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站在湖水中,敦楠的身形因為庄亦楚的話抖了抖,慢慢的背過身,背對庄亦楚,不再言語,看不到他的臉龐,感覺不到他的情緒,唯一能透露他的心境的只有那微微顫抖的肩膀。

「··」不屑的抿唇輕笑出聲,庄亦楚滿意的看著湖水中那個男人的反應,優雅的轉身走向樹林里那條蔓延的小路,悠悠的月色透著些許的詭異,小路周圍發著瘮人的聲響,只是她的心裡沒有一絲的恐懼。

直到這一刻她都不明白,心軟如她,怎會對敦楠說出那番重話后,心裡卻沒有一點的內疚,如果揪底,應該是她真的生氣了,敦楠的話是實話,但是太傷人了,傷的她除了反擊幾乎找不到出路了。

有風吹過,庄亦楚無聲的打了個哆嗦,腳下的疼痛使她的腳步停了下來,在一旁的石台上席地而坐,庄亦楚冷冷的看著泛著月光的夜色,神情一片迷茫。

樹林里的後方有動靜,庄亦楚冷靜的看著小路的後面走出來的男人,原本迷茫的眼睛里出現了一抹笑意,輕輕的拉了拉衣裙角,直盯盯的看著那道藍色的身影朝她走來。

不知道這是什麼力量,就在這一刻,她所有的煩惱,所有的怒意一鬨而散,心裡除了高興,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緒,像是世界末日出現的救命稻草,她除了想伸出手抓住,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的情緒。

慢慢的走到庄亦楚身邊,豫親王將手中的乾柴放下,不發一語的拿出火摺子,火苗燃起的瞬間,庄亦楚突然淚流滿面,愛,怎能不愛,對於這樣的一個男人,她的心不知如何抗拒,不管這個男人做這些事是為了誰?不管他有過的愛人有多優秀,亦或者,在她的心底,有多想逃離,但是始終逃不開的原因,跟這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其實他們都不明白,女人的心確實是水做的,她們要的只過不是在難過的時候,有人伸出一雙手,哪怕不是為了為她們擦眼淚,哪怕是只遞來一塊抹布,這已經足夠。

女人要的很簡單,只是一句體己的話,只是一個體貼的動作,她們要的只是覺得自己沒有出路的時候,有個人能夠站出來,給她們一個肩膀靠靠,給她們已經無力的身體身心哪怕是一丁點的希望··他們··想不到。

「。」低著頭撥弄著火堆,豫親王輕垂著眼,一言不發。

「···」無聲的往前挪了半步,庄亦楚滿臉是淚的拉住豫親王的胳膊,歪頭靠在了那個單薄的肩膀上,奇怪的是那個身體並沒有像以往一般抗拒,而是木訥的,靜靜地承受著她的依偎。

月色下,火堆旁,兩個相依偎的人許久沒有分開,風再次吹來,吹斜了那堆篝火,發出『喳喳』的響聲,樹林的一角,敦楠滿身是水,氣喘吁吁的跑來,在看到火堆旁相依偎的兩人後,靠在樹上閉上了眼睛,繼而憤怒的轉身跑出樹林。

這一邊,豫親王不動聲色的轉頭看夜色里那道跑遠的背影,美麗的眼眸輕垂,看著庄亦楚被水侵透的衣裙,依舊沒有言語。

「你愛過她們嗎?」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庄亦楚終於哭夠找到自己的聲音,最終還是開了口。

「··」無聲的點頭,豫親王拿著小棍撥著火堆,有些答非所問「你不該那麼說敦楠,自從小敏走後,敦楠一直清心寡欲的,他今天能說出那些話,可見是真心的」

「··」無聲的垂眸,庄亦楚輕離開那個單薄的肩膀「我也是真心的,那又怎麼樣?」

「··」有些無奈的淡笑,豫親王往火堆里丟著乾柴「別傷害任何一個對你好,或者想對你好的人,那是上天對我們的恩賜,不要輕易的說恨誰,這世上的事兒本身就是這樣,有對亦有錯,錯的,當然是萬夫所指,對的,也不見得不是沒有傷害人的一方。

我一直堅信一句話,這世界最厲害的武器是人的話語,所謂:惡人一語六月寒,善人一言暖三冬,我們能說好的時候,就不要惡語相向,那樣太傷人。」

「我知道」許久之後,庄亦楚低著頭幾近低喃的開口:確實,她剛才對敦楠的話確有不妥之處,確實重了些。

「當然」輕笑,豫親王抬頭看庄亦楚的神色「敦楠··做的也不對,所以你今天也算是不得不失,作為一個男人,他當然更應該明白那些道理,呵呵呵」

「···」抬頭看豫親王的笑容,庄亦楚摸了摸半乾的衣裙,低頭輕笑「王爺怎麼出來了?」

「我也犯錯誤了」輕笑,豫親王低嘆看口氣「我今天也犯了跟你們一樣的錯誤,不曾檢點自己說話的詞句,後來想想,可能··傷著你了,就過來看看,正好看到敦楠帶著你往這裡走,就跟過來了」

「王爺沒錯」低垂眸,庄亦楚看著火苗竄起「我知道王爺的難處,王爺說的話,追究起來,句句正確,字字合理」

「···」有些落寞的低垂著眼睛,豫親王幾經張口,最終還是咽了下去,隨後吐了口氣,站起身看著四周的荒涼「天不早了,回去吧」

「···」低頭,無聲的苦笑,庄亦楚慢慢的站起身,眼睛直盯盯的看著豫親王,笑著開口「我想去找獨孤震贏」

「··」稍愣,豫親王有些不解的皺眉「這個時候?」

「對」堅定的開口,庄亦楚往前走了一步,淡然的笑「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我覺得再留下來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當然,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沒有意義的,只是我這次死心的比較徹底,我會跟獨孤震贏好好過日子,這是你的願望,也是我的歸宿··哎,只是不知道,你我何時才能相見」

「···」愣了許久之後,豫親王淡笑著站起身,伸出手,很是欣慰的拍了拍庄亦楚的臂膀「真為你高興,你想見我,我隨時都會到」

「嗯」輕低頭,庄亦楚不著痕迹的往後退了一步,忍住了心底的所有不舍,這也證實了她這次的決心:離開,或許還有條活路,起碼在這個男人心裡,她是活著的。

接著留下去,敦楠說得雖然難聽,卻也沒錯,落到最後,只是毀掉了僅有的形象,這又何必。

跟獨孤震贏過日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庄亦楚死了,她的皮囊還在。胡曉諾應該去完成這幅皮囊剩下的任務,哪怕跟愛情無關。

胡曉諾不是個幸運的人,所以,永遠別想著要上天的垂憐,這··就是她,胡曉諾的人生,她早已看透。

…。

帳篷里乒乒啪啪的聲音始終不曾間斷過,帳篷外的,侍衛個個畏縮著,大氣不敢出的垂頭站著,風在秋夜裡肆虐的吼著,颳得樹木左右的傾斜,一旁的火盆在風中搖晃。

一個黑色的身影在不遠處的山頂端出現,夜風將黑色的披風撩起,似乎要籠罩著整個大地的威嚴。

有白色的信鴿飛來,那人伸手接住,揭掉了黑色的面紗,黑紗中,白色的長發也宣洩而出,在風中拂擺,在看到那張白色的紙條后,那張臉滿是狠厲的輕笑出聲「是到了出手的時候了」

「…」四周的風聲吹過,那人輕點腳尖,飛下石壁,直直的奔向對面的軍營,寨門前,那人輕輕的站住了腳步,對著對準自己的弓箭不慌不忙的輕笑「去稟報你們太子爺,說,尾纖求見」

「··」眾將士聞言,臉色皆一怔,個個面帶驚訝的看著門口的一頭白髮的男子。

有人轉身跑進大寨,去告訴敦楠。

不怪他們驚訝,尾纖的大名江湖中幾人不知,天下第一幫的掌舵人,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頭目,手下遍布天下,可謂無人爭鋒,只是不知道這一次來找太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敦楠一身金黃色的衣甲,一臉凝重的被簇擁著走了出來,冷眼看門前的白髮男子「你來幹什麼?本宮不記得跟你有什麼特別的交情」

「當然」輕笑著,尾纖對著敦楠拱手「我等江湖賤民怎能高攀您這樣的大人物,只是,尾纖這次自薦而來,確實是來試著高攀來了」

「哦」上下打量著尾纖,敦楠在心裡衡量一番后,直直的盯著尾纖的眼睛,無聲的冷笑「跟你··本宮不知道有什麼話說?」

「當然有」輕笑著,尾纖往前走了一步,微挑眉「我相信太子爺您需要我得到一些什麼?而我需要太子爺幫我除掉一個人」

「哦」稍怔,敦楠背著手看尾纖,輕笑「是嗎?那本宮要聽聽嘍」

「莫子冉」堅定的開口,尾纖揚眉「我要除掉她」

「··」這次真的一怔,敦楠幾經思索后抿唇冷笑「莫子冉?除掉莫子冉?」

「沒錯」長發飄飄,尾纖往前一步,含笑看敦楠「我知道,你也想除掉她,她對你做過的事兒,足夠你砍掉她十個腦袋,我··說的沒錯吧」

「哦」恍然般,敦楠輕笑出聲「沒錯,說的沒錯,藉助莫子冉,我的確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會讓她永遠回不了頭,哈哈哈」

「···」看著敦楠大笑的模樣,尾纖淡淡的抿唇:莫子冉確實是個人物,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來求助旁人,可是不除掉莫子冉,他在天下第一幫的地位就永遠是個謎,畢竟,師傅的嫡傳弟子是莫子冉,不是他,所以,別怪他心狠手辣。

「明天莫子冉會起身跟著天撅的新後去邊疆,這是個好機會」

「··」聞言,敦楠的笑容霎時在臉龐淹沒,手掌無聲的收緊,眼睛微眯后開口「正好,這不失為一個好機會,我有辦法讓她主動到我身邊來,當著那個大英雄的面,只要她再也回不了頭,她就不能離開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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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王爺的囚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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