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嘗試著換錢
這可是關係到自己能不能在這裡賺到第一桶金，蘇喬喬是格外重視。
在觀察過這邊的地形之後，找到一處比較偏僻的角落，開始蹲守，尋找目標。
大概到了中午十二點，馬路左側的劣質大喇叭開始廣播。
雖然聽不太清，可是，卻能因著這個，判斷出時間，也不錯了。
總體上來說，即來之便安之。
蘇喬喬的心態還是蠻好的。
隨著大喇叭的嗞啦聲，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行色匆匆又顯得有氣無力。
只有街尾，有幾個小孩在嬉笑打鬧。
「來呀！來捉我呀！」
「哈哈……」
聽著那童稚的聲音，蘇喬喬臉上也漸漸露出了笑容。
來到這裡也有一天了，直到聽到這些孩子的嘻笑聲，她才感覺到那麼一絲絲人氣。
蘇喬喬婉然一笑，然後，站在街角靜靜地觀察著來往的行人，憑自己的第六感，猜測他們的身份。
這些人衣著都灰撲撲的，不論大人還是小孩，都乾瘦乾瘦，一時間很難判斷他們的身份背景。
蘇喬喬觀察許久，終於鎖定目標，走了過去。
等到靠近那女人身邊時，迅速挨近，小聲的說了句，「大姐，您知道黑市怎麼走不？」
對方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微胖的身材站得筆直，頭髮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帶著一幅眼鏡，上身穿著一件半新的的確良襯衣，下身同樣穿著一件半新的褲子，只不過，膝蓋處有一塊補丁。
這樣的裝束，穿在這女人身上，瞧著倒也精神。
尤其是她手上拿著一個，這個時代常見的布袋子，就是專門用來裝東西的那種。
所以蘇喬喬才能一下子就注意到她。
女人停下腳，抬起頭吃驚的打量蘇喬喬，「你說什麼？」
「哦，我瞧著您應該是這鎮上的人，所以隨便問問，如果您不知道，我等下再去問問別人。」
蘇喬喬故意壓抑自己的情緒，神情顯得十分沮喪。
又故意把背包放到地上，露出一點點大米。
女人緊緊盯著蘇喬喬背包里的大米，手微微發顫，警惕的望了眼四周。
趕緊把手中的布袋子往那露出的大米上一遮，轉過身，抓著蘇喬喬的手，眼神沖不遠處的小巷示意。
見此，蘇喬喬嘴角勾了勾，不動聲色的笑了。
她背上背包，跟著來到小巷。
「你……你你打算把大米拿到黑市去賣嗎？」女人問得有些忐忑。
「嗯。」蘇喬喬看見對方的態度，心裡多少有了些底。
聽了蘇喬喬的回答，女人面上露出一絲狂喜，抓著蘇喬喬的手都微微使重了力道。
「那你這大米怎麼賣的？能賣給我不？」
蘇喬喬微微一笑，「賣給誰都一樣，只要能給得起錢！而且，我這個是精米，要一塊五一斤。」
這種大米是超市裡最多的貨，在一百二十世紀，批發價摺合算下來也不到兩塊錢。
雖然相差幾十年的通貨膨脹，但是看女人緊張的態度，蘇喬喬還是試著把價格喊高一點點。
女人怔了好一會兒，沒說買，盯著大米臉色漲得通紅，好半天才問道，「小同志，一塊二行不？」
女人忐忑不安的看著蘇喬喬，這幾年吃飯吃的人嗓子眼都跟砂紙打磨過似的。
單是粗糧不夠吃，摻了米糠野菜，唾液少點就嚼不成團，大人都要梗著脖子才能咽下去。
何況是小孩子腸道不好，吃完消化不了，好幾天都不上一趟茅廁。
想想都心疼！
雖然她家兩人都是雙職工，比別人家好過一點，可她們家上有老，下有小！
就憑這每月不多的供應糧，也是青黃不接。
這年頭，都多久沒見過精米了？
見蘇喬喬不應聲，為了孩子，女人狠了狠心又漲了一毛錢，「一塊三一斤，再多的話，我也是沒辦法了！」
女人說完之後，心裡還有點沮喪，以為蘇喬喬不會答應。
可是自己身上也就四十來塊錢，可那袋子里的份量，明顯有三十來斤，不壓一點價，自己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錢了。
蘇喬喬本來就是為了解行情，現在心裡有了數，也不計較這一毛的，便乾脆的說道，「那就按你說的，一塊三吧。」
女人心裡那個激動呀！
直說蘇喬喬是個好人，還連連道謝！
「大妹子，真是太感謝你了！你也太實在了！」她連忙從褲兜掏出手絹，層層打開，裡面是一沓毛票，認真的數出四十塊多錢遞給蘇喬喬。
蘇喬喬都快被這個女人熱情的態度，弄得不好意思了！
自己，真的真的只想要錢，不介意她多給自己一些錢的，可沒她說得那麼好。
其實，她對現在那個一毛兩毛的，心中還真是沒有什麼概念。
誰叫她在一百二十世紀時，根本就沒見過一毛兩毛的，更別說用了。
最低都是五元，十元起步的。
銀行卡上，都有八位數了！
那時候，這些毛票，如果是掉在地上，她恐怕都不會用正眼瞧一下！
所以，才會答應得那麼爽快。
而那女人，卻感動得不行。
蘇喬喬趕緊收起一大堆角角分分的紙幣揣兜里，將大米倒進那女人的布袋裡。
等到布袋裝滿，那女人動作麻利的收緊了布袋，小心翼翼的往周邊打量。
看樣子，這女人沒少干這樣的事！
再看著女人遮遮掩掩的離開，蘇喬喬隱約覺得這事兒還是少做得好。
幸好今天，她碰見的這個女人是一個挺實誠的。
萬一，她碰見個對自己不利的人，那後果不堪設想……
蘇喬喬想起書上說的，關牛棚，掃廁所……
好可怕……
嘖嘖！
還很噁心人。
即然到這兒了，就得按這個時代的步伐走。
心中忍不住一陣陣寒意……
尤其自己現在是一個沒有戶口的人，最不能讓人注意到自己。
剛剛賣出大米的錢，讓蘇喬喬心中多少有了一點底氣。
她身上也有錢了，蘇喬喬決定不再虧待自己，先去國營飯店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再說。
經過這兩天的奔波，她已經是餓極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