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 什麼叫威信
王信心太急了,趙禎也許只是隨口一提,他就當真了,開封府府尹他做夢都想,我提前來預熱一下,不過分吧!
吳奎卻堅信陸子非,一個那麼能折騰的人,怎麼會隨隨便便會被一個起居舍人搞下台,上一任的王拱辰不就是例子,在陸子非面前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王信這樣的人就是典型的山間竹筍嘴尖腹中空,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
要是陸子非就這麼輕易地倒了,吳奎覺著自己也就看錯人了,以後不說怎麼樣,就現在王信這幅模樣,不當這個判官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信當然不想這麼灰溜溜的走了,至少走之前撂下幾句狠話還是沒什麼問題,「我希望你們幾個看到聖旨的時候不要後悔現在的決定。」
葉清臣不耐煩的說道:「王大人也是跟在皇上身邊的人,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有了聖旨大人指手畫腳是你的本職,而王大人你現在的行為是什麼?」
王信哆嗦著中指說道:「好啊!沒想到你們開封府府衙居然是這樣的,好,好,好。」
「和您在這和和氣氣的說,是給你面子,再這麼胡攪蠻纏,我就叫外面的守衛了。」
王信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辦公室內空留出的座位,他知道那個位置以前是陸子非的,今天本來自己也有機會坐到上面,這幾個人真的太可惡了。
耳根子清凈下來的吳奎笑道:「王推官,今天怎麼一言不發,是怕得罪王舍人嗎?」
王同不屑的說道:「怕得罪他,吳大人也太看的起他了,和他那樣的人說話太掉分,我真的不敢想象他當了府尹,這對開封府來說真的會變成災難。」
葉清臣說道:「不過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回家辦個喪事怎麼用了這麼久,最近來找我的人越來越多了,糖衣炮彈的威力還是非同一般啊!」
「我們都一樣,找你的人多,找我的人也不少,我家親戚的隊伍這兩天都壯大了十倍不止,我還和我老婆討論了一下,他們是不是我們祖輩或者父輩遺落在外的····」
「哈哈,大人這個比喻真是絕了,他們送禮的方式確實讓人耳目一新,只有我們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好在大人的音容始終在我心間徘徊。」
吳奎說道:「此時不得不佩服大人的高瞻遠矚,雖然給我們的福利只有我們自己知道,但是說真的,只有這樣我們也才能安安心心的工作。」
葉清臣以前家裡最為清貧,他對這個是深有感觸,「沒有大人給我們的福利,我都懷疑我自己的意志力到底有沒有那麼堅定,炮彈太甜,大多人都會隕落。」
王同卻說道:「大人在兵部負責的事情甚至比開封府更重要,我只聽到了一丁點,幾位大人可別把我給賣了,由此就能看出大人絕不會放手不管,我還有一個隱秘消息。」
有王同這樣的地頭蛇在,就是有這個好處,不管什麼消息,他們總能第一個知道,吳奎
說道:「什麼消息」
「大人和太子的關係你們都是知道,前幾日雍王去洛陽了,我父親斷定和請大人回來不無關係,所以要是順利,大人回衙門也就最近了。」
「真的嗎?」葉清臣問道。
「消息錯不了,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畢竟雍王出宮也不少什麼小事。」
葉清臣苦惱的說道:「那完蛋了,第二個碼頭遲遲打不開局面,大人回來要是問起工作來,我可能就麻煩了。」
吳奎說道:「寧可慢一點,決不能出錯,大人不在,我們的底氣本來就不足,若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們承擔不下來,做慢一點,穩穩地前行就好。」
王同說道:「大人在的時候我們不覺著有什麼,拆遷的事情也有波折,工部還好,態度和以前沒什麼變化,戶部就不一樣了,簽字、審批他們是能拖就拖。」
吳奎苦澀的說道:「我還以為我一個人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呢?原來大家都一樣啊!這也沒辦法,大人的聲譽,我們這一輩子是達不到了。」
葉清臣說道:「賣不賣面子是一回事,你們說的這些他們就是拖,最終該簽的還是簽了,該批的錢也批了,我還有一個大麻煩呢?大人不回來我不敢做決定。」
吳奎說道:「什麼事,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大人曾經帶我去見過福康帝姬,哦,就是兗國公主,讓我把碼頭的股份擠出百分之五署名在兗國公主名下,現在大人不在,戶籍司那邊根本就不鳥我。」
王同驚訝的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皇上知道嗎?」
葉清臣回憶了一下說道:「很早了,大人在的時候我去戶籍司那邊,他們說要等上面簽字,後來大人讓我等,最近去戶部,人家看到我就躲。」
吳奎說道:「大人和兗國公主不會有什麼吧!」
王同笑容詭異的說道:「這個我倒是有聽聞,兗國公主原本是有一樁婚姻的,後來不知為什麼沒有繼續,好像就是和大人有關係,並且洛陽郭家出事的時候兗國公主出過面。」
「那清臣你就多跑跑,戶部不過是沾了大人的光,不然他們和禮部一樣,也是窮的叮噹響,現在和三司合併了,覺著自己不懼大人了,用大人的話說,他們就是一群紙老虎。」
葉清臣苦笑道:「現在還真得罪不起他們開封府涉及到大量的金錢,和戶部的關係鬧僵了對我們沒有好處,只能看大人回來後有沒有改觀了。」
「一群牆頭草,啥都不是,大人回來他們比老鼠見了貓還乖。」
「關鍵是沒幾個人敢和大人死磕啊!錢對高官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但是高官也是由錢支撐起來的,大人一旦生氣,他們沒了財源,其實心中也是慌得一批。」
葉清臣說道;「我得走了,碼頭那邊我要去看看,你們也別坐在辦公室了,大人的做事風格你們是知道的,要是突然回來,看到我們所
有人都坐在辦公室里,結果你們自己想。」
王同也走了,他們看似都能獨自一個人工作,也能把工作做好,但少了陸子非,他們始終是不得勁,做事總是畏手畏腳的,展不開拳腳,這就是一個領頭人的作用體現了。
開封府誰做府尹,唐介興趣不大,自戶部獨掌朝廷的財政大權以後,他不是在學習的路上就是在前往銀行的路上,他的內心對銀行充滿了感激,再也不用用馬車來運送銅錢了,這就減少了戶部百分之二十的工作和消耗。
但是對於全新的數學體系,對他來說還是太難了,當初他以為陸子非回來戶部幫自己,誰能想到一轉身,陸子非去了兵部,這個漫長的接觸,學習讓他們這個老年人苦不堪言。
開封府和戶部的工作對接產生的摩擦,他是知道的,但他沒心思去管,兩個衙門之間,有點不愉快那不是很正常么?一部尚書也不能說整天盯著你開封府的工作不放吧!
新來的侍郎倒是想試試陸子非的手段,可看到唐介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瞬間就放棄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雖然聽著戶部侍郎比兵部侍郎牛逼,實際上他是很清楚自己和人家不是一個級別,要是唐介上的話,自己在後面扇扇風點點火還可以。
可對開封府的業務,周美是一點也不含糊,意思不明確的,格式有問題的,那你就別想我給你簽字了,當然,這個是在陸子非沒回來之前,回來后怎麼樣,那再說。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陸子非這一次強硬的讓父母跟著他們去汴京,可陸離和薛凝也是堅決的拒絕了兒子的提議,京城那地方就不是他們這個年齡段該呆的地方。
對於父母的這樣訴求,陸子非能理解,去了京城,沒人陪他們聊天,說話,在這裡住的自由,和後世在城市裡居住里的孩子讓父母去城市他們不去是一個道理。
劉永的事情讓陸子非有點驚弓之鳥,其實陸離和薛凝的年齡並不大,不到五十歲的人,再有王唯一定時的檢查,其實他們比很多人都要好。
陸子非馬車進了城門,基本上關注開封府府尹這個位置的人都知道了,陸子非也沒有說故意瞞著誰,就那樣大搖大擺的進了城。
最開心的莫過於開封府府衙的人,陸子非回來,他們的苦日子就可以過去了,那些欺負了他們這些小弟的人,我大哥回來了,就問你們怕不怕。
「快、快、快,將那些開封府的文件全部抱過來,立馬的,別墨跡,我簽了你們趕緊送到開封府衙去。」
還有更甚的自己簽了字還不算,舔著臉自己上門去負荊請罪了,一時間開封府府衙前又是人滿為患。
「看到了沒有,大人還沒來衙門呢?今天我覺著都不會來,你看這些人,他們的嘴臉,真的是可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王同說道:「正常,人性么?換做是我,我可能也會那樣做,不管怎麼樣,我們又可以狐假虎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