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於暗室
剌骨的寒意透著森冷傳至四肢百胲,讓尚在昏迷中滿頭亂髮的女子悠然轉醒。
睜開恍惚迷濛的眼睛,她依舊疑為夢中。
微弱的燈光,清冷的牆壁,一切都是熟悉之極。
一如她以往的生活。
對,她原不屬於這個時代,她屬於一個叫2011年的地方,在那裡,她也是如此,受盡了磨難。
六歲,她的父母雙亡,她被好心人將她送進了孤兒院,在那裡,她努力的過著生活,每天天不亮起床,洗衣服,手上磨滿了水泡,厚繭,她不顧疼痛,每天擦地,干雜活,為的只是有一口飯吃,不用再像以前一樣在垃圾堆里覓食。
就這樣,她長大了,在孤落的院子里更顯得與眾不同,只是她的美麗並沒有給她帶來幸運,女伴的嫉妒,女老師的討厭使她無處可遁,一次又一次的換著福利院的地址,有時候,她很想,在她住的那個房間里,有人願意跟她說一句話,有人願意陪她呆在一個地方做工,只是她知道,這是奢望。
終於,她擔心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當她再一次被人從福利院趕出來,那個雨夜,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在凌亂的街頭,她沒有再哭泣,沒有再埋怨世間的種種不公正,她只是怔怔的,獃獃的,衣衫不整的走出來,走向了樓的最頂層,當她望著下面如蟻一般的人頭攢動的時候,她突然笑了,不要怪她懦弱,是她真的不能再承受了,是這世界,讓她累的,,再也走不動了,因為下一個,,還是這樣,,她明白。
在這個世上,她沒有享受過一天的清凈,她想要的,其實,只是那一絲絲的,哪怕是一點點的溫暖,只是沒有,她沒有得到誰一點的愛,直到現在,所以,她開始麻木,最終她將自己的青春年華在樓頂做了了斷。
她以為她死了,只是在墜落的時候,像是被誰抓住了,一個滿身是血,碰頭亂髮,如同跟她照鏡子一樣的女子,女子在清晰地說著過去,說的種種的的不甘,說著無盡的憤怒,,,
終於,,於是,她醒了,在一片亂墳崗上,陰風凄婉,只是她並沒有怕,因為死亡,對她依然構不成威脅了。
她獲救了,被一輛馬車救走了,救走她的是一位老者,她現在的父親,就這樣,一直到了現在,直到她被一個手持長劍的人挾持,到了這裡,見到了那個,,這個身體魂牽夢縈的男子---獨孤震贏。
門外有涼風吹來,她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子,腳上的鏈子發出巨大的響動聲,在黑暗的空間里盪著迴音。
身上很涼,因為她除了幾塊爛布以外,幾乎算得上是赤身luo體。
深深的一口氣,她忍住胸口的痛楚坐起身,輕撥額前凌亂的長發,在黑暗中看滿身的青紫,心中閃過幾抹悲涼:莫不是,她前世做了什麼孽,今生才有如此的遭遇?!
「哐」的一聲響動后,地牢的大門被打開,一個黑衣人端著食物走了進來,黑色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最終將手裡的食物放在裡面的牢門裡。
「吃吧」抬頭看暗牢裡面畏縮在牆角,滿身鮮血的女人,李璨宇的聲音稍顯無奈「飯,,總是要吃的」
「謝謝」平淡安靜的聲音從那個畏縮的身體里傳出,來自聲音里那抹莫名的氣息使李璨宇渾身一顫,他不知道,原來還有人,即使聲音里都帶著無盡的絕望悲涼,一如此刻。
「不用」往前走了一步,李璨宇抿唇望著牆角的人「莫怪屬下多嘴,王妃大可不必如此,跟太子認個錯,也許事情會如以往一樣解決,,,這樣,,也不必承受如此的。。磨難。。」說到最後,李璨宇的內心莫名的一震,也許他此刻才發覺,原來他的所為,已然超過了他的本分。
「沒用了」淡淡的開口,庄亦楚抬起滿是傷口的臉龐,眼睛里是一片死寂「這都是命,我認了,我都認了」
「王妃」聲音里透著抹心痛,李璨宇往前走了一步握住牢門,**言又止的望著那張臉「您,,何苦來著」
「。。。」輕聲嘆著,庄亦楚略有所思的望著牢里的昏暗,嘴角閃過一抹笑意「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是非功過,由它去吧,,爭與不爭,多做無益。。」
「哎。。」無奈的嘆著,李璨宇將握緊牢門的手加緊,半晌后,解下了身上的黑色外衫丟進牢里「王妃歇著吧,奴才,,先告退了」
「謝謝」望著那件散落在地的外衫,庄亦楚的眼睛里霎時積滿了淚水,是感動,是悲傷,已然分不清。
李璨宇轉身,地牢的大門開了又閉上,瞬間恢復了昏暗,再一次成了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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