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散心
靠坐在床頭，看著窗外的月光，寧可看了眼才停了響動的手機。
幾天前公園裡的那個心理諮詢師的工作是白做了，她原本也想如她所說去問個答案。但是一向到有可能那個答案會徹底結束他們的關係，她的心裡就一陣陣抽痛。
每次他發視頻請求過來的時候她能不接就不接，就算打給父母她也是簡單幾句就結束通話，她是真的怕……
看著女兒食不知味的樣子，寧書禹嘆了口氣。
方爾敲了敲桌子，寧可這才發現自己原來端著個空碗吃了半天。
「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方爾皺著眉頭問。
寧可夾了根青菜，慢條斯理地嚼著，「沒事。」
「每次舟樊給你發視頻不是不接就是三言兩語給打發了，整天跟幽魂似的遊盪著，這也叫沒事？」
寧可緩緩放下碗筷，「你們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寧可！」
寧書禹趕緊攔下暴走邊緣的方爾，悄聲道：「我來，我來。」
看著瞪著圓溜溜大眼睛的寧小妞，方爾這才撤下火來，柔聲道：「小妞吃飽了嗎？」
「可可，能告訴爸爸到底發生什麼了嗎？」寧書禹蹲在一回到房間就窩在單人沙發上發獃的女兒面前。
寧可撐著腦袋搖頭。
「很嚴重嗎？」
寧可依舊搖頭。
「能解決嗎？」
寧可還是搖頭。
「舟樊知道你的想法嗎？」
回答他的依舊是搖頭。
寧書禹嘆息著摸了摸寧可的頭，要不你出去散散心吧，也別在家裡悶著了。出去看看山川大海，心情就開闊了。家裡和小妞有我和你媽在，不用擔心。
寧可背著雙肩包站在一條黃土小路上，被依舊有些刺眼的陽光照得微眯了雙眼，看著周圍的風景覺得自己沒有選擇那些熱門的風景名勝是對的。
這個地方她小時候聽爺爺講過，後來學畫的時候老師也提起過，都說這兒雖然偏遠，卻擁有真正的好山水，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估計是天氣太熱，外面也沒什麼人。寧可沿著這條並不算窄的黃土路一直走，直到太陽偏西的時候才見到一個扎著兩條羊角辮的小姑娘背著個花書包一蹦一跳地從另一條小道上走過來。
寧可跟著小姑娘來到她家，典型的農家小院。不算小的院子是依山而建，地方寬敞打掃得也乾淨，各種農具歸置得緊緊有條。
小姑娘推開院門沖裡頭喊了句：「爺爺奶奶家裡來客人了。」
從屋裡出來兩位穿著樸素單收拾得乾淨的老人，老人們常年勞作皮膚黝黑粗糙，臉上的熱情卻是城裡那些精緻的人們沒有的。
「妞妞，這是……」
被叫作妞妞的孩子歪著腦袋笑著說：「這個阿姨說是來採風的，想借住在咱們家。」
「採風？」
寧可舉了舉手中的相機笑著解釋著，「叔叔阿姨您們好，我是來拍照的，咱們這兒的風景太好了。」
「你拍的照能上電視不？」老婦人聽說寧可是來拍照的瞬時來了興緻。
寧可笑著搖頭，「我的技術沒那麼好，不過一些雜誌或許可以。」
「就是書。」旁邊的妞妞解釋著，「我們班大壯有一本雜誌是他阿姨寄給他的，我覺得上面的照片還沒有咱家這邊的漂亮呢。」
大爺放在腿上的手激動地搓了搓，「老婆子，快去給閨女鋪床。」
大媽也熱情地拉著寧可往屋裡走，「閨女，一看你就是從大城市來的吧。我兒子女兒也都在外面上班，這一年也難得回來一次。你就住我閨女房間吧，有點簡陋別嫌棄啊。」
「不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話間來到一件簡單卻不簡陋的房間，房間依舊寬敞。房間靠窗的位置擺放著一張梳妝台，梳妝台上有一個相框應該就是這家的女兒，看相貌倒是和大媽相差不大屬於那種中規中矩的長相，不過她那雙眼睛很有神，眉眼間也很是靈動。
靠牆的另一面是大大的衣櫃，房間里的大床倒是有些出乎寧可的意料，他們不都是習慣睡炕的嗎？
大媽一邊從衣櫃里拿出一床粉色蕾絲花邊的床單手腳麻利地鋪在床上，一邊說：「這些都是我閨女置辦的，說城裡都是這式樣的。照我說什麼床都不如咱們的炕暖和。」
很快，房間就收拾妥當。寧可從包里掏出一千塊錢，「阿姨，我也不知道要打擾您們多久，這些錢您先拿著，不夠我再補。」
「哎，你這閨女，說這話不是打我老婆子臉嗎？我知道你們年輕人賺點錢可不容易，你看咱這家裡啥都是自己種自己養，多個人不就是添雙筷子的事嘛。」
不管寧可怎麼堅持老人就是不肯，說到著急處大媽乾脆放下狠話，「你要這麼看不起我老婆子就去別家吧，我也不留你了。」
寧可默然，只能收回，想著找個別的什麼契機再把這錢給補上。
看著寧可把錢收了回去大媽這才重新揚起笑臉，「這才對嘛。」
晚上吃的小雞燉蘑菇、蔥花煎雞蛋和青菜。這都是平時難得吃上的綠色食物，加上路上兩天寧可都沒怎麼正經吃過飯，這會兒吃得格外香。
大媽端著碗看寧可吃得香，笑眯眯地問：「好吃吧。」
「好吃。」寧可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
「好吃你就多吃點，妞妞給阿姨夾個雞腿。」大爺也像看自家閨女似的看著寧可，恨不得把寧可碗里堆滿才放心。
大媽看著寧可想吃又不敢吃的盯著那個雞腿的樣子哈哈笑起來，「吃，多吃點，反正你也不胖不用減肥。」
寧可愕然，這位阿姨有點潮哦。
妞妞捂著吃得泛油的小嘴偷笑，「姑姑每次都嚷嚷要減肥，還每次都吃好多。」
想象著那樣一個畫面，寧可的眼睛笑得彎彎的，這家的閨女也挺有意思。
晚上睡覺前寧可給母上大人發了個視頻通話，只是這邊的信號不太好，只能放棄改為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