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露聲色
喜悅？
從那人的瞳孔中透露出的喜悅，讓周揚略感違和。
他多注視了兩眼那名男子。其身高不高，帶著一頂草帽，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手上還拿著一個碗。
這一身流浪者的裝扮，並沒有什麼稀奇。唯一讓周揚感覺奇怪的，便是這人的眼中那怪異的情緒了。
這流浪者環顧四周，和周揚對視了一眼。似乎是察覺到了周揚正在注視著他，這人立馬轉身調頭向後走去，步履沒有一點流浪者的蹣跚。
有問題。
這想法在周揚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他並沒有去追，因為不管對方為何而喜悅，有什麼問題，和現在的他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多管閑事這種事，早在他原來世界的碰瓷業興起之後，就被迫從他的腦海中消失了。
明哲保身的冷漠，成了周揚的下意識行為。
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殺！
……
疫變狂潮與周揚預想中的不同，這狂潮的主要構成並非是他之前在綠洲殺掉的那些疫變體，而是一些感染了疫變瘟疫的老鼠們。
看著遠處地平線上冒出來的疫變鼠潮，周揚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這不是恐懼，只是他看到密密麻麻的生物之後下意識的反應而已。
「呼。」
周揚平穩了一下呼吸，卻發現旁邊站著的一個民兵雙腿一直在打哆嗦。這民兵並沒有槍，手上只有一把簡易的大刀，和他之前在老伯店鋪里看到的那種一樣。
雖然雙腿止不住的顫抖，但民兵也只是咽了咽唾沫，咬著牙盯著逐漸接近這個小鎮的鼠巢。
膽子不大，勇氣可嘉。
周揚收回了目光，從背後解下自己的木頭大刀，凌空揮舞了兩下。
強大的風嘯聲出現，旁邊的民兵和一些準備與小鎮共存亡的漢子幾乎是同時扭過了頭，但看到周揚之後又轉過了頭去。
他們的想法都一樣……
木頭做的大刀，除了當玩具，怎麼還有人拿著這樣的東西上戰場。雖然不解，但此時沒人多話，他們想要保留每一分力氣，迎接這一次的挑戰。
鼠潮接近了……
以周揚變態的視力，他甚至可以觀察到那些疫變老鼠身上的膿包，還有一些噁心的血肉組織在不斷地蠕動著。
「嘔。」
距離周揚五米外的一個手持望遠鏡的民兵直接吐了出來。刺鼻的氣味發酵，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避開了那裡。
「來了。」
隨著鼠潮接近，被風脅迫的黃沙更是不願意落地。地面上震感傳來，第一道防線後面的民兵已經握緊了武器。
「殺！」
「殺！」
「殺！」
鼠潮終於到來，第一道防線之後的民兵幾乎同時刺出了木矛。與此同時，在圍牆上面的精銳，也開始使用槍械對著鼠潮掃射。
步槍的威力極大，可面對著悍不畏死的疫變鼠潮，強大的殺傷力似乎沒有太直接的效果。
血液不僅沒有讓疫變狂鼠們害怕，反而讓它們更加興奮，抓狂。
幾乎不到三分鐘，第一道防線崩潰。民兵開始撤離，一顆顆圓滾滾的手雷向著疫變狂鼠們擲去。
在消滅了不知多少疫變狂鼠后，第二道防線也被這似乎無窮無盡的疫變狂鼠們推倒。
第三道防線……
「殺！」
「殺！」
「殺！」
周揚揮動著手上的木頭大刀，可喊出這三聲口號的，卻是他身旁不遠處的那個邊哭邊揮動著兵器的民兵漢子。
「死！」
噬魂木製作的大刀貪婪地汲取著疫變狂鼠的血肉，倒在周揚身邊的疫變狂鼠也越來越多。
可除了這裡之外，這個小鎮的正面戰場，潰敗的一塌糊塗。無數的漢子倒在了疫變狂鼠們的圍攻之下，血肉被分食，就連骨頭也被咬得粉碎。
「轟！」
兩個火團在空中相遇，一塊火海封住了疫變狂鼠們攻擊的正門。
周揚狠狠揮刀，將面前的疫變狂鼠切成了兩半。他回過頭，看到那正門上面的木頭城牆上，站著一個他並不陌生的女人。
那個習慣帶著墨鏡的美女……
只不過這一次，這美女身旁的那個小女孩，身上也同樣散發著綠色的光亮。
光亮籠罩了整個戰場，周揚只感覺疲勞一掃而空，之前讓他略感沉重的噬魂大刀，此時也變輕鬆了不少。
增益的效果並沒有持續很久，但這樣突如其來的增益，卻讓這個小鎮的人們士氣大增。
「我不想死……」
周揚再次清掉了自己面前的疫變狂鼠，卻發覺之前那個哭著喊著戰鬥的民兵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旁。
抽空瞥了一眼對方，周揚發現這漢子手中的大刀已經被鮮血覆蓋，就連這漢子的肩膀上，都有不少的傷痕。
「接著。」
再次消耗掉了半顆血肉精華，周揚將噬魂木做成的大刀向著那哭著的漢子身旁擲了過去。
周揚並不在乎這漢子的死活，但他的良心卻讓他無法看著面前的情況不插手，冷眼旁觀。
良心這東西，周揚在另一個時空丟的差不多了，但這一次，他卻不想重蹈覆轍。
漢子將那把插在一隻疫變狂鼠頭上的木頭刀拔下，出於小心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漢子並沒有扔掉手上的鐵刀，而是選擇了雙持兩把沉重的大刀，在這個滿是疫變狂鼠的戰場奮鬥。
周揚不知道自己殺了多久，反正等他停下來的時候，周圍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但這偌大的鼠潮，卻被他一人、一刀直接殺穿了。
……
「終於結束了。」
邊哭邊砍的漢子一屁股坐在了疫變狂鼠的屍體上，鼠潮將小鎮摧毀了大半，但所幸留在小鎮的大部分人都沒有受到損傷。
只有一些英雄和幾個倒霉蛋，死在了這一次的戰役里。
「謝謝你的刀。」
漢子看到周揚，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滿臉是血的對著周揚露出了笑容。
「不謝，送你了。」
周揚點點頭，面上無喜無悲。
他發現自己一次好心的舉動，居然讓他意外的獲得了不少的血肉精華。以這一次來說，他不僅沒虧，反而還賺了……
但面上周揚卻不露聲色，彷彿這一切和他沒有任何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