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第五氏

晉西。

古族第一宗族第五氏所在地。

第五勝跪在宗族祠堂之前，默然無語。

冬季天氣多變，已經有雪花慢慢飄落。

漆黑的夜色中，雪越下越大，甚至遮擋住了月光。

跪在雪地之中的第五勝，身上已經被積雪掩蓋。

如果不是有呼吸傳出，可能會被誤認為一個雪人。

自北河離開之後，第五勝第一時間返回家族，把秦宇澤約戰秦氏，三日後登門的消息彙報給了族老們。

讓第五勝失望的是，族老們竟然沒有當場決斷。

甚至，直到現在也沒做出選擇。

時間已經過去一天。

距離約戰之日，已經越來越近。

第五勝從最開始的茫然，到中間的焦急，再到現在的失望。

他不懂。

族老們為什麼遲遲拿不定注意。

二十一歲的化境後期。

逆天罰神。

陣斬化境巔峰大宗師！

這還用多想？

第一次，他對自己一直以來最驕傲的家族，感到了一絲失望。

族老們，被利益蒙蔽了眼睛，連這樣的事實都看不到嗎？

第五勝心中嘆息。

第五氏宗族祠堂之中。

沒想第五勝想象之中的爭論，所有族老們都在沉默。

九位族老。

這就是第五氏的底蘊。

整整九位化境巔峰大宗師。

算上死去的第五濟和第五澤兩人，第五氏的大宗師竟然有整整十一人。

今日之前，恐怕很多第五氏族人都不知道這個真相。

吧嗒。

吧嗒。

祠堂中，寂靜無聲。

只有中間一位頭上裹著白毛巾的老漢，一口一口的抽著旱煙。

煙袋鍋中的火光，在黑暗之中生滅不定。

啪啪啪！

許久之後，老漢在昂貴的紅木桌子上敲了敲煙袋鍋，絲毫沒在意簡直億萬的古董桌子被燙出一個深坑。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就這麼決定了吧。」

老漢的話語中帶著濃重的晉西口音，卻一語千金，為第五氏的選擇訂下了基調。

老漢身邊一位臉色蒼白的白衣人默然點頭，隨即聲音嘶啞的開口道：「所有人，包括秦氏的人，眼睛都只盯著秦宇澤，說他天賦異稟，幾年之後，會有大宗師戰力，他們卻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人……」

白衣人正是當時參與過圍殺的第五律。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鐵面人！所有人都忽視了他！他們大概都忘記了，鐵面人其實不到五十歲！」

不到五十歲的化境巔峰大宗師。

或許和秦宇澤的妖孽程度比來要差一些，但同樣驚人。

而且，幾日前那一戰，鐵面人展現出讓所有古族人震驚的意境。

秦氏、第五氏，三大頂級大宗師圍殺一人，竟然險些被反殺。

秦宇澤強在未來，鐵面人卻是強在現在。

如果鐵面人不死，那安全組的屠刀就要橫在第五氏的脖子上了。

秦氏如果被滅，下一個就是第五氏。

所以，第五氏沒有其他選擇。

安全組，第五氏，只能有一個存在於世間。

「好了，既然方向定了，這些廢話就不用說了，小游，你聯絡上其他古族了嗎？他們怎麼說？」為首的老漢再次開口。

坐在最下首的老者回復道：「只有南宮家，伯家，馬家，尤家，這四大家族願意和我們共進退……」

說出這話時候，第五游心裡難掩怨毒。

幾日之前，第五氏的威名在古族誰人不知。

哪怕被安全組打壓多年，但依舊有二三十家古族唯第五氏馬首是瞻。

可北河公輸家一役之後，這些古族見風使舵，竟然以各種理由推脫，不敢繼續站隊。

堂堂第五氏，何曾有今日的憋屈。

老漢冷笑：「都是一群目光短淺的蠢貨！真以為秦家和我們第五家倒了之後，安全組會放過他們？」

「算了，這些無能之輩，不提也罷！小演，讓你打聽的消息，你打聽清楚沒有？那個銅面人是什麼來路？」

聽到老漢的問話，大宗師中再次站起一人，這人身形壯闊，與第五澤極為想象。

他是第五澤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同時也是第五氏情報堂的負責人。

他凝眉道：「那銅面人非常神秘，北河一戰之後，便消失無蹤，不過，才身形和功法上，我有幾個判斷……」

老漢點點頭。

與同胞兄弟第五澤的粗疏不同，第五演此人心思細膩，做事穩妥。

這麼多年沒讓家族失望過。

「第一個，是天南賀家的賀新朝，此時與我第五氏仇深似海，而且在十年前失蹤前，就是巔峰大宗師，有銅面人的實力。」

聽到第五演的彙報，老漢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他，哦，你們或許不清楚，賀新朝五年前就死了，是被鐵面人擊殺的，呵呵，也算是幫了我們第五氏一個忙。」

第五演一愣，隨即點點頭開始繼續彙報：「那剩下的就只有兩個人有可能了……」

「其中一人，成名與三十年前，是散修出身，被譽為散修千古第一人……」

「老七，你說的是鰱鱅？」第五律打斷第五演的話。

第五演點點頭。

鰱鱅是綽號。

那位散修真名不祥。

出道之日，便是大宗師修為。

曾經的七日內連挑五大古族，威名赫赫。

因其衣服上有鰱魚圖案，又自稱為鱅，所以古族多以鰱鱅稱呼此人。

「此人擅長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完全與模仿秦氏功法的能力。」第五演繼續說道。

兩日前的北河一戰。

銅面人以秦氏功法強勢擊殺第五濟，讓所有第五氏大宗師記憶猶新。

其他大宗師沉默。

第五律凝眉道：「還有一個是誰？」

第五演目光收縮了一下，用莫名的語氣說道：「二十年前秦家大少，秦廜……」

「噗……哈哈哈……」

這話一出，卻是有人笑出聲了。

自第五濟與第五澤死後，第五氏還是第一次有了笑聲。

笑出聲的是第五游。

第五游擺擺手，憋笑道：「七哥，我可不是笑你啊，不過你說這人是銅面人，就有點可笑了……」

第五游好笑道：「其他人或許會覺得二十年前的秦氏家主之爭，是血雨腥風，但咱們還不清楚嗎？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秦庘也要，秦廜也罷，都不過是化境中期修為而已……」

「如果不是兩人身份特殊，甚至連被我們討論的資格都沒有……」

「你該不會覺得，二十年前還是化境中期的秦廜，現在竟然有鐵面人的戰力了？」

「你以為他是誰？他兒子秦宇澤？！」

第五游笑著說完這些話，卻發現其他人都沉默了。

第五演則是表情凝重的說道：「正是如此！如果在幾日之前，我絕不會有這個想法，但，能生出秦宇澤這樣妖孽的孩子，秦廜的天賦，恐怕比所有人想的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