。你以前來過越南嗎？」
「第一次來。」紅眼搖搖頭，語氣篤定的說道。
張淼頓時發出一道無奈的鼻息聲：「看來得用一個相當冒險的方法了。」
「拿錢辦事嘛。」紅眼笑了起來，「畢竟也是一百萬美金吶，隨便到哪都能買下一整棟樓了。」
張淼也跟著笑了起來：「聽你這話，看來你不是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