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死前的囑託

第六章:死前的囑託

「喂!你們墨跡什麼呢,不過來我不等你們了!」

賈仁雙手插兜斜倚著牆壁,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向楊凡他們喊著,只是聲音中似乎多了些許溫和…

「哎!來了,哥。」

「小子,用什麼語氣和你凡哥說話呢,能耐了?」

兩道身影收拾好心情跑了過去,只是他們沒注意到的是,身後本該消失的樓梯傳來的輕微的高跟鞋踏在樓梯上的聲音…

同時處於真正三樓的兄妹二人和法明卻是陷入了陰霾。

他們最後還是選擇了按照說法點燃蠟燭,隨著火光的升起驅散了周圍的昏暗,讓他們終於有了一絲絲的安全感。

可隨著一聲聲鐘響的回蕩開來,樓道盡頭的樓梯處傳來了一陣陣高跟鞋踏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醒目。

「臨…臨雪…你還帶了高跟鞋來?」

墨淵傻乎乎的問了一句,只是表情卻是異常嚴肅的透過貓眼往外看著。

「哥,你別逗,我從來不穿高跟鞋你又不是不知道。」

墨臨雪看著墨淵貼在門上看外面的背影倒是無所謂的回了一句,對她來說只要和哥哥在一塊,身處何地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再危險哥也會保護她的。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現在是不是小點聲比較合適?要是再吵醒了什麼…」

話音剛落,對面的房門也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似乎有人在急促的拍打著,想要從裡面出來。

墨淵回頭和墨臨雪一起狠狠的瞪了一眼這和尚,沒見到他展示什麼高深的佛法帶他們逃離此處,烏鴉嘴倒是確實的感受到了。

看到二人看來,法明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憨厚的笑了笑。

「那個…只是湊巧,湊巧,貧僧的意思是萬一聲音太大把那個高跟鞋的主人引來可就不好了…額…」

話還沒說完,本應該繼續往上走聲音突兀的停了下來,似乎是那聲音的主人感受到了什麼,短暫的停頓后往墨淵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墨淵和墨臨雪看法明的眼神愈發微妙起來,法明被盯的渾身不舒服,思索了一下覺得自己有必要再掙扎一下。

「嗯,貧僧覺得…」

剛說了個開頭就被墨淵死死的捂住嘴巴,一臉兇狠的盯著他。

「和尚,你再說下去恐怕我們誰都不會好過了,乖乖給我閉嘴!」

法明眨巴兩下眼睛表示自己聽懂了,墨淵才小心的放開了他。

門外的腳步聲逐漸接近。

噠,噠,噠…

一步步都放佛踏在眾人的心弦上一般,墨淵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緩緩的湊到貓眼前,透過貓眼往門外看去。

只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女人像這邊走來,長長的頭髮遮擋住了臉讓人無法看清,當女人走到墨淵他們所處房間的門前時突兀的停下了腳步。

墨淵的心隨著那女人腳步的停下猛地提了起來,該死,停哪不好偏偏停在這裡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心裡想著,墨淵不由自主的回過頭去幽怨的看了一眼法明,法明被這眼神看的一陣哆嗦,心裡想著阿彌陀佛,貧僧可是出家人啊,小施主可不要走上歧路的好。

墨淵並不清楚法明在想什麼,也沒那個心情去考慮這些事情,因為當他再次把眼睛湊到貓眼上往外看時,發現貓眼的對面也有一隻充滿血絲的瞳孔放大滿含著怨毒的眼睛和他對視著!

濃烈的怨恨從眼神中流出,似乎它的主人承受了太多不應承受的痛苦,而這種痛苦迫使的她去怨恨一切活著的生物,並將其撕碎吞噬才能讓痛苦得到暫時的緩解一般。

墨淵整個人如同石化一般站在原地,身體止不住的開始微微顫慄,緊咬著嘴唇靠著疼痛讓自己勉強保持清醒不至於被那怨毒的眼神所帶入恐懼的深淵。

不過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墨淵漸漸也發現了不對,那眼睛死活沒有看見墨淵一般,眼神似乎透過了他這整個人,轉動著眼珠掃視屋內,墨淵剛送了一口氣時突然想起來自己身後不就是自己妹妹和法明嗎?如果她看見了他們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墨淵不知道答案,或許他知道,但是他並不願意去承認,索性那眼睛的主人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對於他們視而不見一般緩緩離開了貓眼,墨淵此時乘著這個機會才勉強看清了這個女人的臉。

但···這真的是一張人類的臉!?

剛才讓他不住顫慄的右眼比較起其他五官來說竟還算是相對正常,女人的左眼一片空洞,不是指眼神,而是···她左眼的位置就是一個黑洞沒有原本應有的眼球存在,但不知為何缺不斷的從中流出漆黑的血液,順著臉緩緩流下,鼻子的位置是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竟是有人將其硬生生從她臉上給削了去,女人的嘴被針線一針針的縫合在一起,不由自主的想要出聲時扯破的嘴皮還掛在線上一片血肉模糊···

這···這,到底是人還是鬼?誰對她做了這麼殘忍的事情?墨淵心中不由的生起了疑惑。

只見女人轉身走向對面的房間,透過貓眼看了眼裡面,似乎發現了什麼一般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勉強算是笑聲的聲音,墨淵依稀能捕捉到這聲音讓女人嘴角流出了鮮血順著嘴角流落。

隨即,下一秒墨淵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只見那個「女人」身體漸漸的穿過了房門進入其中。

過了幾秒鐘的樣子,那房間里突然傳出一個男人驚慌的聲音。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啊!是你!你終究還是回來了!」

「不!你別過來!你不能這麼對我!對了,玲玲,你至少也要考慮下玲玲吧,不!別過來···啊!!!」

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哥···」

墨淵猛的轉過身,死死地捂住墨臨雪的小嘴不讓她發出聲音,並用眼神制止了想詢問的法明。

慘叫聲不曾間斷的從對面房間中傳出,讓人聽了難以想象聲音的主人到底在經理著什麼非人的折磨才能發出這種聲音。

再示意妹妹不要出聲並且得到回應之後,墨淵重新把眼睛湊到了貓眼上,試圖透過貓眼發現一些線索。

回想起之前男子單方面的話語,墨淵心裡隱隱有些猜測。

屋裡這個男人恐怕和那個女鬼的關係不淺,其中是夫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可是如果是夫妻的話她為什麼要對原來的丈夫下手呢?

墨淵正在思考,突然之前女鬼那張恐怖的臉閃過他的腦海,難道···

如果說這個猜測成立的話,恐怕這個男人不是造成女鬼死亡的元兇估計也脫不開關係吧。

隔壁的慘叫聲漸漸虛弱下去,看樣子那個男人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墨淵在心裡默哀了幾秒,這種情況下恐怕就算他想救人也沒辦法實行,真的衝過去和女鬼硬拼?那是給人家加菜吧,更何況,看樣子這個男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墨淵根本沒有去救他的慾望。

不過話說回來,難道今晚的危險就是來自於這個女鬼么?可是自己等人看來有蠟燭的保護,那個女鬼根本發現不了他們啊,這麼一來活著渡過今晚到天亮豈不是很簡單?

等等,總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墨淵下意識的抬起頭掃視著屋內,墨臨雪,法明,幾張桌子,燃燒著的蠟燭···

蠟燭?

墨淵感覺心臟少跳了一拍,是啊,蠟燭!如果說保護他們不被女鬼察覺的關鍵是燃燒中的蠟燭的話,那麼一根蠟燭能燒多久?就算他再耐燒能撐過一個晚上?

看了眼桌子上已經燃燒了接近一半的蠟燭,墨淵的眉頭不由的緊鎖了起來。

怎麼辦?對面就是女鬼正在行兇的現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就算結束了會不會離開還是個問題,而現在唯一能看做保命符的蠟燭看樣子也燃燒不了多久。

啊!!!

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對面房間的動靜隨之戛然而止,墨淵急忙透過貓眼向外看去,只見那個女鬼身上原本的白衣似乎沾染上了一絲血絲在衣服上若隱若現的,當女鬼視線掃過墨淵偷窺的貓眼時,墨淵渾身彷彿處在冰窖之中一般,被女鬼眼中的瘋狂和殺意所震懾。

可能是由於蠟燭還未燃盡的原因,女鬼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一步步朝著樓梯走去,似乎要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噠,噠,噠

隨著高跟鞋與木質地板碰撞發出的聲音漸漸遠去,墨淵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哥,到底怎麼了?剛才那聲尖叫好像和楊凡的聲音很像的樣子誒。」

可能是聽到高跟鞋的聲音消失在樓梯口,墨臨雪終於是忍不住了,開口詢問了起來。

墨淵也沒有再去責怪自己的妹妹,反而把法明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把剛才的情況簡要的敘述一遍。

···

「情況基本上就是這個樣子了,你們有什麼看法嗎?雖然蠟燭可以保我們一時的平安,可是終究會有燃燒殆盡的時候,到那時恐怕我們和對面那個男人的下場比起來好不到哪去。」

墨淵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現在可以使用的線索終究還是太少了一些,並無法讓他想到來破掉這局面的關鍵。

「貧僧覺得,我們不妨趁現在女鬼離去的時間,去對面那個房間看看,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

法明淡然的說道,如果不是看到他手裡越捏越快的佛珠,墨淵差點就信了這和尚現在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正在思考著和尚提議的可行性,突然被一聲嬌喝打斷了思路。

「不行,太危險了,萬一那東西突然回來怎麼辦?聽我哥的描述那可是女鬼誒,你們誰有和女鬼打交道的經理?萬一人家可以瞬間回來怎麼辦?那房間可沒有蠟燭。」

看到墨臨雪一臉的擔心,墨淵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和尚我們去看看,臨雪你在這裡看著,也好給我們留條後路。」

「你···」

墨臨雪氣的雙眼發紅,自家這哥哥怎麼就不知道害怕呢?什麼叫讓她看著,不過就是怕她出意外嗎,這笨蛋老哥什麼時候才能知道自己又何嘗不是怕他出意外呢?

摸了摸墨臨雪的頭,墨淵用哄小孩的語氣安慰著。

「臨雪乖乖在這裡看著哦,放心,哥哥馬上就回來。」

「好了,法明走吧,拖得越久變數越大,我們儘快早去早回。」

墨淵說完,打開了房門和法明一起走了出去千萬隔壁的房間。

墨臨雪看著他們身影漸漸進入對面的房間,緊緊咬著嘴唇卻硬是沒有說什麼,既然哥哥已經決定了要去看看,自然是越早去越好,畢竟早去才能早回,如果自己還任性,那時間拖的越久危險和變數反而越大。

雖然道理都明白,但看著四周只有淡淡燭光閃耀的房間,墨臨雪緊緊抱著那本撿來的日記蹲坐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的滑落,滴在了那本日記上。

墨臨雪沒有注意到的背後有一道淡淡的身影正緩緩凝聚···

墨淵和法明小心翼翼的進入房間,一進入其中映入眼帘的便是床上那具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身體,墨淵一片頭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吐出來,在這種地方吐出來留下痕迹不是給女鬼順藤摸瓜的機會么,反倒是一旁的法明看上去狀態顯得要好上很多,閉緊著雙目,手裡撥動著佛珠,嘴上念叨著些經文。

墨淵強制自己不去看床上那團「東西」在房間四周尋找著可能有的蛛絲馬跡,也沒有理會在原地不動念經的法明,這地方就這麼點大,一個人找兩個人找區別不是很大,更何況一個人找還能有個印象不會錯過一些不該錯過的細節,要不到時你以為法明找過了,法明以為你找過反而給錯過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墨淵額頭的冷汗不斷的增加著數量,到現在他還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難道,這個房間只是個行兇現場?現在他時刻提心弔膽的連頭都不敢回,深怕自己一個回頭女鬼就站在自己身後冰冷的盯著自己。「」

「咳咳···」

身後傳來一陣咳嗽聲,墨淵頭也不回的低罵了一句。

「和尚,咳什麼咳!別到時候把那東西給引過來了!」

「阿彌陀佛,施主,不是貧僧。」

「少來,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不是你難道還能是鬼···」

話語猛地停了下來,四周安靜的落針可聞。

「咳咳···」

墨淵機械的轉過身體,和尚法明一臉無辜的站在一旁,看了看門口,還好,並沒有那個女鬼的身影,法明似乎明白了墨淵在想什麼,給墨淵使了個眼神讓他往床上看去,墨淵一看那團類似人形的東西似乎還在輕微的起伏著。

他還沒死?

心頭閃過這個念頭,下一秒就被那團東西發出的咳嗽聲所打斷。

「小···小夥子···咳咳···」

聲音斷斷續續的從中發出,墨淵如果不凝神仔細聽根本聽不見,這虛弱的聲音哪有剛才那聲嘶力竭慘叫的半分神采,不過看了看他的慘狀之後墨淵也釋然了,被折磨成這樣還活著就不錯了。

「小···伙子,過···咳···過來···」

墨淵連忙湊過去,看樣子這男人似乎有什麼臨終遺言要交代的樣子,反正自己這個房間也都找過了,不妨聽聽他怎麼說,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頭墨淵也沒有太多的期待,看他這幅模樣也不知道他能說出太多的話。

只見那個男人哆哆嗦嗦著抬起五指都變成白骨的手,上面依稀還能看到一些血肉殘沫,似乎是被啃過但沒有啃乾淨一般。

墨淵頓時感覺胃裡翻湧的厲害,但那個男人明顯沒有計較那麼多,他竭盡全力的從身下拿出一般沾滿血跡的筆記本哆哆嗦嗦的遞給墨淵。

「拿···拿著···裡面···有咳咳···幫我照看下···咳咳···」

墨淵大喜連忙接過筆記本,擦拭一下上面的血跡以防滲透入書本內,頭也不抬的問道

「裡面有什麼?還有讓我幫忙照看什麼?」

半天沒有得到回應,墨淵抬頭看去,只見原本抬在半空的手此刻已然垂落在床邊,剛才還依稀可見的起伏也徹底消失不見。

「阿彌陀佛,施主走好。」

法明宣了一聲佛號,驚醒了呆立在當場的墨淵。

「他,已經走了?」

墨淵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現在應該說是男屍了,心頭五味雜陳。

「施主,人死為大,我們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了的話還是不要擾了人家安息的好。」

墨淵愣了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這和尚不就是看事情辦的差不多了想快點跑路么?要不要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不過也沒有多做計較,能有一本筆記的收穫已經很不錯了,還是先回去安全點的房屋看看能不能找到破局的線索的好。

「我說,法明。」

墨淵看著正在開門的法明淡淡的出聲。

「你剛才從進門就在念的是往生咒吧?我以前看和尚給人做法事好像聽過,不過和你這個似乎又有些不同的樣子。」

法明開門的手略微一僵,也沒有去搭墨淵的話茬,只是淡淡的喧了一句佛號便開門走了出去。

墨淵也是一笑沒有多做計較快步跟上法明離去的身影,順手把門給輕輕帶上時回頭看了一眼那具男屍有所明悟的墨淵在心裡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所說讓我幫忙照看的是樓下時見過的那個小女孩吧,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會幫你照看的,你就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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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生存的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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