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老子不甘心啊！
……
高空之上，雲捲雲舒之中，一道龐大陰影在遊動著。
銀色的鱗甲反射著陽光，耀耀生輝，散發著神聖威嚴的氣息。
海仙飛在白龍的頭頂，撲啦啦著小翅膀，一邊喊著：「什麼情況？我剛剛感覺到，界壁好像有動搖的跡象……」
白龍那雙巨大如同兩輪烈日的眸子，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只有至高無上的孤傲。
它仰頭髮出一聲龍吟，聲音傳盪萬里，將大片的雲層生生震開。
海仙頓時就急了，「你瘋了！會被人發現的！」
然而話還沒說話，海仙就完全怔住了。
從下方大地，一股無比熟悉的氣息，已經蔓延到了它們所處的高空。
那是……靈氣！
「界壁已經破了，所謂的規則，已經不復存在。」白龍冷漠地向海仙傳遞著自己的意念，彷彿只是在說一件早已肯定會發生的事實。
海仙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半響之後，它再也管不上身旁這條大龍，十萬火急地飛向了地面，要去確認一些事情。
同時，它緊急向自己的兩位夥伴發出傳喚：「雨靈！雪主！你們感覺到了嗎？界壁已經破了！出大事了！」
過了一會，海仙氣的撲棱翅膀：「雪主！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睡覺！」
正在傳訊中途，天地間忽然劇烈震蕩了起來，高空中狂風大亂，因為地殼龜裂而產生的嗡鳴，細碎又連綿，空氣中出現了大量的漣漪波紋。
海仙看向已經沒有雲層遮蔽的大地，被眼前的這一幕完全驚呆了。
……
於此同時，整個世界上，到處都在發生著這樣的狀況。
……
一切事件的起始，黑暗世界的那個六芒星陣，已經完全崩塌了。
原本與李躍激戰殺戮意志三人，隨著混沌亂流的湧入，已經不見了蹤影。
四周完全被黑暗覆蓋，李躍感覺不到任何的光亮，他只覺得混沌的極寒正在迅速冰封自己的軀體。
冷。
無法言語形容的冷。
即便是半聖級別的肉身，也無法抵禦這種極寒，李躍眼前不斷跳出危險值，四肢僵硬，力量正在飛速流逝。
要死！
李躍用僅剩的氣力，不斷地提升自己的高度，雖然依舊無法擺脫嚴寒與黑暗，但極寒混沌的濃度，也會隨著高度的上升，稍微好上一些。
他剛才已經嘗試過，這種極寒混沌，跟之前遭遇過的毒氣傷害，有本質上的區別，免疫異常狀態的褪邪聖體，對於這種混沌完全不生效。
這是最直接的物理傷害。
現在的他，幾乎是靠著生生不息的高速回復在支撐著，實在覺得頂不住，就會進入虛無詭影狀態，緩和一下身體情況。
好在，在這種情況下，危險值增加速度極快，即便是如此消耗，也還能撐上一陣子。
李躍索性將部分危險值都加點了修為，增強肉身。
在黑暗混沌中的飛行，彷彿五感被剝奪，已經不知時間流逝。
李躍只能在心中數秒，計算著自己的飛行距離。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迅速逃離？
赤紅意志那幾人，肯定是通過特殊手段，離開了這片已經崩潰的空間。
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難不成是提前做了方向標記，返回了空間通道？
李躍心中急躁。
現在他想要原路返回，已經做不到了。
陷入黑暗混沌的那一刻，他早已失去了方向感。
感知系統在這裡也不頂用，想要回去傳送通道，幾乎就是天方夜譚。
就在這時，李躍忽然靈光一閃。
空間崩潰……那麼空間之外又是什麼，難道是虛無？
不對，當初在聖耀靈高圖書館的時候，他翻看過一本相關的研究書籍。
關於這個世界的空間論。
裡面有一種猜想：所有的空間物質，都是緊密聚集在一起的，如果將空間物質比喻成一張白紙，那麼白紙之上，就有一條一條的黑線，將每個空間劃分而開。
李躍原本的世界，就處於白紙的中心，被黑線圈住。
而世界上出現的各個連同其他樂園空間的傳送門，就是黑線的缺口。
想到了這一點，李躍不由得內心振奮。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一直向某個方向定點前進，就能抵達這個空間的黑線。
而空間已經崩潰，黑線不復存在。
這就意味著，他只要抵達臨界點，可以跨越到另外一個空間。
可以試一試！
李躍穩住內心焦躁的情緒。
他的四肢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甚至連心跳都在變得緩慢起來。
從剛才混沌入侵之時，他就一直保持著戰鬥狀態二階，控制著血液流動跟身體的溫度，但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且耗能極大，只能間歇性啟動。
靠著對危險值獲取數量的變化，李躍評判著自己的身體狀況。
「大概還能撐三分鐘……」
李躍心中默數著，在生生不息的附加能力作用下，他的速度已經飆升到極限，粗略估算，與地面的距離已經超過了數十公里。
自己此前在天空中俯瞰黑色六芒星的時候，也是差不多這個高度。
三分鐘時間內，他可以突破百公里高度，不知道能否抵達這個空間的極限高度。
時間飛速流逝著……
三分鐘時間，已經快到了。
「完了他娘的蛋……」
李躍在心中發出無力的唾罵。
黑暗…寒冷……
彷彿沒有邊際，無限無盡。
如果他不會死亡的話，那麼這裡就是最恐怖的地獄。
此時李躍的身體，幾乎快要完全失去知覺，意識開始有渙散的跡象，只剩下最後的本能，在保持著飛行狀態。
因為最後瘋狂的加點，他的修為已經提升到了准聖大乘，但根本無濟於事。
在這種絕境下，聖境都得嗝屁。
「老子不甘心啊……」
李躍內心發出一聲哀鳴。
堅持了最後數十秒之後，他的意識已經崩潰的邊緣，危險值在跳出致命數值，生生不息附加速度高達900%，只要不再強行吊著最後的一口氣，隨時隨地閉上眼睛，他都將陷入長眠。
不甘心啊！
老子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