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俠(二)

第80章 俠(二)

山門前,守衛遠遠的看見了雲杉,交頭接耳幾句其中一人便急忙趕回門派內。雲杉並未在意,與守衛打了個招呼便走了進去。

大廳,幾位長老和副掌門正襟危坐,雲杉一眼便看見了站在長老後面含眉低首的丘愉,眼睛里的火似乎都要濺射出來。

「雲杉,此次任務失敗,造成隊員死亡你應當何罪。」身材魁梧的元西長老走上前來,想用氣勢壓倒雲杉,讓雲杉不打自招。

「我未造成任務失敗,也未造成隊員死亡,不知元長老這話從何說起?」雲杉盯著元西的眼睛,絲毫不讓。

「哼!」元西轉過身去,看著副掌門:「這小子自打加入山門以後呼聲高漲,現如今驕傲自大,害死隊員卻還不知悔改,當嚴刑懲處!」

副掌門一言不發:「前段時間,那楊老頭傳信回來,說你私自出任務,帶走丘躍,他幾番攔阻你都不聽,是否有這回事?」

「我的確與丘躍出了任務,但並不是私自執行,如今記錄多半也讓賊人銷毀。」雲杉看了一眼丘愉,發現他似乎絲毫不在意:「找丘躍來核實一下便知。」

「丘躍已死。」

聽到副掌門的話,雲杉猛的抬起了頭,從進門開始他就太想將此事說清,卻沒在意一直說死了的隊員是誰,也想不到丘躍會死。雲杉再次看向丘愉,丘愉竟然還是含眉低首站在那,心裡竟然有些慌張。

「三天前,丘愉回山門稟報,說銅盤山那邊有人發現了丘躍的屍體,並帶回了銅盤山客棧。銅盤山那邊的人回報來的消息也是如此,我暫時不問你因何出的此次任務,就問你當天為何遇襲?」

大廳里,副掌門看著他,其他幾個長老要麼看著他要麼端起茶來自顧自的喝。

雲杉思前想後,這局勢不能說對他完全不利,卻也好不到哪裡去,拳頭緊握忽然看向丘愉:「那日我與丘躍一同去銅盤山那邊的礦點,執行清剿攔路強盜的事宜,夜裡在銅盤山客棧歇息,半夜卻遭賊人暗算,倉皇而逃,苟且偷生才回得山門。」

副掌門順著雲杉的視線看到了丘愉,大廳沉默半響,副掌門才發話:「丘愉,雲杉所說可屬實?」

丘愉不緊不慢走上前單膝跪下:「當日我並未在銅盤山客棧,事情也都是銅盤山客棧的兄弟通知我的。現如今我最好的兄弟丘躍因與雲杉出任務而死,我甚是難過,清者自清,如要將此事推卸與他人,實在難以服眾。」

「哼!」元西長老走上前來:「事已至此,雲杉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驕傲自大,妄自菲薄,還妄想推卸責任,你何不說此事是丘愉乾的,殺了自己相處多年的兄弟就為了誣陷你?」

雲杉沉默,副掌門打斷了元西的話:「將雲杉壓下去吧,關一個月禁閉,此事就算了。」

雲杉有些詫異,他都已經做好了隨時叛亂山門逃出生天的準備了,其他人也有些疑惑。

「此事就這麼算了?丘躍雖是外門弟子,但入我山門就如家族親人,若丘躍泉下有知,怕也是難以瞑目。」

「你也知道入我山門就如家族親人嗎?」副掌門像是有些生氣了,直直的盯著元西和丘愉兩人:「雲杉入我山門快兩載,是何種人有目共睹,此事已定,勿要再論,往後好好相處,同是蒼山門人就要同是家人。」

眾人沉默不語,門外守衛進來將雲杉身上武器包袱卸下帶走,副掌門和長老們還有丘愉也散了去。

一個月之後,雲杉禁閉結束回到了自己的廂房,路過的蒼山門弟子們都有意迴避他。雖然有些難過,但看到遺失在銅盤山客棧的包袱不知誰給他拿了回來,心裡也算有些許安慰了。

包袱里也沒什麼很多重要的東西,一本《基礎功法要論》是他走到哪都隨身攜帶的,其餘也就是些碎銀、草藥和換洗衣服,但書還在,雲杉就已經很高興了。

時間又過了三個月,本里定好的晉陞名額遲遲未來,最後落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外門弟子頭上。雲杉明白了,此處幾年光陰算是荒廢了,不過丘愉也沒好到哪去,處處受限,怕是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了,只是事已成定局,回天無力。

自想明白了的那天起,雲杉出任務越來越隨性、怠慢,功法也退步許多,度一日熬一日。副掌門得到彙報,對此都有些生氣。

這天任務結束,雲杉回了山門並未回房休息,副掌門說要見他。

「今後有何打算?」副掌門開門見山。

「我生於渠縣鄉下一個小村,前幾日農忙,兄長說讓我考慮回去家裡。我自覺也老大不小,在村裡找個姑娘,幾兄弟一起,也算是為家族獻力,人丁興旺了。」

「以你的天資,可不止於此。蒼山門立足上百年,也算是大門派了,早晚有你施展拳腳的一天。」

「您抬舉了,我只是一個資質平平的農家子弟,闖蕩這種事試試就夠了,若要真沉迷於此,怕不是要老所無依、孤苦伶仃。」

「還有幾個月年關,到時回了還來嗎?」

「看情況吧。」

...

初春,雲杉正走在路上,見一茶攤,便坐下喝茶。忽然有人拍了下雲杉的肩膀,只差一點刀就出鞘。

「是我啊,老三啊。」

雲杉停住了拔刀的手,忽地看到一張鬍子拉碴的臉,有些眼熟。

「我啊,蒼山門后廚那個,你到后廚來偷鹵鴨吃還給我逮到過,讓我不說出去還分了我半隻。」

雲杉這下記起來了,心裡是一萬個尷尬:「許久不久了,怎麼,現在不在蒼山門幫廚了?」

「別提了,后廚的倉庫不是藏了一缸子酒嗎,據說是秋長老放在那釀的。我偷摸的喝了好幾回,每回喝完就往裡頭摻水,結果那酒釀壞了,秋長老氣的要死。最後也不知道是哪個犢子把我賣了,然後我就被趕出來了。」

雲杉心裡有點幸災樂禍:「我走之前就給你說了,后廚啥都可以拿,就是別動倉庫里的酒,秋長老心裡算盤清的很。」

「不提了,不提了。」老三喝了口茶,好像想到什麼:「哎,你知道你走之後發生了啥嗎?」

雲杉有些不明所以,心想我走了能發生啥:「咋了?」

「知道你退出山門之後,副掌門氣的要死,住的宅邸院里幾個門廊都給砸壞了。」

「還有這事?」雲杉心裡有些詫異也有些愧疚,畢竟當初副掌門幫了自己,結果自己不但頹廢那麼久還退出了山門。

老三似乎看出了雲杉的心思:「你也別不好意思,當初在門派里,誰不知道你一個外門弟子,幾乎跟內門一樣的出任務,比別的外門擔的事多,得的功法錢卻還是和外門一樣,甚至為了外門弟子心裡平衡還給的更少,結果還出了那種事情,走了也好。」

「後來怎麼樣了?」雲杉打斷老三的話。

「後來你師父回去勸了副掌門好幾天...」

「噓!」

雲杉再次打斷了老三的話,因為拐角的地方他似乎看到了一個人,樣貌像極了丘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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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我腦子裡打架的天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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