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 離別

「子冉」虛弱的開口，庄亦楚有些絕望的撇頭看四周黑壓壓的人群，與與之相對稱的火把，突然苦笑出聲「這天下可還有我的去處」

「太子妃」聲音有些哽咽，阿丑盯著正在慢慢站起的人，此刻的庄亦楚髮髻蓬亂，隨風在火把中擺動，一種凄涼直逼人的內心，那樣的蒼涼絕望。

「獨孤震贏」轉身定定的望著人群站著的人，庄亦楚有些凄涼的往前挪著腳步，一步步的走向他「這一次，我過來，不為別的，我來是為一個安定，來找你這一個肩膀，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你可相信？」

「相信」火光中，獨孤震贏定定的看著眼前女子的美麗容顏，心裡的凄涼絕望逐漸加深「我相信你的心已經不在，我相信你已經愛上了別人，這就是你要我相信的相信，對嗎？」

有風吹過，吹亂了庄亦楚的長發，吹散了獨孤震贏感覺的鬢角髮髻，一縷長發貼在獨孤震贏的嘴角，孤獨的火光中，那張剛毅俊美的臉龐在長發的襯托下，顯得有些莫名的狼狽，有一刻，庄亦楚心內莫名的悲涼，他們倆人這一生，也許註定如此，愛與不愛，始終在糾纏交戰，他太過愛，愛的早已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原則。愛的除了帶給她傷害什麼都沒有。

縱觀自己，何嘗不是，她不愛，從未愛過，她心裡心心念念的不是他，從未是過，那麼有的是什麼？是一種貪婪，是一種無奈，是一種逃避，就像這一次，她來只是為了一份安定，屬於她庄亦楚的安定，安安安靜的過完這一生，無關情愛，這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區別，前者，為了愛，什麼都能忍受，後者沒有愛，什麼事都能忍受，只是忍受的性質不同，他不許她心裡有任何人，他不允許她心裡有他以為的任何事物，而她不同，在她心裡，他有多少妃子，多少侍妾，多少女人都無關緊要，她要他帶給自己的只是一份安定，這就是區別，本質的雀斑，既然如此，何不一刀兩斷，給兩人一條生路，把話說開，不必再如此糾結痛苦，這樣於己於人都是一種解脫。不是嗎？

「放我走吧」嘴角的笑意綻放，庄亦楚靜靜的看著火光之中與自己相對的人「放了我自己，也放了你自己吧，我不愛你，在你身邊能給你的只有傷害，這不是我想要的，你有你的追求，你也一定能找到你愛的女子，你一定能找到另一份感情的寄託，你還會成為一代明君，會留名青史，你一定會的」

「你呢」有淚花蒙上了獨孤震贏的眼眸，火光中笑的凄然無比「你會怎麼樣？找個什麼樣的人過一生，老實的，憨厚的，俊美的，聰慧的，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子女，漂亮的，好看的，你會跟那個人恩愛一生對吧，呵呵，我不能接受，只要想到這個，我的心就會像刀割一般，一刀刀的像要把我凌遲一樣，所以，我不能放你走，我要你安安穩穩的呆在我身邊，哪怕讓你恨我」

「…」看著獨孤震贏一步步的走近，庄亦楚有些慌張的往後退，只是已經來不及，只是一個錯神的功夫，一把利劍從孤獨震贏腰間猛地竄出，在大家尚未回神之際，重重的刺穿了阿丑的左胸，只是一個愣神，阿丑捂住被短劍刺穿的右肩，搖晃著堆在身上，唇色慢慢開始發紫「劍上有毒」

「沒錯」眼神中蒙上一層暴戾之色，獨孤震贏對著阿丑狠狠地咬牙「我說過，要你不得好死」

「子冉」等庄亦楚回過神，驚恐的叫出聲之時，獨孤震贏的手已經掐住了她纖細白皙的脖子，聲音也開始慢慢的變狠「逃開我，永遠不可能」

「太子妃」扶住不停流血的肩膀，阿丑掙扎著想起身，只是已經來不及，幾十把長矛同時對準了阿丑，只要一動身，就會變成刺蝟。

「皇上」慌亂之際，李璨宇緊張的跑過來，看著獨孤震贏手下掐著的人兒，面色慢慢的沒有血色「這使不得，我們正在大戰之際，此刻若是傳出新后駕崩，怕是不妥」

「不要替這個賤人求情」滿眼的憤怒，孤獨震贏看著庄亦楚的臉色慢慢的失去血色「既然心不在我這兒，那就死在我手裡吧，生不能同寢，死也要同穴」

火把慢慢的暗了下來，庄亦楚看著不遠處的阿丑慢慢的倒下，被人拖走，心也開始慢慢的變涼，呼吸也開始慢慢的變弱，天地間，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一張張的臉在腦海中不停的閃過，那張溫暖的臉龐閃過時，庄亦楚的嘴角閃過一絲笑意：現在過得可好，我離開之後有沒有想起過我，頭慢慢的開始發脹，好想那天就那樣靠在你的肩膀死在你身旁，這樣再無遺憾，可惜啊，已經沒有了機會。

「住手」像是天外來的聲音，一陣風聲過後，一個銀白色的身影落在他們面前，大軍一陣騷動。

「你…」看到來人後，孤獨震贏的臉色變了幾變「敦南」

「是我」在他面前站定，敦南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瞧著他手下的人「開出個條件，我什麼都能答應，我要她的命」

「…」無聲的咬牙，獨孤震贏慢慢的鬆開了手掌，庄亦楚的身體瞬間滑落至地面，身體倒地，一動不動。

「我要的你給不起」無聲的冷笑，獨孤震贏嘲諷著對著敦南開口。

「助你擊退敵軍如何？」往前走了一步，敦南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庄亦楚，心裡的愧疚無以復加，若不是他想出對庄亦楚施毒，令獨孤震贏查出她有身孕，怕是也不會鬧出今日的事端，幾乎害得她喪命。

「哈哈哈哈」不知為何，獨孤震贏突然大笑出聲，聲音劃過天空，令人膽寒「真是個笑話，朕真是個笑話，朕的新后在外面到底有多少紅顏知己，在你這個紅顏知己的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居然令朕的宿敵，放下一切，名都不要，闖軍營，放下恩怨來助我」

「你沒有選擇」無聲的咬牙，敦南從懷中掏出一疊地圖丟給獨孤震贏「你現在也到了大兵壓境的時候，那邊的新主已經跟我來示好，只要我出手，以你現在的兵力想一舉拿下，根本不可能，就算你能撐過去暫時的，那你未來也是幾場苦戰，你怎麼保證你能熬得過去，熬過去了等到大軍救援，你有個活路，但是也是寥寥數人，熬不過去，孤獨震贏，你，你的大軍，你的國家，將從此消失，你敢不敢冒這麼大的險」

「當然」看著獨孤震贏的臉色慢慢的變暗，敦南冷笑著走向躺在地上的庄亦楚「獨孤還是有選擇的，只要我幫助你，我保證你這一仗必定大捷，你立刻就能班師回朝，做你的千古明君，如何」

「放開她」看著敦南將地上的庄亦楚抱起，獨孤震贏的眼睛開始冒火「我的人，誰也別想帶走，你也別想活著出去」

「是嗎」冷哼著，敦南從胸口衣襟內掏出一道兵符，隨手丟給獨孤震贏「我既然來，會沒有任何準備嗎，我的軍隊就駐紮在你不遠處的營外，一旦我有個什麼不測，他們立刻就會衝進來，而敵軍也會趁機打進來，獨孤，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你比我更清楚，你現在元氣大傷，當然另一方也是，他們不動是因為他們也沒有勝算，也在等待援軍，可是我如果現在加入戰鬥，你什麼優勢都沒有，但是，相反，你拿著我的軍符，帶著你的人跟我的兵將，現在就能平定這場戰亂，買賣划算嗎？」

「…」無聲的咬唇，獨孤震贏看著在敦南懷中昏迷的庄亦楚，心口一陣陣的痛楚襲來：終於到了他來選擇的時候，當年，他也是讓敦南這樣選擇的，小敏就是這樣被自己帶回來王府，敦南這是來報仇的，他是來以牙還牙，讓自己體會他當年有多屈辱，多麼無奈。

「我先走了」抱著庄亦楚轉身，敦南一步步的往營門口走「你可以在我後面放箭，當場射死我，然後不久后，我們在黃泉路上相見，當然還有我懷中的女子，你也可以在我走出營門后，拿著兵符衝出去，衝進敵軍的陣營結束這場戰爭，這都是你的選擇」

搖曳的火光中，獨孤震贏的手握了幾握，終究沒有抽出腰間的飛鏢，直到敦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火把在風中爍爍的搖曳著，一如獨孤震贏堅硬的身軀。

悲傷，憤怒，屈辱，悲憤，千萬種情緒在心頭纏繞，最後，他撿起了地上的兵符，嗜血般的笑意在臉色升起「來吧，我們去結束這場戰鬥，我獨孤震贏最屈辱的一天，敦南，我不會忘記你」

大軍衝出陣營，衝進敵軍的陣營，廝殺，戰鬥，火光衝天。

天亮后，大捷，別人的隊伍回歸，他的隊伍準備回朝，夜靜時，有個人醉倒在案前，苦惱，羞辱，憤怒將他淹沒，他終究做了根敦南一樣的決定？不是的，那個女人的心已經死了，強留，沒有任何意義，給她一條生路，說的對，也許潛意識裡，他是這麼想的，給她一條生路，也給自己一條生路。

－－－－－－題外話－－－－－－

文有兩年了，昨天編輯來找我，希望我能寫完，現在工作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日更萬字了，但是我會把文寫完，感謝各位的不離不棄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